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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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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已然入秋，夜晚本就更深露重，后半夜竟还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打在林奚门前的芭蕉叶上，一滴一滴的清脆作响。
寒意更甚从前。
林奚今早起床时便有所感知，洗漱后又在外头添了一件秋衣，才去外头用早膳。
林奚到的时候，萧平旌和蒙浅雪带着策儿已然在用早膳了，平日里看到她就会扑过来喊姑姑的策儿此时目不斜视，正鼓着腮帮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扒拉他碗里的米饭，许是又受到了蒙姐姐的责备，林奚心想。
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节奏，萧平旌和蒙浅雪一齐偏头看向了林奚，看着林奚缓缓走过来，蒙浅雪这才敛去了目光中的严肃，眉眼中还平添了几分笑意去招呼林奚，“林奚妹妹，你来了。”
萧平旌看见林奚过来，立即拍了拍他身旁的位置，示意林奚坐过去。
林奚刚挨着萧平旌坐了下去，双手还未安放，便被萧平旌的手拉了过去，摩挲了几下，语气中满是关怀，“天气有些凉了，手都是冰冷的，来的时候怎么不多添些衣物？”
自从林奚将那银锁示人，两人的那层窗户纸已然被捅破，反正板上钉钉是他的人了，萧平旌也就不再拘泥于尘俗礼法，在外人面前也就不怎么避讳与林奚的亲密举动，但林奚到底还是女儿家，脸皮还是有些薄的，况且此时蒙姐姐还在这里……
“已经多添一件了。”林奚默默的将手从萧平旌的手中抽了回来，脸颊上还泛起了一些不易察觉的红晕，随即抿唇一笑，“平旌，我何时这么娇气了？”
萧平旌看着手中空出来的地方，便有些了然，林奚大概是害羞了，也就不再为难她，讪讪的收回了手。
这语气，在林奚看来没什么不对，可听在蒙浅雪耳朵里，却显了些女儿家的娇媚，清喉脆音，顾盼生姿。
“林奚妹妹，正好你来了，先用完
早膳，我们再一同商量你们的婚事，如何？”蒙浅雪已经用完早膳，打发策儿出去找蔺九了，这才询问着开口。
“嗯。”林奚点头，开始用膳，琅琊阁与外界少有交通，一日三餐，皆来自山中所种之物，集山中之灵气，养天地之精华，饭菜尤其可口，林奚便不免多吃了几口。
落下碗筷，蒙浅雪收拾了下桌子，萧平旌便开始写聘书，林奚依旧挨着萧平旌身旁，帮着研墨。
本来男女成婚，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皆是要按步骤来的，可在他们看来，形式却是不那么重要的。
“我刚刚盘算了一下，这个婚书呢，就让老阁主来当媒凭。”
“八字什么的，咱就跳过去。”蒙浅雪语气中听起来都是掩不住的喜悦，热络的在一旁为林奚和萧平旌盘算。
跳过去？萧平旌眉心皱了皱，偏头朝林奚看过去，四目相对，两人心照不宣，会心一笑，也对蒙浅雪的意见乐见其成。
“聘礼我来筹备。”蒙浅雪依旧热情的自顾自的打算着。
可一提到下聘，蒙浅雪便有些面露难色，“可是这下聘，应该找谁呢？”
思索了一会，皱起一团的小脸朝林奚看了过去，“林奚妹妹，你师父呢？”
“师父云游四海，姐姐找不到他的。”林奚答道。
“那就也跳过去。”蒙浅雪随即一脸理所当然的说。
蒙浅雪依旧来回走动，还不时的询问萧平旌和林奚的意见，“我看这拜礼就在山上，你们看怎么样啊？”
“糟糕，这日子还没选呢？”蒙浅雪突然捶手叹道，又蹲下来看林奚和萧平旌：“你们想哪天啊？”
萧平旌想了想便说，“如今已是九月，那就定在十月，筹备大婚一个月应该是足够的，林奚，你觉得呢？”
“你知道我向来不注重这些的。”林奚回答。
“那就这么定了。”蒙浅雪当即做主决定。
商量好这一切，蒙浅雪便离开着手去准备了，林奚和萧平旌仍旧待在里头，蒙浅雪走后，萧平旌压低声音朝林奚凑过去，“林奚，你不觉得大嫂还漏了什么吗？”
林奚不解，“什么？”
“主婚人。”萧平旌一脸自豪，颇有些还是自己想的周到的想法，“老阁主昨日已经答应做我们的主婚人了。”
提到昨晚，林奚便有些好奇，“平旌，你昨晚说有事要同我说，什么事啊？”
“林奚，我是想同你商量一下何时下山？”萧平旌歪了歪身子又去牵林奚的手，“林奚，我想好了，明天开春我们就下山，先去梅岭，将我们的婚事拜告于父王墓前，然后一起同行去北燕，你觉得如何？”
以我之名，冠你之姓，如何会不肯？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开春日光正暖，你在我身旁，如何不好？
“好。”，林奚听着平旌的一切考虑，桩桩件件都为她打算，心中顿时有热流涌上来，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湲，凉意顿时全消，暖意袭上心头。
一个月转瞬即逝，十月如约而至，萧平旌和林奚这一日大婚，琅琊阁上里里外外都铺上了一层红色，红色的灯笼，红色的蜡烛，都为这深秋入冬的季节染上了一抹光彩。
林奚平日里都是素净衣衫，今日难得一袭红色嫁衣，衬得她白皙肌肤如月光般皎洁，红唇皓齿，纤纤擢素手，更是别有一番风情。
一根红绸带，左右两边人，从此紧密相连。
“一拜天地。”蔺九手持拂尘，声音比平时高了些许，喊道。
……
“二拜高堂。”萧平旌与林奚一同转头，俯身磕了下去。
萧平旌和林奚皆是父母双亡，高堂早已不在，老阁主便当作林奚的长辈，蒙浅雪便作为萧平旌的长辈。
“夫妻对拜。”
……
“送入洞房。”
林奚紧紧攥着双手，掩不住的紧张，饶是再凉薄自持，此刻心中也无法平静如水，红盖头下，朱唇皓齿，双眸似水。
耳边传来了开门声，熟悉的脚步声，一步两步三步慢慢走近林奚，林奚的心也随之跳动，无法平静。
“林奚，我来了。”盖头被掀开，林奚抬头就对上了萧平旌那双深邃的眸子，眼眸转动，心跳声不止。
两杯合卺酒，各自手持交杯，一饮而尽。从此两心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萧平旌细心为林奚摘下林奚头上的负重之物，珠钗、凤冠、一一取下。
在此过程中，林奚不敢抬头，额头已有细细碎碎的汗渍冒出，只默默的随平旌摆弄。
一切都尘埃落定之时，两边床帘落下，林奚出自医家，隐隐知道过会儿将要发生的事，期待伴随着紧张，萧平旌双手扶过林奚的脸颊，欲吻过去。
山雨欲来风满楼。
林奚却在此时偏过了头，手指了指门口的方向，萧平旌也偏头看过去，心下顿时大惊，不好，他怎么来了……
策儿不知何时推开了房门，正摇摇晃晃一步一步向里走来，仍眨着那无辜的圆圆眼睛看着床边的两人。
萧平旌回过神来，立刻压低声音凑过林奚耳边，双眸深邃无比，声音有些沙哑，“林奚，等我。”然后便拉开床帘，衣衫也未整理，鞋也未穿，直走过去抱着策儿就往外走，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犹豫。
带有男人的温热气息扑耳而来，林奚耳根子立即红透了，好似那成熟的红石榴，娇艳欲滴。
到了门口，萧平旌松开抱着策儿的双手，将他放了下来，然后蹲下，眉心皱了皱，“策儿，你怎么来了？”
“不是二叔让我来的吗？”策儿的声音软绵绵的，格外好听。
什么时候？萧平旌心中疑惑。
“什么时候？”
“就是几个月前，二叔还未下山的时候，那时候，二叔教了策儿很多东西呢！”策儿开始绘声绘色的描述萧平旌教给他的东西，萧平旌越听越懊恼，策儿继续口若悬河，“其中，我记得二叔还着重强调了，如果有一对新人佳偶天成，必定是要去闹洞房的。”
萧平旌扶额，捏了捏策儿的小脸蛋，然后语重心长的开口：“策儿，二叔让你闹得是别人的洞房。”
策儿听闻很诧异，满脸的惊奇，“那二叔的不可以闹吗？”
萧平旌不禁腹诽，好不容易躲开了别人，怎好叫你破坏了去？
随之立即正色道：“不可以。”
策儿立马鼓起了腮帮子，小脸皱成了一团，有些怨念，双手环抱在胸前，“二叔说话不算话。”
“二叔今天就说话不算话了。”萧平旌一挑眉，又轻易的将策儿抱了起来，到了蒙浅雪门口便放下，飞奔离开，全然不顾身后一直碎碎念的策儿，“二叔是坏人，坏人，坏人……”
推开门，回到房内，林奚已然躺下，萧平旌寻了个地方自己钻进了被窝，一转身就将林奚圈在了怀里，细细碎碎的吻就落在了林奚白皙的脖子上，萧平旌没有说话，只一遍一遍唤着“林奚”的名字。
桌上的红烛光影明明晃晃，照映着床上起起伏伏的两人。
一室旖旎，缠绵缱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