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叶》墨风煦煦

3、商场偶遇

　　“师傅，来喝口水吧！大周末的，这么热的天还麻烦你来换锁，真是麻烦你了！”戴含笑一手拿着水，一手拿着毛巾，站在秦宇家门前，看着修锁师傅工作。
　　“不麻烦不麻烦，这就好了。”修锁师傅处理完最后一个步骤，接过戴含笑递来的水一饮而尽。
　　戴含笑看见修锁师傅满脸大汗，举起手里的毛巾，“师傅我来给你擦擦汗。”
　　“不用，我自己来。”修锁师傅拿起毛巾胡乱擦了擦。
　　“小姑娘，你和你这邻居交情还真不错，连换个锁都让你帮忙来弄。”
　　戴含笑连忙摆手，“没有，我们也没见过多少次面，之前就是喝醉了酒在他家睡了一觉。”
　　修锁师傅听到这话一脸诧异，异样的眼光看了看她，嘿嘿笑道：“年轻人就是开放啊！锁也换好了，姑娘，我就先走了。”
　　“师傅那你慢走啊！”戴含笑冲着修锁师傅挥了挥手。
　　看着修锁师傅走远了，便给秦宇发了一条微信，“秦宇，你家的锁换好了，有时间就来我家拿钥匙吧！”
　　戴含笑盯着手机好长时间，也没见秦宇回消息。看时间还早，便想约许清一起出去玩。
　　“清姐，今天周末没事吧？一起出去玩呀！”电话刚接通，对着手机兴冲冲的说道。
　　许清看了看自己乱糟糟的屋子和一堆要洗的脏衣服，有些头疼的抚了抚额头。
　　“算了，你想去哪玩？”
　　“清姐你真好，那我们等会儿就在启达商场集合，我在那等你。拜拜。”挂了电话之后，戴含笑兴冲冲的梳洗打扮了一番便拎着包出门了。
　　来到商场之后看时间还早就四处转了转。不成想逛了一会便看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一个人坐在地上正哭。
　　戴含笑走上便前去，蹲在地上问道：“嗨！小美女，你哭什么啊？”
　　小姑娘看了一眼戴含笑带着哭腔说道：“你没看到吗？我摔倒了。”
　　“摔得很痛吗？我扶你起来好不好。”
　　听到戴含笑问道小姑娘反而哭的更凶了，“你走开，不要你扶，一点都不痛。”
　　“既然不痛，那你在哭什么啊？”
　　“我都这么大了在这么多人面前还摔倒，好丢人啊！我的裙子都弄脏了。”小姑娘哭着说道。
　　“哎呀！”戴含笑一屁股坐在地上，把包扔到一旁。
　　看到戴含笑的举动，小姑娘哭声缓了下来，“阿姨，你坐在地上干嘛？”
　　“你看阿姨也摔倒了，两个人一起丢脸就不算丢脸。所以你就不要哭了好不好？”
　　小姑娘停止哭泣，自己站起来拍了拍裙子，“算了，看在你这么用心哄我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不哭了。”
　　“啊？好吧！”
　　小孩子的想法还真不好猜，戴含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俯身问道“你家里人呢？怎么就你自己啊！”
　　“我妈妈让舅舅带我出来玩，舅舅丢下我去厕所了。”小姑娘眼角含泪，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那么阿姨先陪你玩好不好？”
　　“阿姨，你还真是多管闲事啊！不过倒是有趣的很，比我舅舅好多了，我那个舅舅冷冰冰的无趣的很。”
　　听到这话戴含笑也不气，轻生笑道：“你舅舅好歹陪你出来玩，听到这话岂不是很伤心。”
　　“要不是我妈妈逼着他出来，他才不陪我呢！只会在家玩游戏！”说起这话来小姑娘简直就像个恨铁不成钢的小大人模样。
　　“方思雨——”
　　还不等戴含笑说话身后便传来一个男人的叫喊声。
　　戴含笑定睛一看竟然还是熟人——自己的邻居秦宇。
　　“方思雨，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在厕所门前等我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秦宇跑过来仿佛没看到戴含笑直直向小姑娘走开，把戴含笑撞到了一旁。
　　“你自己跑去上厕所了，把我丢到厕所外面，厕所臭死了，我就自己往外走走，还把裙子弄脏了，你还吼我！”小姑娘越说越生气，本来好不容易停下的哭声又要响起了。
　　秦宇看她眼中含泪像是刚刚哭过，不由得脑袋疼了起来。
　　“嗨！秦宇，好邻居，是我啊！”一旁的戴含笑见秦宇好像没看到自己，便在一旁主动打起了招呼。
　　秦宇听到声音，转头看见戴含笑，不禁怒火中烧，“怎么又是你，怎么每次遇到你都没好事？是你把她惹哭了？你知道她有多难哄吗？”
　　戴含笑被一顿乱吼之后，尴尬的放下打招呼的手，不知该从何处答起。
　　看着眼前的一幕，小姑娘收起哭腔，小大人一般斥责说道：“舅舅，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吼人啊！你把我一个人放在这里，我摔倒了，还是阿姨把我哄起来的，我的裙子还弄脏了呢！”
　　“真的？”
　　“当然了，我还骗你不成。快-点-跟-阿-姨-道-歉。”小姑娘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对……对不起。”秦宇仿佛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眉头紧锁，十分别扭的说出了这三个字。
　　戴含笑十分大方的摆摆手，笑盈盈道：“没关系，对了，你家的钥匙还在我包里，我拿给你。”
　　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放在了秦宇手里。
　　忽然想到什么，一脸谄笑，“好邻居，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我呗！大家邻居一场，有什么急事也好联系啊！”
　　“你不是有我微信吗？我微信一直在线。”
　　“微信多麻烦啊！我刚给你发的消息你还没还我呢！”
　　秦宇拿出手机看了看，一板一眼回道：“我看到了，只是不想回你而已。”
　　厚脸皮如戴含笑，这下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手机忽然响了一下，戴含笑拿起手机一看，秦宇发来了一串数字。
　　“这是我手机号。”一旁的秦宇缓缓说道。
　　戴含笑顿时笑魇如花，“好邻居，反正大家都没事，就一起逛嘛？”
　　“不用了，麻烦。”
　　听到秦宇的回答，一旁的小姑娘立即控诉道：“舅舅，阿姨比你好玩多了，不像你好无趣，我要跟阿姨一起玩。”
　　“就是啊！好邻居，就一起嘛！之前给你惹了麻烦还没给你好好道个歉，你喜欢什么，我买来送你，就当是为之前的事情道歉了……”
　　还没等戴含笑说完话秦宇便拉着小姑娘往前走。
　　“哎！秦宇，等等我嘛！你喜欢什么东西啊！酒怎么样啊！你喜不喜欢喝酒。”戴含笑紧跟了上去，问东问西，脸上还荡漾着开朗的笑容，与一旁面无表情的秦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许清一进商场便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看着戴含笑那一脸巴巴的笑，不由得想起了多年前的事。见到男人那面无表情的脸，仿佛别人欠了自己钱的样子，竟觉得与多年前见到的那个人出奇的相似。
　　看着戴含笑那不争气的样子顿时一股闷气堵在胸口，“戴～含～笑，你给我过来。”一句话说的铿锵有力，气势逼人。惹来不少人的瞩目。
　　戴含笑听到声音看到是许清，巴巴的跑了过去。
　　“清姐你来了，我……”
　　“你让我怎么说你呢？一颗歪脖子树没把你吊死，还要在找一颗继续吊是吧！你怎么就喜欢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啊！整天一副死了爹模样的男人，你怎么就这么喜欢？你说你……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啊！你是不是还对那个叶黎念念不忘？”
　　戴含笑被这一顿络绎不绝的话语怼的不明不白，终于有了插话的机会，小声说道：“清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跟他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那你说是什么关系，你瞧你刚才的样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没出息。”
　　“清姐～秦宇是我邻居，我就是之前给他填了不少麻烦，想给他买了礼物，道个歉。我跟他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看旁边的是她外甥女，可爱吧？刚才没事和她玩了会儿，挺合得来的，正好一起遇到了，就想一起玩会儿。”
　　“反正也没事，两个人多无聊啊！就一起玩啊！小女孩人小鬼大的，很可爱的。”
　　还不等许清说话，便自顾自的拉起许清走到秦宇她们跟前。
　　俯下身子，对着小姑娘笑的更加灿烂，“思语是吧？你想去哪玩啊？我陪你一起玩！”
　　小姑娘听到这话，终于露出笑容，兴高采烈道：“好嘞！我要去三楼的儿童乐园玩。”
　　随即小姑娘拉着秦宇，戴含笑拉着许清，也不等两人发表意见，一帮人声势浩荡的向三楼走去。
　　许清打量着戴含笑和秦宇，虽说戴含笑说他们俩没什么关系，可自己总觉得两人之间存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
　　到了三楼，戴含笑和方思语小姑娘手拉手兴冲冲的向儿童乐园跑去，整个儿童乐园放眼望去全是小朋友，偶尔有几个陪同的大人也只是在一旁看着。
　　“思语，先玩哪一个？”
　　“去滑滑梯。”思语小姑娘指着最为显目的滑梯，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好嘞！出发”戴含笑指着滑梯大声说道好不瞩目。
　　本来只是陪同的戴含笑，却喧宾夺主，玩的乐不思蜀。
　　与这边的热闹不同，另一旁的秦宇与许清坐在长椅两旁，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双双不露笑意，两人浑身散发着冷气，周围五米内都仿佛下降了几度，周围行人经过不自觉的抖了抖身子暗道这商场的电都不要钱的吗？冷气开的这么足。
　　许清瞥了一眼身边的秦宇，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浑身上下冷冰冰的，整天丧着脸，一副死了爹的表情好像谁欠他钱似的，起码也三十出头了，浑身上下也就那张脸勉强能看。实在不是谈恋爱的好对象。
　　“秦宇是吧，听说你和含笑是邻居？”
　　“恩。”过了几秒才听到对方回答。
　　靠，这么惜字如金，多说一个字会死啊！
　　“结婚了吗？”
　　“没有。”
　　“有女朋友吗？”
　　“没有。”
　　“多大了？”
　　“三十六。”
　　“三……三十六？看不出来啊。我倒是小瞧你了！”
　　靠，这都快成老头子了。许清实在是没兴趣在打探什么，便就此作罢，直到戴含笑和方思雨回来时，中间两人也没说过一句话。
　　过了几个小时，戴含笑和思语小姑娘两人才玩过瘾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
　　“清姐，秦宇，接下来我们去哪里玩。”
　　“还玩什么玩，这都几点了，回家。”一旁的许清没好气的回道。
　　“唉？大家不一起吃个饭啊！”戴含笑问道。
　　小姑娘听到要回家，便不高兴了，嘟囔道：“就是啊！我都饿了！”
　　“方思语，你说好的只出来两个小时，这都出来多长时间了。放着大好的周末不过，你还想让我陪你玩一整天吗？还有你是想让你妈一个人在家吗？”秦宇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个好脸色。
　　“好吧！”小姑娘垂头丧气的答应道。
　　“等会儿，我和思语说点悄悄话。”说完便把小姑娘拉到一旁。
　　对着方思语小声问道：“小思语，你知不知道你舅舅喜欢什么啊？我呢之前给你舅舅带来点麻烦，所以就想给你舅舅买个礼物。”
　　“喜欢什么？”小姑娘想了想，“我舅舅除了上班就是最喜欢打游戏了，以前还做过职业选手呢！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游戏啊！”戴含笑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微微一笑，“我知道了，谢谢你了。”
　　“你们好了没有，要走了！”许清等了一会看她们还没过来便吼道。
　　“来了来了。”戴含笑牵着方思雨小姑娘走过来，看着秦宇说道：“秦宇，一起回去啊！”
　　“我今天回城南的老家。”
　　“好吧！那再见了。小思语，再见。”戴含笑丧着脸向他们道了别。
　　“笑笑阿姨，再见。”还不等说完秦宇便拉着方思雨就走，小姑娘边走边走边回头，“笑笑阿姨，有时间记得找我玩啊！”
　　戴含笑挥手喊道：“放心，一定会的。”
　　看着他们走远，戴含笑对着许清说道：“小思语真的好可爱啊！”
　　“快走吧！我开车送你。”
　　……
　　两人坐在车上戴含笑还一路上在说方思雨。许清开着车看她消停了一会儿便说道：“我打听过了，那个秦宇没结婚，也没女朋友，不过我可警告你啊！不要陷得太深。”
　　戴含笑听到许清突然如此说道，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清姐，好吧，我承认我是对他有那么一点好感，不过还没到那种程度。”
　　许清瞥了一眼，“从你看他那眼神我就知道，跟当年你看叶黎一模一样。”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提到叶黎了。不过我跟你说清姐，当初秦宇刚搬到我隔壁时，我去打招呼，看到他的第一眼，他呢，高大的身材，一身西服穿的整整齐齐的，头发向后梳起散下几丝刘海，眉头紧皱眼神犀利的看着我，我顿时就把他带进了小说里霸道总裁的形象……”戴含笑是越说越激动，还不时一脸羞红的捂捂脸。
　　“停停停，看你那样子，他都三十六了，比你整整大了十岁，我告诉你啊，男人一过三十岁腰就不好，外强中干。”许清看她说的停不下来了，扭头打断她，一脸嫌弃的说道。
　　“我倒是不知道，他都这么大了，不过他一脸严肃的看着我时，真的好帅啊！”
　　停了一会，许清看着戴含笑认真问道：“笑笑，你是不是把他当成了叶黎的替身了？”
　　戴含笑愣了愣，回答道：“清姐，你怎么这么问？”停了一下，正着脸色回道：“清姐，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谁也不是谁的替代品，而且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无论当初多喜欢，感情也淡了。”
　　“那你呢？为什么不起诉离婚，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外面的人是怎么议论你的？”
　　“外人不重要，我知道我无论如何表现的不在意，还是让在乎我的人担心了。或许我在等一个结果吧！我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就这样结束了。我对叶黎，早就已经放下了。”脸上常年带着的笑容不见了，说的无比的认真。
　　许清舒了一口气，“听到你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有一件事也该让你知道了。”随即缓缓道，“我前几天看到叶黎的父母了。”
　　戴含笑盯了许清一会儿，似是没有反应过来。
　　许清没有看戴含笑，认真的开着车，“我打听过了，他们这么多年全家去了美国，一直没有回来过。直到半个月前刚刚回来，但是叶黎还是没有回来，不过我想应该也快了吧！”
　　“哦，是吗？”戴含笑倒是反应淡淡的，出乎许清的意料。
　　车里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清姐，我家到了，你也上去坐坐吧。”戴含笑推开车门，没有立即下车。
　　许清拒绝道：“不用了，我还要回去收拾房间，还有一大堆衣服没洗呢！”
　　“那我走了，清姐再见。”
　　许清看着她上了楼，停了一会，开车走了。
　　终究还是要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