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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双姝艳 ...

  •   画儿偏了偏头,指向自己的左脸:“这是什么呀?”

      画儿这话一出,魏朔身后的侍从面色顿时一紧,小心翼翼的去看魏朔,却见他依旧神色清淡,虽如此,侍从却丝毫未放下心来,沉着脸看向画儿:“放肆!”

      画儿顿住,对侍从重重哼了一声,随后翻身想要坐起来,方一挪动,便听身下树枝传来咔吱一声,她身子一晃,惊呼一声,抬手想要抓住什么,慌乱之下却只抓了一把树叶,身下的树枝也因她的动作彻底断开。

      画儿可不想被摔一身泥,正要翻身跃下,可此时底下有人盯着,若是飘下去,不幸让人当做了鬼,魏襄定是要不高兴的。

      画儿心念电转间,已是携着落叶残花从树上跌下去,魏朔脚步往后一挪,明摆着怕被画儿压住。

      画儿却不管这些,比起落在地上,摔一身泥土,当然是寻个衣着干净的人接着更为牢靠。

      画儿想着,直接向魏朔身上扑去,不待魏朔反应,便扑到他怀中,抱住了魏朔的脖子,还未等她将人抱结实,便觉身下人脚步一乱,生生抱着她往后仰去,画儿忙缩在魏朔怀中,免得被摔在脏兮兮的地上染脏了新衣服。

      魏朔本就站不稳,怀中又有个累赘压着,两两相加,便很是实在的摔在地上,背上钝痛,连面具都从面上摔落,他眉头蹙起,抬臂就要推开怀中之人,却见她晃悠悠支起身子,将视线凝在他的左额。

      魏朔眼中生了冷意,抬手攥住了画儿向他伸来的手。

      画儿的手距离他额角那道两寸长的疤只有寸许之距,近的能感受到指下那人的温度,画儿见状,将视线移到魏襄眼中,好奇道:“疼吗?”

      画儿此言一出,气氛顿时就凝滞下来,让欲要来扶魏朔的侍从们顿住,她似毫无所觉,只静静看着魏朔。

      画儿的眼睛澄澈纯净,没有一丝异色,魏朔看着那双莹莹眼眸,眸色微动,却不发一言,只抬手要将画儿推开,画儿忙反握住他的胳膊:“你别推我,我自己起来。”

      为避免被推到地上沾一身泥,画儿很是灵巧迅速的从魏朔身上起来,站稳后,还不忘伸手去拉魏朔,却见魏朔已经被侍从扶了起来,眼下侍从们正躬身给他拍着身上的尘土。

      画儿见状心中有些愧疚:“抱歉呀,我只是不想被摔在地上,可没想到你也太娇弱了些,我那么轻你都接不住。”

      她说着,先侍从一步把那个掉在地上的面具捡起,她还未见过这东西,本想试戴一下,可看着身前那个好似随时都要来夺面具的侍从,还是很识时务的没有试戴,抬手便要递给魏朔。

      魏朔看着握着面具的纤白小手,并未伸手去接,画儿见状,自认他是嫌脏,在身上摸了摸,却没有寻到帕子,她顿了顿,很是不舍的看向自己的衣袖,就在魏朔以为她要用自己的衣袖擦时,却见她一转身,直接扯了身前侍从的袖子,不由分说的用那截袖子将面具擦干净。

      擦好后,画儿抬臂将面具递给魏朔:“给你,擦干净了。”

      魏朔看着一脸诚挚的画儿,终是抬手接过面具戴上。

      面具泛着浅淡的光芒,映的魏朔面上多了几分寒意,就连他身边的侍从也皆是一副冷冰冰好似下一刻便要来打她的做派,画儿直觉敏锐,虽不怎么懂事,但也算识时务,甩了甩袖子道:“我阿姐还在等我呢,我先走啦。”

      说罢,不由分说的转身边走,并不见步子迈的多大,速度却是不慢,胭脂色的裙摆扫起地上落英,翩跹轻快,明明是妩媚的颜色,却偏偏烂漫至极。

      魏朔静静看着她的背影,并未吩咐人将这个大逆不道的女子拿下。

      ————

      画儿走到宜秋门,便见鹿儿懒洋洋的往前走,画儿见状,抬步追上去,气呼呼的往它头上敲了一下:“你看到那树枝不结实了对不对。”

      鹿儿对着画儿晃了晃它的角,颇有些大仇得报的得意。

      画儿气急,抬手便要去拧它的鹿角,鹿儿见状,扬起蹄子便往前跑,画儿的手落空,很是气恼的抬步追了上去,轻纱广袖随着风在她身后扬起,好似霞光在她身后流转。

      回廊上,宫婢引着两个貌美女子徐徐而行,二人一着青一着紫,彩绣辉煌,皆是一副高挑身量,很是有几分端华模样,周身气度却很是不同,青衣女子长了一张仰月唇,很是温柔可亲,紫衣女子杏眼桃腮,与之比起来,便多了几分矫态。

      紫衣女子听见蹄声回头去看,便见了鹿儿扬着一对张扬的鹿角从宜秋门外蹿了进来,它洁白的皮毛在日头底下发着光,真正身如白练一般。

      郑婉仪被这一片白晃了眼,脚步停下,看着鹿儿:“那鹿生的真好。”

      她说罢,对青衣女子笑道:“我待会定是要去与姑母求了来。”

      郑令仪摇头,嗔道:“看到喜欢的便要,没规没矩的,当心姑母烦你。”

      郑令仪说罢,便见一个身着红裙的女子追着鹿跑了出来,只远远看着,便觉惊艳非常,她眸色微凝,看向引路的宫婢:“那是哪家的娘子,之前竟未曾见过。”

      郑婉仪看着画儿,眉头蹙起:“也忒没规矩了些,满宫里乱跑。”

      领路的宫婢看了画儿一眼,摇头道:“是贵妃娘子的妹妹,前几天方被贵妃娘子接进宫中的,一应规矩差些也是难免的。”

      她说罢,看了郑令仪一眼,补充道:“不过却很得陛下欢心。”

      郑令仪点头,看着那道翩跹曼妙的红色背影,道:“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佳人。”

      郑婉仪嗤道:“什么佳人呀,规矩都不懂,那姜家获罪前不是出了名的规矩人家吗,怎么不过两年,便钻营的钻营,跳脱的跳脱,变得忒快了些。”

      郑令仪面上有些感叹之色:“规矩体面都是家世撑起来的,没了自然顾及不了那许多了。”

      郑婉仪道:“可贵妃这做派也太难看了些,这么早就开始未雨绸缪了,自个当妾,连亲妹子也不放过。”

      郑令仪抬手往郑婉仪颊上拧了一下:“行了,背后议论,平白失了身份,当心长出条长舌头来。”

      郑婉仪捂住脸,往宫婢身后躲去:“嫦阿姐,你看阿姐她欺负我。”

      玉嫦按住郑婉仪的胳膊,笑道:“二娘子说的也是在理,您可是郑家的娘子,她们如何值得您挂口。”

      她说着,转身扶住郑婉仪:“不过那女子并非贵妃娘子亲妹,而是贵妃外家的表妹,算不得亲近。”

      郑婉仪点头:“表妹呀,表妹也好呀,再怎么破落也比罪臣之女好。”

      郑婉仪说罢,便见郑令仪凝眉,很有几分严肃,她见状,忙转移话题:“唐家娘子进宫了吗?”

      玉嫦摇头:“还没有呢,不过也该到了。”

      郑令仪掩住眼底异色,笑道:“好啦,唐家娘子自然是少不了的,你就别念着了,赶紧去给姑母请安吧,在家不是还念叨着想姑母了吗。”

      郑婉仪闻言,也不再多言什么,几人一路往嘉寿殿去了。

      画儿追着鹿回去,路上却见了一对宫人端着杯盏瓜果徐徐而行,见了画儿,众人侧身一礼,画儿抬手拈了一粒樱桃,道:“都起来吧。”

      她说罢,将樱桃丢进口中,囫囵嚼了嚼将果核吐出,看向抬步欲走的宫人们:“你们端这么多吃的做什么去?”

      领头内侍答道:“太后在山水池阁设宴,奴婢们正要去送东西。”

      画儿点头,抬手又从盘子中拈了一颗樱桃,便挥手示意众人离去。

      画儿看着宫人们的背影,自言自语:“太后设宴,也不知道好不好玩。”

      她话音方落,便忽的转身,一把扑上去抱住没有防备的鹿儿,鹿儿忙挣扎,却被画儿扯住了耳朵,画儿拧着鹿儿的耳朵,气呼呼的道:“好好的衣服,险些就脏了,你怎么忍心。”

      鹿儿无法回答,只摇头晃脑想将画儿的手甩开,画儿也没欺负它太久,松了手,没好气的将樱桃塞到鹿儿口中:“吃罢,可甜了。”

      鹿儿也没嚼,直接将樱桃咽了下去,扬起下巴用鹿角蹭了蹭画儿的脸,画儿忙捂住脸:“妆都要花了。”

      鹿儿动作停住,随即没好气的顶了画儿一下,画儿见状,拍了拍它的头:“走,我回去给你擦擦。”

      等回到甘露殿,魏襄却不在,说是和齐王一道去掬云亭喝茶了,画儿兴致缺缺的哦了一声,便让人端了水来,又是一通撸袖子瞎闹腾,将鹿儿弄得湿淋淋的才作罢。

      鹿儿形容狼狈,反观她却是衣衫整洁,充其量只身上被鹿儿甩了些水滴,画儿慢条斯理的用袖子擦了擦面上水珠,感叹道:“给你洗个澡真不容易。”

      被画儿泼了一身水的鹿儿气急,当即便扬了蹄子来追她,画儿见状,噗呲一笑,一溜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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