《雁断衡阳（怀玉公主同人）》琵琶桑柔

25、第二十四章：宫中怨

　　“皇上吉祥。”眼见怀玉产期临近，康熙多少有些不放心，这日下朝后，他特意宣召太医院院判。
　　“朕问你，贵妃娘娘此次生产是否安全？”
　　“回皇上，说实话，不太好。”太医脸色凝重，康熙的心悬了起来。
　　“详细奏来。”
　　“娘娘此次所孕，依臣看当是双生子。”
　　“双生子？”康熙又惊又喜，心中的担忧却也增添了许多。
　　“之前几位娘娘、公主曾怀过双生子，可大多都只能保得部分周全，所以这次……臣不敢擅自做主，还请皇上定夺。”太医据实禀报，康熙陷入沉思。
　　“你听着，无论如何，朕不许娘娘有事。”最后，康熙只冷静地下了这一个命令。
　　“臣遵旨。”虽然离生产之日还有三个多月，可太医心中已然有底了。
　　“怀玉，朕有些事现在必须去北边打点，恐怕有一个月都不能在你身边。”听完太医的报告，康熙似乎有种不安的情绪，放下手中成灾的奏折奔去怀玉的床前“朕一定在你生产前赶回来。”
　　“不用了，你忙你的要紧事，我不打紧。”怀玉明显感觉到这次的身子比以往两次都要沉重，纵然浑身难受疲乏，她的心里还是高兴的。
　　“朕还是不放心你。”康熙把怀玉的头枕在自己肩上“不过，朕今天要给你一个惊喜。图德海！”
　　图德海弯弯腰便出去了，怀玉眼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渐渐靠近，不由支起身子，激动不已“青青！”
　　“娘娘！”十五年前，青青嫁给了佟府的下人小六子，后来怀玉重回佟府等待选秀时曾由她照顾，进宫之后，主仆二人再没有见过了。
　　“皇上怎么把青青带进来了？”怀玉抓住青青的手就不愿松开，怕她走了似的。
　　“多亏了静澜呢。”康熙笑道“她听说青青从前是皇额娘的贴心人，想着你和皇额娘类似，由她照顾应当也不错，便推她过来了。”
　　“静澜这丫头心思真多！”怀玉满心欢喜，还不忘开青青的玩笑“你还会不会冒冒失失了？我可不放心你！”
　　青青如今已经是人到中年，儿女成双，眼前的怀玉却年轻依旧，让她感慨万千“咳，娘娘就别拿从前的糗事编排奴婢了，得亏我的孩子们不在这儿，不然还不得笑死我这个做娘的！”
　　物是人非，怀玉感慨往昔，不由坠泪。
　　“娘娘，太皇太后吩咐奴婢来通报一声，哈都王爷和芸格格从蒙古（我给改成蒙古了，正好孝庄太后也是蒙古人）回宫看望太皇太后，主子知道您有孕在身，说如果不方便就不要去了——”
　　“我一定要去的，青青，帮我更衣——”还没等苏麻拉姑说完，怀玉不顾八个月的身孕站了起来“哈都和芸格格我都多少年没见了，怎么也要去！”
　　“如此，轿辇就在外头，奴婢在门口恭候。”苏麻拉姑颔首，躬身退下。青青替她换了身鲜艳的衣裳，和琼琚扶着她上了轿子，往颐寿园去。
　　“贵妃有身孕，就免礼赐坐吧，苏麻拉姑，带着宫女太监们下去。”怀玉刚到，太皇太后便发话了，静澜也在那里，见怀玉来，忙去扶她坐下，太监宫女跟着苏麻拉姑鱼贯而出。
　　“好啦好啦，这没外人，我终于可以叫你怀玉啦！”太皇太后越老越像小孩子，当着太监宫女的面得端着，真是难为她了。
　　“怀玉？！”哈都和芸格格看着眼前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子感到难以置信“这不是怀玉的妹妹吗？”
　　“哈都小王爷，你还闯过太后跟韵贵人的卧室呢是不是？”怀玉看着长了胡子的哈都不由扑哧一笑“你刚进宫还险些进了敬事房，要真进去了，还长得出胡子吗？”
　　“哈哈哈哈哈哈！”话一说完，太皇太后已经前仰后合“怀玉啊怀玉，这不是怀玉丫头谁是啊？”
　　“真的是怀玉！”芸格格握住怀玉的手“你这二十年来都没变话，太神奇了！”
　　“快把你的保养秘诀告诉我，我的那点糗事都被你说出来了，我多没面子啊！”哈都佯装生气，撅起嘴来。
　　芸格格拍了一下哈都的肩膀道“这里没有外人，你那些事我们这里谁不知道啊？”
　　“我就不知道——”静澜的肚子都笑疼了，一边喘气一边说。
　　“看吧，我冤枉啊老婆大人！”哈都对着芸格格作揖，一脸委屈。
　　“好了好了，怀玉这还有身孕，在这坐久了也不好。静澜丫头，你送她回去歇着吧。”太皇太后看着小两口的甜蜜样，很是欣慰，静澜点点头，和青青一起扶着怀玉出去乘轿。
　　“静澜，你怎么在这儿？”走到御花园，乌雅如吉迎面碰见她们，看见怀玉，她不情愿地行礼。
　　“太皇太后要我随贵妃娘娘回宫。”静澜很怕如吉，回答问题分外小心。
　　“哦，以后少进宫来，在家侍奉夫君要紧，你看你，一年了还没动静！”看着怀玉的肚子，如吉心里很不是滋味。
　　“嗯，儿臣知道了。”静澜低头答应，不敢反抗。
　　“今后你十四弟的前途，可全靠你了，你要多激励舜安颜巩固在朝中的地位，不然白费我把你送进佟家的苦心！”如吉走上前去，对着静澜耳语，怀玉无意间听到，脸色煞白。
　　“德妃娘娘，静澜是你的女儿，你怎么能这样利用她？”怀玉再也忍不住了，护着女儿是母亲的天性。
　　“我的女儿？”如吉冷笑道“从生下来太皇太后就没让我碰过她，现在她长大了，总要尽点女儿的孝心、姐姐的责任吧？臣妾还有事，先告退了。”如吉仿佛字字有理，她的话像刀一样戳在怀玉胸口。
　　“静澜，青青……”刚送走如吉，静澜和青青便见怀玉瘫坐在地上，流下一滩血迹。两人一时六神无主，青青忙喊了侍卫抬怀玉回宫，静澜则奔去太医院传话。
　　太医和宫中有经验的嬷嬷都云集承乾宫了，一碗碗的催生汤送进去，怀玉的叫声越来越惨烈，可几个时辰过去，依然是毫无进展。
　　“母妃……你不能有事——”静澜一直守在床前，谁也请不走，早已哭成了泪人“我……我去请老祖奶奶来——”
　　“别……别去——”怀玉已经快没力气了，可她还是拉住静澜“祖奶奶还在招呼哈都王爷呢，你去会吓着他们的——”更猛烈的疼痛袭来，怀玉受不了了。静澜只是哭，青青也束手无策，心疼不已。
　　“娘娘，皇上之前嘱咐微臣，倘若遭遇难产，臣要不顾一切保住娘娘周全，如今——”太医见情形比之前预料的更为凶险，决心早拿主意，弃子保母。
　　“别说了——”怀玉又急又气，几乎想起身，可是终究浑身乏力“你听着……一定要保住孩子，你若不答应——你们就都出去，我一个人生——”说完此话，怀玉下了更大的力气，太医被吓住了，忙说“臣遵旨臣遵旨。”
　　太阳落下又升起，东方大白的时候，怀玉终于生下一对龙凤胎。
　　“玉儿！——”此时康熙日夜兼程，终于也赶回宫中，连喘气的功夫也没有，他便直闯承乾宫，跪了一地的丫鬟嬷嬷太医，孩子的哭声在安静中显得特别得大。
　　“娘娘有没有事？”康熙也来不及看孩子，拽起太医便问。
　　“回……回皇上，娘娘执意要保住龙子……”太医觉得怀玉很难醒来了，企图推诿责任。
　　“混账！竟敢矫旨！来人，把他拉下去！”康熙把他扔到地上，怒不可遏。
　　“玉儿，朕回来了，睁开眼看看朕——”撩开帘子，怀玉静静地睡在那里，面无血色。
　　“你们都退下，朕要一个人守着她。”康熙默然了，握着怀玉的手，面如死灰。
　　“皇上，不要带走我的孩子——禛儿、静澜……不要！”不知守了多久，怀玉突然坐起来，说着胡话。
　　“怀玉！”康熙精神振奋，忙扶住怀玉重新躺下，怀玉睁开一双泪眼，说的第一句话是“玄烨，我要我们的孩子——”
　　“孩子们都好好的，一切都好好的，你可以名正言顺的做额娘了……”康熙把怀玉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轻声说“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可把朕吓坏了。”
　　怀玉生下的十八阿哥起名胤衸，女儿起名留珠。

　　正是：旧友重聚展笑颜，未料暗藏宫中怨。不恨佳人分薄幸，只因女儿教我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