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十人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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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贺奴，圣隐殿也不是没人了，自然会有人伺候栾寄危，但栾寄危不喜欢这些连名字都不记得的人伺候自己，那些宫女大概也清楚司安郡主是个怎么样的脾气，服侍她净手的时候都没有多说话。
所有人都撤了出去，栾寄危一个人呆坐在床边许久，殿内除了烛火的声音就只有她自己的声音了。
她心中有气，即使亲手杀了人也不得纾解，贺奴，问题在贺奴。自己明明告诉过他很多次要知道利用自己所有的一切，现在的他，自己的容貌就是一件利器，可惜执有利器的人不自知。
栾寄危想着明天就没有贺奴的伺候就有些头疼。
不过还好，栾寄危醒来便看见了许久未见的碎积跪在床边。
“奴婢碎积，前来侍奉郡主。”碎积伏地叩首说完后抬起头来脸上有淡淡笑意望着刚睡醒的栾寄危。栾寄危看着有些陌生的脸有那么一刹那在心中问碎积是谁，但还好栾寄危现在遇到的人不算太多，宫女碎积还是有影响的，想起了是谁栾寄危点点头，让碎积起来服侍。
碎积服侍人的能力果然是不负她自己说的东御所顶尖，恰到好处的力度，熟稔的顺序都让栾寄危满意，觉得没有贺奴也无妨了，正所谓失不再来啊。
既然碎积来了，栾寄危想着自己还有三个小丫头的规矩应该学得差不多了，在用早膳的功夫吩咐宫女将风销三人传过来。等到栾寄危在碎积的伺候下用完早膳收拾妥当后风销三人也刚好步入圣隐殿。
栾寄危坐在宽大的椅子上，风销和绛焰、疑芷三人跪在地上向栾寄危行礼。
“奴婢拜见郡主千岁！”三个人都垂头，没有栾寄危的命令不抬头。
栾寄危感叹皇宫的规矩就是好，她们三人一路进来收敛着目光绝对不乱看，对此栾寄危十分满意。
“起来吧，着是碎积，你们都互相熟悉熟悉，以后你们就是我的人了。”栾寄危面带微笑看着她们几个人，三人见主人满意，心中的忐忑紧张也消散不少，还算稚嫩的脸上露出些许笑意，三人目光投向站在栾寄危身边的碎积，碎积收到目光回以和善的微笑，风销几人站起身，碎积为了表示自己的善意走过去和她们一起说话，栾寄危坐在位置上看着她们，不由又想到了贺奴。
贺奴一贯骄傲，看不上的人就是看不上，态度也就不大好，太监堆里估计树敌不少啊。
栾寄危出神的时间四人都简短的寒暄过了，就听见风销说：“好了，既然我们现在有四个人，为了更好的服侍郡主，必然是要将事务分好的，绛焰对梳妆整理都十分拿手，今日郡主的一切都是碎积姐姐打理的吧，想必碎积姐姐也是十分稳重妥帖的人，风销我识过几个字，但年纪还小便劳烦碎积姐姐与我一切打理郡主的财物吧！”绛焰对此没有异议，碎积见风销虽然年纪小但处事井井有条也点头同意了。
果然，风销是个有主意的人，栾寄危早就知道风销是个聪明的。
疑芷有些不满的蹦跶两下，鼓着脸说：“我呢，我呢，我为郡主做什么呀？”
风销想也不想就说：“你嘴碎的很，总是不知道去哪里得来了小道消息，就给郡主逗个乐吧！”
疑芷有些脸红，抗议道：“那不是雀儿鸟儿是事儿吗？我才不呢！”绛焰十分直率并不给面子的笑了起来，疑芷扭头瞪着她，让她不许笑。
碎积出来打圆场道：“好了，你便和绛焰一起为郡主梳妆吧，其余的以后再调度就是了。”疑芷这才放心下来，跑到碎积身旁抱住她的手臂十分感激的看着她：“疑芷最喜欢碎积姐姐了，不喜欢你们了！”疑芷耍起小孩子脾气对着风销做鬼脸。
栾寄危看了一场小玩闹估摸着已经到皇帝下朝的时间了，站起身说：“好了，碎积，随我去朝阳殿。”四人顿时停下玩闹，分立两边，碎积蹲了蹲身子答：“是。”
栾寄危进入朝阳殿的宫门，还未登上台阶一直守在殿外的卫东箭就迎了下来，栾寄危瞧着卫东箭过来想必是有话对自己说就放慢了步伐。
卫东箭躬身在栾寄危身边小声说：“郡主万福，奴才那不成器的徒弟贺奴如今去了浣洗处，受了不少苦呢，可还没有开窍。”
栾寄危闻言看了卫东箭一眼，才去了一日不到就受了不少苦，看来贺奴还是不适合呆在那种人里面啊，尽管这样想着，栾寄危嘴上还是说：“那便受着吧，继续敲打，到开窍为止。”轻慢的语气让卫东箭不由看了一眼栾寄危，目光触及栾寄危嘴角微扬的弧度时收回的目光，心中清楚贺奴是免不了这一顿磋磨了，就此不在多说，将栾寄危一路领入朝阳殿正殿。
殿中的肃渭帝尚未换下朝服就坐在宝座上休息喝茶，见栾寄危进来目光就一直钉在了她的脸上，栾寄危对肃渭帝的凝视感到有些奇怪，不由停下脚步低头打量自己，疑惑的问：“怎么了吗？”
“不，很好。”肃渭帝眸色渐深，站起身走向栾寄危：“随朕来。”肃渭帝穿着龙袍朝服带着栾寄危走出朝阳殿后向左走，栾寄危记得这个方向是去万书阁路。
肃渭帝一路带着栾寄危进入万书阁的外院宫门，这次没有去万书阁，而是去了宫墙中，万书阁后的高塔，栾寄危抬头看塔上悬挂的牌匾上面写着三个字——宴江山。
碎积被挡在了塔下，只有肃渭帝，栾寄危，卫东箭三人进入塔内，栾寄危回头的刹那看见卫东箭手中的拂尘不知何时换成了一柄剑。
宴江山这座塔从外面看似乎是分为九层但实际它的内部不止九层而是十八层，台阶上千，光线昏暗，栾寄危前方是穿着龙袍的肃渭帝，身后是执剑的老太监卫东箭，随着台阶上升，塔内的昏暗，心跳的加快，幼女的体力不支，无法遏制的让栾寄危心中蔓延出害怕，对死的恐惧。
栾寄危呼吸渐重，压也压不住，肃渭帝停下脚步，转头看她：“累吗？”面对肃渭帝的目光栾寄危不禁退后一步，僵硬的回答：“不，不累。”
肃渭帝笑了笑：“不必逞强，八岁的身体本来就柔弱，拉着朕。”肃渭帝向栾寄危伸出手，栾寄危看着肃渭帝的手犹豫了一会儿，肃渭帝出奇的有耐心，没有催她，最终栾寄危还是走到肃渭帝的身边拉住了他的手。
“如今天下四分，四国之中论数第一的毋庸置疑是南边的㛃殷，北边的穷涯，之后才是我大栾，最末的就是银哀。”肃渭帝语气中有些遗憾。
“如今是乱世也是太平之世，各国江山之中人才辈出，皇室里㛃殷自不必说几位皇子都十分出色其中段霂最为出类拔萃，穷涯有太子乌纡骅，银哀都有十岁封逍遥王的龙陌朱，而我大栾皇室小辈中竟没有一个出色到四国皆知的人物！”栾寄危听得出肃渭帝沉痛的语气中透露出的心有不甘，听闻已故的太子也是个十分出色的孩子，只可惜已经不在了，不然……
终于到达顶端，环绕一周的都是门，没有窗户和墙，肃渭帝拉着栾寄危到大开的门前，楼高风大，三人的衣衫飘飞，猎猎作响。
永遇城中没有比这座塔还要高的建筑了，站在这里可以俯瞰到整个永遇城。
肃渭帝从袖中取出一块黑色的物件交给栾寄危。
栾寄危接过捏在手里发现这黑色的物件是用罕见的墨玉制作的令牌约三寸长两寸宽，一面雕刻了繁复的花纹是门，另一面雕刻的是两个字，十人。
“这是老狱是令牌，卫东箭就是出身老狱，老狱是我朝皇帝直属的情报暗卫机构，这块令牌可以支使老狱的十个人。”
“十个人！可……真够多的……”栾寄危有些无语，这样贵重的牌子只能驱使十个人，有些不能匹配啊。
一直没有出声的卫东箭瞧了一眼一本正经骗人的肃渭帝，决定继续做“哑巴”。
栾寄危细细的摩挲了手中温润的玉佩，忽然笑道：“算我卖个人情给你吧，我可以替你做一件事。”
肃渭帝十分有默契的笑了道：“正好朕也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做，朕要你做朕的眼睛，替朕看着朝野内外！”
栾寄危沉吟不语，肃渭帝问：“怎么了？”
栾寄危伸出手道：“我要做这天下第一贪，要做那些人的头目，这样才能看清他们做了什么。”狡黠的笑了起来，胳膊碰碰肃渭帝道：“若是我收到了钱财会分你三分！”
肃渭帝假意板起脸说：“朕要五五分！”栾寄危假意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肃渭帝舒了一口气说：“蔻琯，不论你百年前的蔻琯帝也好，如今的静王府姑娘也好，都不要辜负朕对你的信任！”
栾寄危迎风展袖，一手握着令牌，一手负在身后，沉着在握的说：“皇帝，如今可以告诉他们，大栾有我司安郡主！天下都将会记住我栾寄危的名字！”
晚膳后栾寄危盯着手中的十人令看，肃渭帝告诉栾寄危卫东箭会告诉栾寄危如何去到老狱的地宫，去了之后只要带着这块令牌老狱的人自然会明白该怎么办，索性栾寄危也不急，等出了宫再去也不迟。
眼下有一件事栾寄危十分在意，那就是贺奴如今怎么样了。
栾寄危带了对皇宫比较熟悉的碎积去了北御所的浣洗处，夜里的宫道冷清，夜风吹得碎积手中灯笼摇摇晃晃，宫墙上的影子随着摇晃的光变幻不定，有些渗人，栾寄危感到手腕上碎积扶着自己的力道都重了些，但栾寄危没有出言训斥，任由她靠握手来等到那一点点安心。
走了很久终于到了北御所，继续深入来到一个全都是水池的院子里，栾寄危一进去就听见低声的斥骂和□□触碰的声音，栾寄危感到一阵无法言喻的感觉，可能自己就是有遇上别人最狼狈时候的天赋吧，她们刚好碰上了贺奴在被人殴打。
悄悄走近他们，主仆二人躲在阴影里，四五个小太监专心的殴打贺奴一点也没有发现有人来了，一人看打的差不多了，怕管事被惊动，招呼几人停手回去睡觉，几人都觉得差不多了便都渐渐停手结伴离开了。
贺奴蜷缩在地上，等到在没有人来触碰到他才慢慢放松身体仰面躺在了水池边，栾寄危看见贺奴一向柔顺的头发都散乱了，发尾末端落入了池水中，他一动不动的，栾寄危这里看不见贺奴的脸，但她知道他的脸估计少不了有淤青装饰，栾寄危认为贺奴应该很难过，明明他似乎什么都没有做错。
栾寄危不再多留，轻轻的跺了一下脚，让脚下的木架发出轻微的声响提醒贺奴有人来过，不再继续往前走，转身离开了浣洗处。
寂静的也，这样的声音很突兀，贺奴当然听见了，等他转头去看只看见了转角飘起的半片裙角，就是这样半片阴影里的裙角贺奴还是辨认出是栾寄危的衣物，她在宫中所有的衣物都他亲自去绣房挑选的布料，贺奴的眼中有了神采，他知道了，最疼爱他的郡主并没有抛弃他，他必须学会更多东西，而不是自甘堕落的在这里挨打。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十人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