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乱》桫椤双树

12、及时

　　“茗姐姐，老爷让我来请小姐到正院用晚膳。”
　　“请小姐用晚膳啊！对了，芳儿，你吃过饭没？”
　　“茗姐姐，你真会打趣。主子们都没吃，咱们当丫鬟的，怎能先吃呢？”
　　当雪霁一路顺畅地溜进北苑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她正欲闪身进房，却见茗儿正不安的与另一个丫头在她的房门外说着什么。待听清她们聊的内容时，她亦明白茗儿在不安什么了。北院是临湖而建的，而唯一的入口却被茗儿她们挡住了。无奈之下，雪霁只好绕到侧面，运起轻功，踏着荷叶，翻身由窗户进入了内室。雪霁不禁暗自庆幸：幸好当初她让哥哥教她轻功，不然在这个封建社会中，她真的只能当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大小姐了。
　　雪霁进屋后迅速地脱下身上的男装，并将它扔到床下，随即放下头发，躺在了床上。
　　而这时，茗儿的心里却早已七上八下：天都快黑了，小姐还没回府，这可怎么办呀。
　　“茗姐姐，茗姐姐，你这是怎么了，额上全是汗，不会是生病了吧。”芳儿一脸担忧地望着茗儿。
　　茗儿这才发现自己因为紧张，额上已经沁出了汗滴。她立马尴尬地擦了擦：“没，没事，只是天太热罢了。”
　　芳儿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北院是临湖而建的，且现在是傍晚，凉风阵阵，又怎会热呢？“哎呀，差点忘了。那个，茗姐姐，”芳儿顿了一下，又伸手指着雪霁的房门，“你不进去叫小姐吗？”
　　“对啊，要进去叫小姐。可是，那个，那个小姐还在睡觉。”茗儿不安地揉着衣角，已经紧张得语无伦次了，刚擦过的额头又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小姐还在睡觉？”芳儿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小姐往常在这个时辰，从未在睡觉呀。茗姐姐，小姐是不是生病了。嗯，要不要我去请永福堂的曹大夫来看一下。”
　　刚听到前半句时，茗儿正想顺势应下来。却不想芳儿马上又说要请杨府的专职大夫来，吓得茗儿立刻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下去。赶紧说道：“不用了，不用了。小姐只是，只是昨夜睡得不太安稳，身子有些倦怠而已。”
　　“那老爷那边？”芳儿显然有些为难。
　　“茗儿，外面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吵闹？”雪霁慵懒的声音从内室传了出来。
　　乍一听声音，两个丫鬟都被吓了一跳。不过，芳儿以为自己吵醒了主子，担心被主子责骂而害怕；而茗儿则是因为雪霁突然出现在了内室而害怕。刚刚她出来时，内室明明没人，那小姐是如何进屋的呢？总是此刻她心中有千百个疑问，但却依然无法抵挡她的喜悦之情。至少小姐回府了，她就不用担心小姐，也不用担心被老爷发现而挨骂。茗儿深深呼了两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小姐，是老爷派人请您过去用晚膳。”
　　“晚膳？现在什么时辰了。”雪霁迷惑的声音再次响起。
　　“小姐，已经酉时了。”茗儿虽然嘴上乖巧地答着，但心里却在偷笑。小姐真是太会装了，如若不是她知道真相，还真以为小姐是在房里睡了一下午呢。
　　“已经酉时了？我还以为时辰尚早。你让来人回禀老爷，说我马上就到。快进来替我更衣，不要让爹娘久等。”雪霁装得有模有样。
　　茗儿听到这儿，心里一松，立刻进入了室内，进房后就看到雪霁捂着肚子在床上大笑。雪霁今日不仅找到了哥哥，还结交了三位好友，心里本就十分欣喜，加上又发生了这件事，早就忍不住笑了起来。雪霁好不容易止了笑，抬头看见茗儿也是一脸的好笑。主仆二人相视一眼，默契地笑出了声。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渐渐静了下来。“对了，小姐。我刚刚出门应付芳儿时，您还没回来。我又一直站在房门外，那您是从哪儿近来的呢？”
　　“嗯，那个，就是……早了，爹娘还在等我吃饭呢。快帮我把头发梳好。”雪霁赶紧找了个借口转移了话题。其实雪霁并不喜欢指使他人，凡是能自己做的，她就不会让茗儿做。只是这古人的发髻，雪霁实在不会弄，才常常叫茗儿帮忙。今却刚好成了搪塞茗儿的理由。
　　“好啦，不说就算了。”茗儿不甘地撇了撇嘴。以前的雪霁待她就如亲姐妹，现在的雪霁更是未那她当奴婢，说起话来自然也没有像主仆间那么拘泥。言罢，拿起梳子，仔细的给雪霁梳起头来。过了一会儿，她又想起了些什么，说道：“不过，小姐，你今日回来的真是及时。你若再不回来，我可真不知该这么办了。”
　　听了茗儿的话，铜镜中女子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