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海纳百川》此夜寒昙

23、和排球抢男友的第二十三天

　　打开门，晴奈看见走廊边上有个巨大的黑色行李箱。
　　啊，对，好像是今天。
　　哥哥从东京回来的日子。出门前还再三对着日历确认了，但还是从心里冒出惊喜的感觉。
　　“我回来了。”晴奈试探着朝着屋内喊道。往玄关内再走几步，就能看清厨房里模糊而忙碌的身影了。
　　那个身影顿了顿，转过去，站在洗手池前，紧接着冲水的声音就响起了。
　　“欢迎回家。”牛岛若利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连系着的围裙都没来得及解下，上面有两个湿漉漉的掌印，“饭刚下锅，还要等一会。好了叫你。”
　　“辛苦了。”晴奈把鞋子放进鞋柜里，直起腰来，轻快地说，“休息就不用了，都坐了一个上午了，我来帮忙吧。”

　　“训练刚刚结束，不是会有疲劳期的吗？你要是累的话……”晴奈在料理台上处理冰箱里面拿出来冻得硬邦邦的鱼。菜刀在坚韧的表皮上拍击，发出钝声。
　　牛岛若利摇头。这些天已经让晴奈代劳了太多的家务了。
　　但是最终他还是被赶出了厨房。因为晴奈突然想起来 ——
　　“你是不是还有一大堆脏衣服塞在行李箱里没有洗？”
　　“……嗯。”他并不怎么爽快地承认了。
　　“快去给我洗掉!”
　　白萝卜和牛肉被扔到汤里熬炖到软烂，发出肉类迷人的香气。
　　洗完衣服的牛岛若利在厨房门口驻足良久，思索着说：
　　“再煮个蛋吧？”
　　“……好。”

　　下午，晴奈在二楼的小阳台上给植物浇水，听见小孩子的声音从远处飘来，她料想是大江君排球课结束了。
　　做了一段时间的邻居，在这个假期第n次在门口碰到的时候，两个人终于再次交谈了。据他所说，自己参加了排球少儿俱乐部的课程。
　　“哦？最近学了什么呀？”晴奈感兴趣地问。
　　“都是基础，发球、垫球之类的。我早就会了。”猛矜持地说，却抑制不住话语中的兴奋，“我想打比赛。”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捡球，但这个他绝不会对外说的。
　　“啊，我上次看见你练球了，姿势很标准。”晴奈夸赞他，希望他能开心一点，“不用那么着急吧，第一场比赛可是要好好酝酿的呢。”
　　他果然高兴起来，晴奈顺利地和这位刚刚熟悉起来的小邻居交换了名字，“猛”，真是个有男子气概的名字呢。

　　可是这个小男子汉此刻耷拉着脑袋，拖着步子走过来，装排球的袋子松松垮垮地背在左肩上。
　　晴奈把身子探出阳台，刚想和他打个招呼，见状又咽了回去。发生了什么事吗？
　　一个高个子的男生正俯下身子和猛讲话，他侧身对着晴奈，侧颜立体而俊美，但不能辨认，只是给晴奈一种熟悉的感觉。
　　此时猛突然扭过了头，喊了一声：“你好烦啊!”那个男生也跟着，从猛的身后绕到他的面前。
　　晴奈看着他一点一点地转过来，就像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
　　及川？他怎么会在这里？一天中竟然会碰到两次，真是不可思议……
　　及川脸上是少见的正经而温柔的神情，他专注地看着猛，和别过头去硬是不看他的小孩子说着些什么。
　　然后，及川停了下来，蹲下去，强硬地把猛的脑袋扳正，双手用力，猛的脸颊上的肉都被暴力地堆在一起。紧接着，大概是说了类似警告他不要再闹脾气的话，猛终于不再乱动，安静下来听及川说话。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努力控制着泪水。

　　这是及川吗？看着耐心对小孩子说教的及川，晴奈禁不住有些怀疑。
　　果然，等猛大声地吸吸鼻子、脸色稍霁后，及川就露出了嘲弄的表情。晴奈清楚地听见了他说的话，因为那实在是太大声了：“但是没想到你竟然输得那么惨!连发球都下网了，逊毙了哈哈！”
　　猛的第一场比赛……输了？晴奈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了，失败的滋味无疑不好受，而且是第一场比赛的失败，一定够他遗憾很久了。可怜的猛。
　　“你还有没有一点作舅舅的样子!”猛扬着下巴，鄙视地说。
　　“你也从没这么好·好·地·叫过我。”及川皮笑肉不笑，毫不示弱地顶了回去。
　　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交会，你来我往，火星四射。
　　舅舅？？？! ! ! !
　　晴奈花容失色。

　　晴奈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猛对她说的话。
　　—— “我有一个舅舅，他打排球很厉害!”
　　稚嫩的声音在她脑中不断回旋着，嗡嗡乱鸣。
　　及川=猛的舅舅？那么大江太太就是及川的姐姐了？天啊，世界也太小了吧!等等……猛叫我“姐姐”的话，我不就和及川差辈分了吗？哇，好想笑。

　　看着他们一步步走近，胡思乱想的晴奈低下头装作专心浇花的样子，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响，她不能说清自己确切的想法，既希望他就此走过，又想听见他说：“好巧啊，七海，原来你住在这里。”
　　太贪心了。

　　等晴奈抬头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南瓜马车消失了。

　　“你在看什么？”牛岛若利从房间里出来，奇怪地看了阳台一眼。
　　“对面……大江太太……及川……”晴奈艰难地说。
　　“及川？你之前没碰到过他吗？”牛岛奇怪地问。
　　“你之前就知道他是大江太太的弟弟吗？”晴奈惊讶。
　　“……不，我们和邻居来往并不密切。你这么一说我挺吃惊的。”牛岛老实地回答。
　　晴奈觉得哥哥没有说谎，他简直耿直过头。
　　她这下想起来了，以前及川好像有说过他是家中的幼子，怪不得性格那么幼稚。
　　“真是……太巧了。”晴奈将这句话作为结语，说完，她就关上了阳台的推拉门，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可她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离得这么近的话……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遇见呢。
　　晴奈的心情突然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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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的的一篇存稿，大概二十几号考完，开始码字，争取暑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