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幻想曲》一颗枇杷树

9、咆哮式提竿溜鱼教学

　　车依花枝的吩咐停在匆匆芦苇荡后，花枝扛起大包就蹭蹭蹭下了石子坡。钓鱼的地点少有人迹，孟浪生平极少走这样的碎石路，磕磕碰碰的走到花枝的身旁时，花枝已经替孟浪找了个大石头，简易的搭好钓鱼座，还把鱼竿给架好了。“你先坐会，等我一下。”仿佛孟浪是一个七八岁的宝宝一般，孟浪不清楚花枝钓鱼的习惯和喜恶，还真只能拎着水桶乖乖听花枝的安排。等花枝坐下变魔术般掏出两小盒，随手递过一盒，“这是鱼饵”说罢就往看好的窝点撒散饵。花枝刚一抛竿，耳边传来颤抖的呻吟，像是受了大惊吓，“花~枝~，真的~要~用它做鱼~饵”孟浪楚楚可怜的哀声，一双眼红红的，眼泪似乎在眼眶中打转，把花枝的心都萌化了。“我的老天”连忙接过放着蚯蚓的鱼饵盒，“不好意思，给忘了。”
　　“没事，我只是太意外了”等孟浪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已经来不及补救了。一眨眼，泪珠就从脸颊上滑落。擦还是不擦，脸都有点疼。孟浪从小就触这些软体生物，根本做不到用手去触碰这些扭着身子看上去十分娇羞的蚯蚓。比起不好意思更多的还是害怕，先喝口水压压惊。
　　蚯蚓是自家小叔喜欢用的鱼饵。小时候，花枝与小叔十分亲厚。二十多岁的小叔常常带着五六岁的花枝上山挖笋下水摸鱼。若是去钓鱼便提早就会带着花枝去掘土挖蚯蚓，放进盒子做鱼饵。因此花枝也养成了这样的习惯。花枝替孟浪挂好玉米粒等特制的鱼饵，打窝，抛竿等，“小心点，乖乖”花枝对上孟浪湿漉漉的眼神，硬生生将后半句“乖乖坐好，不要发出声音”给咽了回去，和半伸出要去揉头发的手拽回伸入裤袋，差点把以前小叔哄花枝的方式用在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孟浪身上。“不妥不妥，会被反杀的”花枝的危机意识素来灵敏，清了清嗓“钓鱼吧。”
　　孟浪对钓鱼的兴致并不高，更不会纠结若是一条鱼也没有会不会在花枝面前失了面子。孟浪今天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好好的亲近一下花枝，亲近一下这个傻子。目光时而不时的在花枝脸上，身上流转。花枝属于侧脸杀，说违心话，花枝的正脸瞧起来有那么一点圆一点儿平。握杆的手纤长白皙，手指却有明显的老茧。慢慢往上移，孟浪忽而暗自发笑，心下说自己果然最喜欢那一双眼，澄清明亮，坚定有力。一般人换工作难免情绪波动，花枝却从未在孟浪面前编排公司的不是，或者倾诉自己的不易。从头到尾行动迅捷，干脆利落。纯洁没有邪念，柔弱但不懦弱。
　　“快拔竿，快呐，来鱼了”因为激动迅猛拔高的尖叫像是锋利的尖刺刺破孟浪的耳膜和胡乱放飞的神思。
　　这个傻子，孟浪暗骂了一声，麻利的拔竿。
　　“小心，别跑鱼”花枝拿着抄网比孟浪还紧张兴奋。
　　中鱼后就是考验技巧的提竿溜鱼，决不能提竿幅度过大，鱼被刺的过痛而剧烈挣扎，加上水压，往往会脱竿跑鱼，甚至断竿。
　　孟浪凭提竿的手感判断可能是大鱼，在鱼第一次发力时立竿蹲下，下降重力，调大竿子与水面的角度，平稳心态开始溜鱼。
　　耐不住有人在耳边像小喇叭一样聒噪，鱼开始往深水冲，就大喊“往两边倒杆，牵到浅水来”。鱼冲入淤泥打桩时，大喊“用手拨线，疼死他”还有类似“别在窝里溜呐，都要炸窝了”“别紧张，溜翻他”等等咆哮式教学语句。
　　好不容易鱼被溜没力，露了个头，孟浪觉得这场噩梦般溜鱼总算要结束了。谁知这鱼是个耍心机，十分狡猾，到岸边突然发力往外冲。孟浪的胜负欲被激起，愈发耐心的再次溜鱼，暗骂“小样，看我溜不翻你”，最后，这鱼不知道被呛了几次水。花枝轻松用抄网顺着鱼头抄起。“嘿嘿，果然是新手光环”花枝美滋滋的看水桶里大约四五斤的胖头鱼，边鼓励孟浪，“继续加油。”敢情花枝把孟浪当成了钓鱼新手。孟浪不想瞧花枝的傻样，气得不想理她，只是不喜欢蚯蚓而已，而已。
　　令孟浪十分匪夷所思的是，花枝自己中鱼后一系列冷静干练的提竿溜鱼操作，没有一点儿大喊大叫，表现的十分老道，仿佛之前是孟浪的错觉。
　　大约三四条鱼后，突然杀出一个人。之后的事令孟浪开始怀疑人生。
　　跟大反派出场一般夸张，穿着保安制服的中年男子不知从哪个犄角嘎达蹦跶出来，学着京剧的腔调，“得，是哪个来偷钓？”带着一股兴奋像是苦苦期盼终于得偿所愿后的疯狂劲直冲到孟浪花枝面前，一手拽住水桶，“不准动，这是证据。”
　　孟浪直愣愣看着保安这一波雷霆操作，不知所措的看向花枝，眼神无声的表示，“你别告诉我，你带着我在偷钓，偷钓！？”
　　花枝双手掩面，不忍看孟浪投来无辜的眼神。水库好像一年前因开发禁止私钓，自己没在意，依旧走了以前跟着小叔走过的路线，地点很隐蔽，所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被人抓现行的场合，大脑当机了呢，好对不起孟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