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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取个小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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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岁的石头被改名为绛焰,识字的小月改名为风销,春雨被改名为疑芷。
栾寄危取名字随心而至,不像其他主子会有一个字相同来标榜什么,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少了谁都没事。
为了避免其他家奴来恭贺什么的吵的头疼,栾寄危带着风销出了门,将绛焰和疑芷留给曙色与白鹭,让她们学习如何伺候人洗漱,走前栾寄危从赏赐的十件玉刻中挑了一个雕成竹节状,刻着平安两个字的玉佩,和赏赐的礼单一起带着。
栾寄危先去了韦侧妃的院子,王府一共大小八个院子,静王住鹿门院是属于前院范畴,后院有七个,静王妃住着清潇院,栾一别作为长子住的院子要离静王的近些,是石镜院,栾寄杨住的倚阑阁院和静王妃的也很近,韦侧妃住的云锦院和刘侧妃的雪崖院离的很近,她们两个隔着后花园的池塘与静王妃的清潇院遥遥相望。
栾寄危现在住的玉杖院有些小,是生母蔡氏生前住的,她体弱多病跟前人少院子也就小些,栾寄危觉得小院子住得呼吸都不大顺畅。
原本之前的丫鬟留着也没事,只是她们年纪都大了,自己现在才八岁,难免有些人会有其他的心思,而且栾寄危已经不是原来的栾寄南了,留着她们并无益处。
到了韦侧妃的院子,守门的两个小丫头一个进去通报,一个带着栾寄危往院子里走。
韦侧妃嫁过来的时候嫁妆颇为丰厚,院子里面的陈设绿植都是精心布置过的,听说王府一半的铺子也都交给了她来打理。
“呀呀呀,什么风把郡主千岁吹来了。”韦侧妃正抱着孩子和刘侧妃坐在院子里,小丫头告诉她栾寄危过来了站起来转身就看见栾寄危带着一个眼生的丫头进来了。
“见过郡主千岁,郡主万福。”韦侧妃年轻娇美的脸上带着盈盈笑意,刘侧妃在一边勉勉强强给栾寄危行了礼,栾寄危并不计较她们的态度如何,点了点头。
“曙色她们郡主用的不顺心吗,听说昨日您将蔡侧妃留下的丫头都送走了?”韦侧妃状似不经意提起之前的丫鬟。
“这是韦侧妃和刘侧妃。”栾寄危瞥了一眼风销说道,风销立刻跪下给她们二人请安,韦侧妃捂着嘴笑起来让风销免礼。
“年纪大了,我怕管不住她们,不如早点放她们出去嫁人。至于曙色,她们始终是王爷的人,我也不好占着不放。”栾寄危这才回答了韦侧妃的话。
栾寄危伸手,风销将怀中的木匣取出来放在栾寄危手中,栾寄危打开匣子取出玉牌对着被奶娘抱在怀里的栾一彻招手,奶娘看向韦侧妃用眼神询问,见韦侧妃点了头将栾一彻放下地,两岁的孩子基本已经会走路了,奶娘牵着他走到栾寄危跟前。
栾一彻的眼睛乌黑明亮,瞅得栾寄危心头一紧,栾寄危轻轻摸了两下小孩儿的头,将玉牌拿给他看:“这是送你的。”说完将玉牌放入他怀中。
“我还要去王妃那儿,先走了。”栾寄危不多留,将东西给出了出去就要离开,不料被韦侧妃拉住了手臂。
栾寄危看着被韦侧妃攥住的手臂,脸上立刻冷了下来,韦侧妃被栾寄危脸色一吓松开手,俯下身子对栾寄危说:“妾身无意冒犯郡主,郡主日后若是有用得到妾身的地方只管开口就是,只有一件事还望郡主知晓,妾身与刘侧妃绝对不会背叛做出危害王府的事。”韦侧妃不同于之前面上带笑,神情有些紧张,双眼紧盯着栾寄危的脸,人对突然发生的改变总有些害怕的。栾寄危面色还有些冷看不出有没有听进韦侧妃的话。
栾寄危退后两步淡淡道:“韦侧妃放心,安分自然能守己。”
栾寄危转身快步离开院子,身后的韦侧妃福身道:“妾身谢郡主赏赐。”
刘侧妃见栾寄危的身影彻底消失,拉起韦侧妃道:“你这是做什么,她一个八岁的小丫头能翻出什么水花来?何必这样伏低做小,你对静王妃都没有这样过。”
韦侧妃挥手遣散丫头仆妇,亲自抱着栾一彻坐回石凳。
“你说一个人怎么才能从唯唯诺诺摇身一变就越过嫡子嫡女受到皇帝封赏,还改了名,你知道方才来宣旨的领头侍监是谁?”韦侧妃问刘侧妃,刘侧妃虽然是官家闺秀,可是没有见过什么宫里的人,刘侧妃摇头。
“那位是皇帝跟前的大太监,高官见他都要让三分,郡主那样的冷脸他都没有生气,还推辞了惯例,你以后在她面前小心点!”刘侧妃听警告了面色有些僵硬,嘴唇蠕动两下就要说话,被韦侧妃捂住了嘴巴。
“这件事一定要记在心里,日后你若在王爷跟前闯了大祸,去求她或许都能让王爷饶过你!”韦侧妃说的认真,刘侧妃被捂了嘴巴只能点头。
韦侧妃见刘侧妃点头才松开手,刘侧妃刚松一口气就听韦侧妃说:“明天你跟我去巡查铺子。”刘侧妃轻呼一声委屈道:“我能不去吗,我想陪着彻儿。”
韦侧妃唇角带笑看着怀中儿子把玩玉牌假装没有听见刘侧妃的话。
栾寄危出了韦侧妃的院子脸色越发低沉,快速的走了一段路猛然停下脚步,转身看风销。
风销在院中就察觉主子可能生气了,自己却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
“跪下!”栾寄危冷声,风销立即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栾寄危。
“孤看你是读过书的,心眼不同才把你带在身边,可你却是个没用的。”栾寄危居高临下的看着风销的脑袋,她气的有些手痒,可她知道打人是没有用的。
“还望郡主赐教,奴婢一定铭记于心。”风销果然是经历过一些事情的,答话很快。
栾寄危看着她单薄的肩背,深吸一口气,将心头怒意压下去,是她心急了,已经很久没人能随便触碰自己了,今天被韦侧妃突然抓住了手臂,旁边的奴仆竟然毫无反应,让她有些急怒,眼下看着规规矩矩跪在地上的风销,栾寄危回过神来,想起这丫头是今天才到自己的身边而已,以往熟悉的人已经一个都没有了。
“不论是谁都不能不经我允许近我身,你要做到阻拦他们,若你做不到那我也不用留你了。”几个呼吸后,栾寄危语气缓和了很多,风销吓得冷汗直冒,听见栾寄危这样说急忙磕头称是。
栾寄危又沉默许久才让风销起来,带着她往静王妃的院子里去。
静王妃和女儿栾寄杨坐在屋子里看花样子,丫头进来通报郡主来了。
乍一听郡主的称呼,静王妃还有一瞬没有反应过来,想起刚才府里二小姐被封了司安郡主,便让丫头领栾寄危进来。
“哼,改口倒快!”栾寄杨不满的嘟囔道。
静王妃回过神放下手中的绣绷说:“下面的人改口是应该的,行了,你先回去吧。”
“连母亲都不愿意看见我了吗?”栾寄杨嘟起嘴委屈的看着王妃。
静王妃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说:“你是母亲的心头肉,母亲最疼爱的就是你了。”被静王妃哄了栾寄杨才笑起来,拉着静王妃手晃了晃才松开手出去。
栾寄杨走出屋子见到了迎面走来的栾寄危,摆出大家闺秀的样子道:“二妹是来看母亲的吗?”
栾寄危原不想和她多费口舌,可看着静王的面子上还是对着栾寄杨蹲了蹲身子:“是。”栾寄杨见栾寄危给她行礼心里有些高兴,哪怕她封了郡主还是要向自己这位姐姐行礼!
“进去吧!”栾寄杨带着自己的小丫头往外走与栾寄危错身而过。
栾寄危进门就看见静王妃安静的坐在榻上。
“见过王妃。”栾寄危福身行礼,静王妃看着栾寄危和已经过世的蔡氏有三分相似的稚嫩脸孔神色有些复杂:“免礼,坐吧。”风销十分有眼力的从一旁端了绣墩过来,栾寄危侧身看见脚边的绣墩看了一眼风销神色莫名,一眨眼又收回的目光端坐在绣墩上,低眉顺眼的姿态十足的恭敬。
静王妃看栾寄危行动间自有章法,不似从前,说起来自从她发了天花后,这还是第一次见她,栾寄危眉眼间的神色也不同以往的唯唯诺诺。栾寄危自然知道静王妃在打量她,便主动开口:“王妃有何疑问不妨直说。”
“……”静王妃确实有很多想问的,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栾寄危抬眼看去:“王妃是不是疑惑为什么是我大病过后不复以往神情?”也不等静王妃如何回答栾寄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在病中来来去去眼前就这几个人,我母亲去得早,父亲也不怎么看我,我在府中害怕……”栾寄危声音颤颤,皱起眉头一垂眼再一抬眼,眼中蓄满泪水泫然欲泣。
“寄南……”静王妃看着栾寄危发红的眼睛不由自主叫了她的名字,栾寄危撇过脸冷声道:“王妃该唤我寄危。”静王妃有些无措的看着栾寄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我不好,往日忽略了你,你母亲去的早我该看顾你一些的。”静王妃温声劝道,栾寄危闭上眼唇齿紧闭,一行清泪流出眼眶,静王妃看着心里有些愧疚。
栾寄危抬手抹去泪痕,神色间不似进门时的冷硬,放松了很多,从袖中取出赏赐的礼单双手递给静王妃道:“这是今日赏赐的单子,就交给王妃保管吧。”
静王妃看着那薄薄的礼单纸张,握住栾寄危纤细的手腕将她拉到跟前说:“这个我不要,如今你已经是郡主了,这些东西连同你母亲蔡氏的嫁妆我都会交给你自己打理,有不会的都可以来找我,韦侧妃经商多年你请教她也行。”
栾寄危攥着礼单纸张垂着脑袋瓮声瓮气的说:“我可以叫您母亲吗?”静王妃惊讶了一瞬,看着栾寄危有些发红的脸点头:“嗯,可以的,寄危。”
栾寄危抬头看静王妃,眼中都是孺慕之情,看的静王妃心里软了一片。
“皇上为什么会突然给你改名的?”
“静王府不能受任何牵连了,改名是最好的。”栾寄危小声回答,静王妃想到夜里静王睡着了还皱着的眉头点点头,有些心疼的摸了摸栾寄危的鬓发。
栾寄危拉着静王妃的手神情期待又有些害怕小心翼翼的问:“母亲可以给我起个小名吗?”
静王妃有些不理解,小名都是出生起的,如今栾寄危已经八岁了,还要起小名吗?但看着她期待的目光静王妃不忍拒绝,起小名而已只是小事,难道还不能满足她吗?思及此处,静王妃认真的想了起来。
栾寄危看着静王妃有些纠结的表情,微微勾了勾唇角,前世自己的母亲也去得早,好像五岁就不在了,对于母亲的记忆少的可怜,因为自己的聪慧后宫的妃子大多都不喜欢她,生怕她抢了自己儿子的宠爱,虽然最后她确实抢走了他们最看重的东西——皇位。相比较起来静王府的人员关系算得上单纯,静王妃看得出被静王保护的很好,起码后院除了她以外只有两个人,自己还生下了聪明伶俐的长子和长女,也不枉费静王为她放弃了皇位。
“尔尔,这个名字好吗?”静王妃看着栾寄危的脸,好像生怕栾寄危会不高兴,可栾寄危听了就笑了,还一个劲点头:“喜欢,以后寄危的小名就是尔尔了。”
看栾寄危高兴,静王妃也有些高兴。
风销站在一旁看着笑的一脸天真烂漫的栾寄危,都无法将她和之前让自己跪下时散发恐怖气势的人当做一个人,不由将头垂得更低。
静王妃又和栾寄危说了几句闲话,又说到了风销,栾寄危便将说给韦侧妃听的话又说了一遍,静王妃打量着风销点点头,栾寄危估摸着差不多了就起身告退,静王妃笑着让她走了。
离开了静王妃的院子栾寄危也没有想到处逛逛的意思主仆二人一路无言的回到了玉杖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