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断衡阳（怀玉公主同人）》琵琶桑柔

17、第十六章：琉璃碎

　　“胤禛你怎么了，跟皇额娘笑一个嘛！”怀玉在御花园看见四阿哥闷闷不乐走过来，心里立即盘算着怎么让他开心起来。
　　“皇额娘，刚才我看见额娘和小弟弟在一起，我想去跟小弟弟玩，可是额娘却好像要躲着我，突然抱着小弟弟走了。”胤禛很失落，突然低头不说话了。
　　“也许额娘是有别的什么事了吧——比如……比如小弟弟突然尿裤子了！”怀玉本来是想安慰胤禛的，没想到说着说着，她竟突然大笑起来，胤禛看着怀玉哈哈大笑，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刚才的不愉快很快忘记了。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烟花三月，东风带着暖意吹入景仁宫的琉璃帘帐，隔着珠帘，如吉款款躬身，生下小阿哥不久，她便恢复了身材，又和从前一样光彩照人了。
　　“今儿天朗气清，不如出去转转罢。”喝了一会子茶，怀玉叫丫鬟们支起帘子，起身走到如吉跟前，如吉微笑着诺了一诺，跟在怀玉身后。
　　“娘娘，臣妾今早来时，御花园里已经姹紫嫣红了，才不过一夜的功夫呢。”如吉语笑嫣然，抬头御花园就在跟前了，万花丛中有一个淡粉色的矮小身影随着一只紫色蝴蝶移动“静澜！”
　　静澜听见如吉的声音，吓得停下了脚步，蝴蝶也飞远了，她转身看见怀玉也往这边走来，心里踏实了许多，叫一声皇额娘便奔到怀玉跟前。
　　“没规矩，怎么不知道叫额娘啊”怀玉看见如吉脸上写着失望的表情，很是过意不去“快去给额娘请安。”
　　“不用了不用了，皇后娘娘是天下人的额娘，臣妾在娘娘面前不敢以额娘自居。”如吉知道在人屋檐下的规矩，逢场作戏，可是心里已经翻江倒海。
　　怀玉还想坚持，可是静澜已经跑开了，连乳母都没有跟上。
　　“皇额娘，我摘到了！”怀玉和如吉听闻静澜的声音仿佛是从头顶传来一般，俱是一惊，两人的目光寻声而去，却发现静澜不知何时爬到一座不高不矮的假山上，摘了一枝桃花向怀玉挥舞。宫女嬷嬷们早就吓得尖叫，如吉只觉头晕目眩，不知所措。此时静澜已经挪了步子准备下来，一脚踩了一块松动的石头，眼见就要直摔下来。怀玉飞扑上去，双手接住静澜，自己跌在假山下，双臂紧紧搂着静澜。
　　“快传太医！”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才打破四周的惊寂，众人开始忙起来，太监们抬来轿辇，把怀玉和静澜分别抬走。
　　“太医，皇后怎么样了？”昏昏沉沉中，怀玉只觉得小腹一阵阵作痛，身下像是有一股热流在涌动，太医的声音很模糊，怀玉半闭着眼睛，只喊着“玄烨，玄烨……”
　　“怀玉，朕在——”她感到康熙的手握上来了，心里踏实了许多，终于沉沉睡去。
　　醒来时房内已经燃起幽幽烛光，康熙仍旧握着怀玉的手，脸上依稀斑驳着泪痕。
　　“你……哭过了？”怀玉感到很意外“是不是静澜——”
　　“不，她很好，已经平安回到祖奶奶那里了，只是她很担心你。”康熙勉强露出了笑容。
　　怀玉总算松了口气“吓死我了——那你哭什么啊——”
　　“静澜的弟弟妹妹没了。”康熙一句话，怀玉终于知道昏迷前的那种感觉意味着什么了。
　　“还会有的，可是静澜只有一个。”怀玉用手摸着他的脸，疲惫极了“玄烨，我想回趟家。”
　　“回家？”康熙先是一惊，又像突然间明白了“也好，你阿玛五月就要随团去尼布楚和罗刹谈判了，你回去陪陪他也是应该的。”
　　“我休息好了就回来，这段时间，胤禛就拜托你了。”怀玉感激康熙对自己心有灵犀的关照“能不能……让静澜跟着我？”
　　“哈哈！”康熙开颜一笑“你跟朕想到一块儿去了，这小丫头可要好好‘戴罪立功’才行。”
　　“孩子的事，不要让她知道了，好吗？不是她的错。”怀玉担心这件事会给静澜留下阴影，康熙哄着她让她不要胡思乱想，在佟府好好陪着阿玛额娘比什么都重要。
　　三月十八康熙的万寿节一过，怀玉带着静澜去佟府小住。
　　“静澜，这可是你好不容易的出宫机会啊，怎么没精打采的！走，我带你去打陀螺。”自从到了佟府，怀玉总是在佟夫人的房间里坐着，静澜一直高兴不起来，对舜安颜也不像以前那么热情了。
　　“我杀人了，我好怕。”舜安颜被这句话吓得脸色发白，后退了几步。“那天我刚睡醒，就听见窗外有两个丫鬟在说话，她们说皇额娘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说着说着，静澜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爬到假山上去的……可是……可是我也是听贵妃娘娘说，如果摘到了假山上的花给皇额娘，她一定会高兴——”
　　舜安颜听着，也不知怎么劝她，哭声惊扰了怀玉，她推门出来，搂住静澜道“怎么了？舜安颜，你欺负她了？”
　　舜安颜摇摇头，把静澜方才说的话一五一十复述给怀玉听，怀玉一面哄着怀里的静澜，一面对舜安颜说没事，叫他去别的地方玩了。
　　“傻丫头，谁说你是杀人凶手了？”怀玉捏捏女儿的脸蛋“她没有死，她还会回来的，只是在跟你玩捉迷藏而已。”
　　“真……真的？”静澜终于不哭了，瞪着大眼睛看怀玉“皇额娘肚子里的宝宝，在跟我玩捉迷藏？”
　　“是呀，你如果老这样哭，她就不回来了。”怀玉话一出口，静澜马上笑了“还有，以后贵妃说的话，你要先问过祖奶奶才可以相信哦。”静澜用力点点头。小六子这时过来请怀玉去老爷书房，怀玉让静澜去找舜安颜，跟着小六子去佟国维的书房了。
　　“玉儿，钮祜禄家的人，你还是要当心啊。”再有半个月，佟国维就要启程，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发生了意外，佟国维很是放心不下。
　　“我知道。”听了静澜的话，怀玉更清楚了琴儿的为人，即使佟国维不提醒，她也已经知道怎么做了。
　　“我此去北边，路途遥远，最担心你在宫里的处境。我有时甚至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佟国维说到此处，欲言又止。
　　“阿玛，我都知道，不瞒您说，我也时常会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不过请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从容面对的。”怀玉看着阿玛疼惜的眼神，轻轻把头靠在佟国维肩膀上，除了康熙，那是她最坚实的依靠。
　　“娘娘，奴才有件事……”刚出了书房，小六子就拦住了怀玉，脸红耳赤，吞吞吐吐“那个，那个……”
　　怀玉被他逼急了“快说啊，不说我走了！”说完就要往前冲，这时青青端着一碟茶点往老爷房来，跟怀玉撞了个满怀。
　　“青青！我真的要把你嫁了！”怀玉哭笑不得。
　　“那……那就把她嫁给我吧！”小六子突然喊了一句，这时因为异常的响动，佟国维、佟夫人还有舜安颜、静澜等都来了，大家哈哈大笑，鼓起掌来，青青的脸红得像涂多了胭脂，把托盘盖住自己的脸，小六子在那傻笑。
　　四月底，青青赶在老爷出发前嫁给了小六子，从此留在了佟府。
　　端午节，送走阿玛的怀玉带着静澜回到宫中。
　　期期芳草满别情，心同慈父向北行
　　好梦难守琉璃碎，枝头黄鹂空好音
　　辞别了青青和阿玛，怀玉心里多少有点失落，写下这首《遥寄》（作者代拟）怀玉开始迎接皇宫生活的又一次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