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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   回到麻辣烫店的时候,宋岩正捧着两大碗麻辣烫往桌子那边走过去,嘴巴里还叼了一块烧饼,脸涨的红红的,估计要是拿不住了。

      刚碰着桌子就砰地一声把两个大碗放了下来,汤汁差点溅到脸上。然后捏着嘴巴里叼着的烧饼,咬下了一大块。

      程千子从包里找出纸巾,把溅到桌子上的汤汁擦了擦,拉过自己那碗小份的麻辣烫,大口吃了起来,然后竖起大拇指,“好吃!”

      于烈挑了挑眉毛,往宋岩碗里扔了一小块烧饼:“沾着吃。”

      宋岩拆了鲜奶,麻辣烫和鲜奶果然是绝配。

      “烈哥,这手芝士鲜奶,简直是生命源泉。”她真诚的拍了拍于烈的肩膀。

      “她选的味道。”于烈指了指程千子。

      宋岩噎了一下,不说话了,闷头吃饭。

      ……

      奶足饭饱,宋岩打着嗝在口袋里摸烟,掏出来才发现烟盒空了,“烈哥,你们先走吧,我遛个弯买包烟。”

      “我陪你吧。”

      宋岩摆摆手,指了指于烈手里拎的打包带:“你先回去吧,粉丝胀了就不好吃了。”说完就吹着口哨,朝反方向溜溜达达地走了。

      程千子提着鲜奶袋子,跟着于烈往基地的方向走。

      和外形看起来似乎不太一样,程千子健谈的很,说话也很幽默,古灵精怪的,一路上逗得于烈都忍不住笑了好几次。

      “刚才说到哪儿了,对,拳击比赛,我小时候看你爸爸打职业赛,还记得他把金戈牙齿打飞了的那场吗,太帅了!”程千子眉飞色舞地和于烈说着他爸爸曾经的比赛,脸颊被夕阳映的红红的。

      “嗯,那场我在现场。”于烈挠挠下巴,要不是他老妈怕他有危险,可能现在他也在打拳击。

      “真的吗!不过我第一次见你打比赛,就觉得你不太像电竞选手,倒像是玩篮球或者拳击那一挂的。”

      “额……”

      “哈哈,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没……宋岩话也多。”

      程千子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样子,指了指前面的路口,“走到前面就要分开了,明天见啦。”

      于烈朝她摆手,“明天见。”

      程千子蹦蹦跳跳的离开了,于烈盯着她的背影多看了两眼……

      怎么说呢,总觉得她和宋岩有点像,说不上来是说话时候的神态,还是语调表情,不过她给人的感觉又不太一样,宋岩总是懒懒的,虽然嗓门大语速又快,但是就是让人觉得她是娓娓道来,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挑衅味道,程千子,大概就是可爱的女生的样子吧。

      他摇摇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往基地快速地跑了过去,推开门把麻辣烫和烧饼都扔在了餐桌上,鸭子和小白已经等的望眼欲穿,乖的跟俩孙子似的。

      于烈鞋也没换,放下吃的转头又走了。

      往马记的方向连走了几个街口,眼见着都要回到马记的店那里了,还是没遇到宋岩。于烈搔了搔头,想了想附近哪里有便利店,没走几步突然就见着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宋岩蹲在路边,嘴里叼着根烟,一脸神游太空的表情,于烈在她对面的店后面看着她,也没喊她,想看看她自己一个人都在干嘛。

      宋岩把嘴里的烟拿了出来,按在地上转了几下,那烟就熄灭了,她拿着烟头在地上写写画画,写完了盯着看了一会儿,又抬脚狠狠地给踩花了。

      踩完又发了会儿呆,就起身提了提裤子,准备离开了。

      于烈走到对面宋岩蹲过的位子那里,往地上仔细看了看,宋岩的字鬼画符似的,左边踩花了的已经看不清写的什么了,右边还能分辨的出来……她写的是“千子”。

      于烈一声不吭跟在宋岩后面,保持着宋岩察觉不到他的距离。

      宋岩一只手插在兜里,一只手在玩打火机。打火机的火苗随着她的手指一伸一缩的,她走了一会儿又停下来,呆呆地望着天空,一声不发的望着天空,周遭的空气仿佛也缓缓的静了下来,在越来越暗的天色里,只剩的下前面孤单的宋岩。

      于烈望着她的背影,踏着大步越走越快,把前面的宋岩一下子捞到了自己胳膊下面,夹住了她的脑袋。

      “操!”宋岩被吓得脖子一缩,一肘子就往后砸了过去,于烈反应极快,左手连忙抓住宋岩的肘子,宋岩也赶紧收手,“烈哥?”

      “嗯。”于烈搔了骚头发。

      于烈身上有股子肥皂味儿,这是宋岩早就发现的,大概是她小时候也用过的那款儿童皂的味道,很淡,淡到不够上心大概是闻不到的。

      但是于烈的温度总是很高,她被于烈夹着脑袋一路拎回基地,烧的她大脑都有些缺氧。喘不过气,嗓子疼,反胃恶心,应该就是大脑缺氧的感觉吧。

      “头怎么这么烫?抽烟抽傻了?”于烈换完鞋,觉着这一路那颗脑袋好像是温度不太正常。

      “不是……被你胳膊夹的。”宋岩捂着嘴咳了几声。

      于烈模她额头,还是觉得有些烫手,“被夹的大脑发热?”

      “……你们俩脑回路能不能正常点,是不是病了?”林一凡看不下去这两个沙雕,开柜子拿出医疗箱里的体温计来,往宋岩头上点了一下,“天……38度5了”

      难怪还觉得有些恶心嗓子疼,原来是发烧了……宋岩想着就准备回屋睡一下,“凡哥,我上楼睡会儿,晚上训练跟你请假。”

      “喂,吃点退烧药再睡。”林一凡翻翻找找,找到了一瓶退烧的药片,又倒了水递给宋岩,“夏天热发烧不容易好,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别。”宋岩直摇手,“千万别,明天还有拍摄,去医院太麻烦了。”说完把药片扔进嘴里,猛喝了一大口水,又要往楼上走。

      于烈拎着她后领子拉住了她,“旁边就有诊所。”

      “操……”宋岩默默腹诽,老老实实跟着于烈再出门去诊所。

      ……

      “打针?!打什么针!老子这么大人了打什么针!”宋岩死死拽住自己的裤子,那边医生阿姨一管子一管子往针管儿里注药水。

      “高烧不打针还想干嘛啊!又嫌吊水浪费时间!医院你说了算啊!”那医生也不是个好脾气的茬儿,这种生了病还不想打针吃药的她见的多了,天王老子生了病到了她面前也得脱了裤子挨一针。

      “卧……操!!!!!”宋岩扶着屁股一拐一拐的从里面走出来,那老医生摁着她的屁股一针就捅进去了,她的颜面何在!

      于烈在外面忍笑忍的肩膀直抽抽,宋岩在里面鬼哭狼嚎的,出来的时候还有些瘸,估计是屁股真被戳疼了。

      “回去多喝热水,少吃辛辣,药片一天三顿,上面写了口服剂量。”

      “知道了,谢谢医生。”于烈拎着捂着屁股的宋岩,和医生道了谢。

      宋岩心情极差,最近真是衰字当头,这大夏天的热的都要出汗,她却还是感觉冷飕飕的,想着还是赶紧回去躺被窝睡个觉……发烧真他妈难受。

      “程千子以前是你朋友?”于烈问她。

      宋岩正在揉鼻子,听到于烈突然提到程千子,楞了一下,讪讪回他,“算不上,只是同班。”

      “嗯……感觉她还挺了解你的。”

      宋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烈哥,你对她有兴趣?”她问出这句话时,脸上还是笑着的,但心里咻的停了一下,像有颗巨石悬在了心脏上。

      “不是我的菜,只是脾气挺对头的。”

      巨石落了,但扯掉了心脏的一角。

      宋岩把帽子压的低低的,是吧,程千子没什么缺点的,是个人都喜欢她。

      而且,即使没有程千子,于烈也不是她应该肖想的对象,她应该找个平凡的男人度过一生,或者干脆孑然一身,自己孤独终老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总之是不能对Rend有非分之想,她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烈哥,回去吧,我想睡觉。”

      于烈见她不想说话了,就摸了摸她的额头,拽住她的手,宋岩的手汗涔涔的,微微还有些发颤,他就一路拽着她的手腕子,像遛狗似的回了基地。

      宋岩一回基地就窜上了楼,门一关,往床上一倒就睡觉了。

      二狗子在她旁边蹭了蹭,好像是看出了她的不舒服,就轻轻卧倒在她身旁,看着她入睡。

      她这一觉睡的很沉。

      梦里她趴在课桌上打瞌睡,政治老师在台上嗡嗡嗡地讲课,旁边有人轻轻戳了戳她的胳膊,她吃力的睁开眼,却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庞。

      那人说:快起来,老师叫你回答问题。

      她咻地站了起来,惹得班里的人哈哈大笑,她自己也没忍住,抖着肩膀跟着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耳边突然传来细微的警铃声,呜——依——呜——依……那声音越来越大,她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拉开板凳就往外冲了出去,教室里的人还在哈哈大笑,在她慌忙的背影身后哈哈大笑。

      她冲到了校外的马路上,马路上警铃大作,围满了路人,一辆灰色的小轿车直直的撞在货车车尾上,车头已经被撞得破烂不堪,鲜血顺着车门流了满地,混着细微的雨水,一直爬到她的脚下。

      她慌乱地扒开那些看不清脸的路人,踉跄地挤到车子旁边。

      轿车驾驶座上的女人紧紧地搂着副驾驶位上的男人的头,那男人肚子上插了一把被血浸红了的水果刀。

      她看得见那女人绝望的表情,满脸的鲜血混着泪水,她崩溃地大叫起来,哭泣的声音淹在愈来愈大的雨声里。

      她发了疯一样的拉扯着扣死了的车门,从已经碎了的车窗里抓住那女人的脸,往自己的怀里拉,她紧紧地抱住那个女人,不停地摸她的脸,将自己的头靠在那女人的头旁边……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小,慢慢的连雨声也消失了,只剩下了她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宋岩,我们是真心的——一个清冷的女声打破了她的歇斯底里。

      车子,女人,刀,慢慢的消碎在了她的眼前,只剩下这个淡淡的声音。

      宋岩,我们是真心的……我们是真心的……真心的……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呆呆地看着站在她眼前的两个人,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只有一股子恨意烧坏了她的胸腔脾肺,烧烂了她的皮肉,她的眼泪无声地落在她的脸庞、她的胸口,将她整个人都淹的窒息,她张嘴,吼不出来,她闭上眼睛,心里早已破碎不堪。

      她醒了。

      二狗子垂着脑袋,爪子搭在她的身上。

      被窝被汗湿了,她抽出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后背上的汗,又用力擦掉了鼻涕,呆呆地站了一会,然后跪在地上,狠狠朝着灵牌磕了三个响头。

      只有被伤了心的人才会耿耿于怀,像心口被戳了根刺一样无法释然。

      她无法释然。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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