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慎行》白雪黄牙

4、第四章

　　“公子那好像有个人。” 徐谨顺着流霞指的方向看去，不知是谁穿着一身黑衣躺在雪地里十分显眼，便和流霞一起过去看看。是个小男孩，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穿着个单衣晕倒在雪地里，衣服上还结着冰渣子，一摸已经完全冻硬了，应该是从湖里爬起来才晕倒在这里。
　　流霞探了探他的鼻息，“公子还有气，也不知是谁这么缺德，这样虐待一个小孩子。”徐谨看着湖里凿出的那个冰洞 ，“有气就带回去吧，找个小厮来把他衣服换了。”
　　流霞把他抱回了弦乐阁，喂了点姜汤，让人给他换了件衣服，不过半夜还是发起了高烧，流霞或许是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遭遇格外同情这个孩子。大半夜冒着风雪去给他买药，徐谨站在窗前看着流霞的背影摇了摇头，“她终究还是过不去那道坎。”
　　徐谨想了想还是去看看那个孩子，小孩躺在床上头上还搭着个毛巾，小脸通红皱着眉头嘴里迷迷糊糊的喊着走开，不要之类的，两颊旁还有些许水渍。 见状徐谨一怔突然想起什么，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愣了一会回房拿了银针来，内力通过银针渡给这个孩子，收好银针又给他换了个帕子。猜想流霞应该快回来了，便离开了。
　　流霞大半夜的也不知是从哪里弄来的药，煎好喂给他后见他病情已经稳住了才回房睡觉。第二天一早起来，流霞煎好药后发现那个孩子已经离开了，皱了皱眉头，“昨晚病成那样还能起床啊。”
　　“怎么，人走了？”徐谨从后面拍了拍流霞，流霞转过身郁闷道：“连句谢谢都没有，不过他能去哪，看昨天那小厮鄙夷的样子也不知是个什么身份。”
　　“如果不放心就去打听打听吧，反正今天也无事。” 虽然徐谨这样说，但流霞事情轻重还是分的清的，徐谨一向不喜欢自己滥施同情心，若是因为一个外人惹公子不开心就不值得了。
　　流霞摇了摇头，“算了非亲非故的，也算仁至义尽了。” 闻言徐谨面色一暗，“还是去打听打听吧，免得说我不近人情，但是正事也不要忘了。”
　　流霞惊讶的看着徐谨，“公子什么时候对外人有这善心了？我还以为公子特别讨厌小孩呢。” 徐谨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有吗？我不是一向如此善良吗？” 流霞嫌弃的撇了撇嘴，“那我这就去。”
　　流霞离开后徐谨准备出去逛逛，刚走出赵府就遇见赵芝栀从一旁跳出来，像是刻意在这等着她，“去哪？带我一起呗。” 徐谨本不想带她，但转念一想，带上到也无妨反正就是逛逛。 “刚好我多年未归，许多地方不熟悉。”
　　赵芝栀哼了一声，“原来我就是个导游？”
　　“怎么会呢？那有阿栀这样可爱的导游。” 赵芝栀脸色微红，“什么时候徐大公子也会说好听的话了？那不如我们去东街玩吧，小时候常去的。”
　　徐谨点了点头，赵芝栀拉着徐谨往东街方向走去，徐谨用余光看向两侧，几个人跟着，听脚步虽然不算是高手但也不简单，离的很近不像是跟踪倒像是保护。这到有意思一个从四品官员的小姐外出一群人保护，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就是有什么特殊身份。
　　“哎，跟你说话呢，想什么呢？” “没什么，对了东街那个卖糖人的大叔还在么？我记得小时候他很喜欢你的。” 赵芝栀神色一暗，眼里蓄满泪水，“李大叔在你离开后没多久就死了，在家里被发现时已经腐烂了。”
　　说着流出几滴眼泪，小时候两人常去东街玩，卖糖人的李大叔对两人很好，那时赵家刚到宏城赵光祖很忙没时间陪赵芝栀，赵芝栀就时常跑到李大叔的摊位听李大叔讲故事。后来徐谨来了，赵芝栀也很喜欢带徐谨去东街玩。
　　“别哭了，都过去了。” 徐谨用手帕擦了擦她的眼泪，赵芝栀红着个眼睛，勉强的笑了笑。 “如果我不离开宏城，多去看看他，说不定李叔就不会死了。”
　　徐谨拍了拍她的肩，“李叔那么喜欢你，不会怪你的。” 赵芝栀抹了抹眼泪，“或许吧。”
　　“对了，李叔埋在什么地方我也去上柱香。” 赵芝栀垂下眼帘，握了握手，“就埋在城外小树林里，李叔没有儿女一直是我去扫墓的，昨天才刚去呢。”
　　徐谨温柔的笑了笑，“那改天吧，既然是逛街那就好好看看，想要什么我买单。”
　　东街变化不大，只是多了很多新店铺，来往的人衣着精致，连穿麻布的都是极少数的。看起来倒是不比邺城差，李大爷卖糖人的角落被一群孩子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