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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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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谁打翻了烛台鸿兴寺东厢房燃起大火,一时金戈声,士兵的嘶吼声和火光一起冲向云霄,徐谨担心王予不会武功,又体弱,便让清酌去把王予带出来,清酌担心的看了徐谨一眼,冲进了鸿兴寺,徐谨突然看见一旁有两个偷偷摸摸的身影,“林净玄!我让你把他带回当铺,带着来干什么?”
这两人正是本来应该在当铺的小和尚和阿峥,小和尚的伤势还没好看起来不是一般的狼狈,“你还好意思问我?要是我不来家底都要被你们烧了。” 闻言阿峥看着他,“火不是你放得吗?” 火势越来越大,战斗也接近尾声,清酌让徐谨去山下等着,自己去帮忙收尾。
徐谨带着两个小的到了山下,原来山下也有个出口,不停有人从里面抱小孩子出来,小的四五岁大的已经有十五六岁了,清一色都是女孩子。穿着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衣服,头发乱糟糟的,表情都很呆滞,还有几个裹着军队的披风神色凄惨。王予在哪里安抚孩子,一些年纪较大的也在照顾比较小的孩子。
徐谨深吸一口气,王予见徐谨来了拍了拍小朋友把手里的水递给她自己喝,站起来走向徐谨,“肃清啊这次你算是立了大功了,回去之后好好休息几天。”
徐谨苦笑,“付之这是在酸我吗?” 王予摇了摇头,“咱们要不先回去吧,这里交给他们。”
“你体弱晚风太凉,先回去吧,我在这看着。” 王予走后不久战斗便彻底结束了,被俘的贼匪趁他们不注意集体自杀,所有人双手举过头顶嘴张着眼睛望着东方,虽然判定是自杀的但其实这群人死法很奇怪,是五脏俱焚而死。这次战斗军队损失惨重,王予带来的五千士兵只剩下两千人。 被救出来的孩子们也被转移到了离这里较近的村庄,徐谨想进去看看,小和尚和阿峥死活要跟着,徐谨只好带他们两一起进去。
石壁被打磨的很光滑,一路上都是尸体浓重的血腥味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小和尚却镇定自若的走在前面开路,似乎是发现了身后两人的疑惑特意解释,“这里的惨状可不及当年青和村的十分之一。”
徐谨突然想起小和尚的来历,小和尚本名徐净出身在泉州桠溪城郊外的青和村,桠溪城是最靠近永川山脉的城市,多次被山匪打劫,不过都是小打小闹。五年前泉州地区发生大旱,永川山脉也被波及。接壤的地区屡次被山匪袭击,一天傍晚一群山匪冲进青和村大肆烧杀,全村四百来口人死于非命,只有小和尚躲在地窖里睡着了逃过一劫。
当时小和尚才四岁,从那以后小和尚一直躲在地窖里,直到两年前被静安带到鸿兴寺出家,当时静慧还特意给徐谨写了封信向介绍小和尚。
走了大概五分钟就到了第一层,这里是专门关押孩子的地方,刚走进去就闻到一股恶心的味道,地上铺了一层稻草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角落里放在四五个桶臭味就是那里散发出来的。 中间还搁着几样刑具,无一不是血迹斑斑,左上角有个楼梯三人捂着鼻子顺着楼梯来到了第二层,这层和下面那层形成了鲜明对比,仿佛一个是人间一个是地狱。
地上垫的是皮革,椅子桌子都是上好的木材,这层比第一层要大一半,应该是贼匪住宿的地方,徐谨翻了翻除了地上的衣服没有任何发现,小和尚抓过徐谨手里拿的衣服,仔细看了看,表情突然变得愤怒咬牙切齿的说,“赵知你敢骗我!” 说着撕碎了衣服,过了片刻才恢复平静。
徐谨识趣的没有问什么,大概也猜到了,传说屠杀青和村的人就是穿着这样的一身红衣,恐怕是赵知骗他答应了什么条件就是处理了这群人。很明显赵知不是个讲信用的人,第三层和下面一样没什么好看的,三人直接去了第四层,这里就是徐谨在通风道见到的地方。
中间是一个圆台周围都是空地,徐谨抬头看见圆台对应的顶部有个圆形图腾应该就是焚天离火教的图腾无误了,自从二十三年前离火教撤出盛安,就一直在南诏活跃,很少在盛安发现他们的踪迹。只可惜徐谨手上关于离火教的资料太少,山洞里的贼匪又集体自杀除去这个图腾,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
回去之后清酌解开了徐谨的经脉封锁,不过在解开的同时发现,这种经脉封锁的手法源自大漠里,很多年前就已经失传了,所幸解除的方法不算难。与此同时在徐谨一遍遍追问下清酌将流霞受伤的事告诉了徐谨,伤势虽然重却没有性命之忧,徐谨再担心也要等宏城这里的安定了才能离开。
赵家那边虽然有士兵封锁但赵知还是逃脱了,听清酌说本来赵光祖也应该和赵知一起离开的不过被自己的手下拦住还被他砍了一刀,不过他命倒是大不但没死还将背叛他的人杀了,士兵赶到时就看见赵光祖晕倒在屋里。徐谨突然想起在街上那人笑着指了指赵府,那时候以为是‘他该回去了’现在想来应该是‘赵光祖还没死,我要回去’。徐谨沉默了一会,让清酌把人厚葬了。
阿峥来找徐谨,徐谨本以为他是来找自己兑现诺言的,没想到阿峥却提出要见赵光祖一面,依照徐谨的私心是不想阿峥再见到赵光祖的,“阶下囚有什么好见的,他虽然是你父亲不过…”
“他是不是我父亲,我比你清楚。”
徐谨话还没说完就被阿峥打断,阿峥抬起头看着徐谨,眼中是徐谨看不清的东西,“你早就知道了?” 阿峥笑了笑,“大概比你早。”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最后还是徐谨妥协了。赵光祖被关押在赵府大堂里,赵夫人和一干家眷死在动乱中,赵家除了早早被送走的赵祺只剩下赵光祖一人。
徐谨将外面站岗的士兵打发走了,推开门赵光祖瘫在地上,肚子上的伤口被简单包扎了一下,见到两人进来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阿峥走向前去站在赵光祖的面前俯视着他,“以前你很喜欢这样看着我,当时我不明白,现在总算知道了,原来俯视的感觉的确比仰视好得多。”
赵光祖朝阿峥呸了一声,“不过是个连自己亲爹都不知道是谁的贱种,要不是看在你娘活好的份上老子早就掐死你了,不过当年的难民那么多你挨个去叫声爹总比你现在…..” 赵光祖话还没说完阿峥一脚踩在他脸上,“赵大人总是认不清自己的位置呢,我母亲留下来的那幅画应该在你这吧?”阿峥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怒,放下脚看着赵光祖,赵光祖往后缩了一下,“本来在我这,不过已经找不到了。”
阿峥自然不信,一脚踩在他伤口上用力一碾,“你确定?” 赵光祖被疼的呲牙咧嘴,徐谨突然想起上次在赵光祖书房拿走的画,想必那上面画的就是阿峥母亲吧,怪不得看起来有些面熟,“画在我那。”
闻言阿峥放过了赵光祖,准备离开可是赵光祖并不想阿峥就这样离开,连忙出声,“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的亲身父亲是谁吗?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你肯求徐谨放过我。”阿峥收回刚准备离开的脚,转身看着赵光祖,不知为何赵光祖突然觉得自己不该说出这句话。
“你觉得我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赵光祖虽然不知他为什么要这样问,但并不会妨碍他好好羞辱阿峥一番,正准备开口就被打断,“没和你说话。”
徐谨一愣,这是在问我?“虽未曾谋面,应该是个美丽善良的女子吧。”徐谨并没有见过那个女子,只是听别人描述过几句。阿峥自嘲的笑了笑,“的确美丽,不然也不会三十多岁了还能爬上赵大人的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