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南珠世和嘉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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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朱不太想和林观之谈。林观之的目的他清楚，他上次已经明确的拒绝过了。
但是看林观之的样子，如果他不答应似乎不会善罢甘休。
而且淮夷蚌的事情，他也算承了林观之一份情。
甄朱不由多看了几眼老板打包好的淮夷蚌，依依不舍的嘱咐安平和赵说，“安平哥，我的淮夷蚌就交给你们了，你们可一定要完好的带回去。”
这说不定是世上最后一只淮夷蚌了。
然后又扭头看向林观之。
“林总，您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我们换个地方。”
七条街里巷。
这里是嘉世珠宝经营的一家门店。装饰风格古色古香，店面明亮整洁。
“明前云雾，尝尝看。”
“林总。我对茶道并不了解。如果您今天只想邀请我品茶的话，恕我不能奉陪。”甄朱推了推了面前的茶碗。
“抱歉。”林观之诚恳的说道。
甄朱一愣。
“上次鉴定大会之后，我调查过你。”
林观之扶了扶眼镜框，继续说道，“才知道你是南珠世的小少爷。甄墨的弟弟。”
“调查你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甄朱不知道是生气多一点，还是郁闷多一点。
“林总。您大可不必告诉我这件事情，您到底想说什么，请开门见山吧。”
“调查你是为了知道你不肯来嘉世珠宝的原因。告诉你是希望和你合作，合作之前自然要坦诚相见。”
林观之定定的看着甄朱。
“我知道南珠世想要拓展成品珠宝领域，改变淡水珠的地位。”
“但是，容我说句不中听的话。目前珠宝市场依旧是以海水珠为贵。南珠世想要打开淡水珠的市场，短期之内，绝无可能。”
甄朱听到这里真的是愣住了，这话竟然跟兰姐说的一样。
“然后呢？林总不会是想跟我说，因为短期之内实现不了，就让我放弃南珠世，改投嘉世吧？”
“当然不是。”林观之用手轻轻抚着云雾茶杯边缘，“从三百多年前发现珍珠能量之后，珍珠养殖技术一直在不断的创新，孕育出更多更高能量的珍珠，这个目标始终没有变过。”
林观之顿了顿，话锋一转。
“南珠世虽然主要养殖淡水珠，但是也一定研究过海水珠的养殖。商人逐利，现在市场是在海水珠上，南珠世却从来没有改变过淡水珠养殖的中心，这是我此前一直没有想明白的一点。”
“哦，那林总您现在想明白了吗？”甄朱换了个坐姿，到此时，他才觉得这场谈话有了意义。
林观之没有正面回答甄朱的问题，反而接着说道，“嘉世珠宝主营成品珠宝。成品珍珠也是嘉世珠宝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业务。根据嘉世内部统计数据，海水珠的供应量一直在下降，并且从五年前开始，海水珠各个等级的供货量开始锐减，到今年为止，A级海水珠数量已经减少了整整四个百分点。然而淡水珠数据却没有太大波动。”
“南珠世以养殖珍珠起家，一定比我更早发现这一点。”
“不知道我的这个回答，甄朱少爷满意吗？”
要不是立场对立，甄朱都的要替他拍手叫好啦。林观之说得对，南珠世作为百年珍珠养殖世家，自然有自己强大的研究团队和丰富的数据库。但嘉世珠宝只是成品珠宝领域，仅通过珍珠供货数量就能推断出这么多，看来林观之这个嘉世CEO的确没白当。
“没错。南珠世在十年前就发现了海水珠的问题，现在不过是等待时机罢了。三百年前，资源枯竭，人类就拼了命的发展科技，提高资源利用率，保护仅剩的这一点点自然资源。但是三百年后，人类视为诸神馈赠的珍珠资源也要枯竭了，该怎么办呢？”
“极端一点说，如果有一天，大海里再也孕育不出珍珠，市场自然会转向淡水珠。”
对于南珠世的问题，甄朱没什么可回避的。海水珠的研究并非南珠世所长，与其取长补短，不如扬长避短。南珠世做出这个决定，既保持了本心，又不违背市场规律，没什么好隐瞒的。
“现在淡水珠的市场份额已经远超海水珠，南珠世做的也只是未雨绸缪。就我个人而言，海水珠和淡水珠都是可爱的珍珠。”甄朱挑起眉毛，微微一笑。
“海水珠会有枯竭的一天，淡水珠一样会有。以我对你大哥甄墨的了解，南珠世既然这么自信，一定是在淡水珠养殖上有了新的突破。”林观之突然笃定道。
“所以呢？”甄朱在气势上也毫不退缩。
“多一个朋友，远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得多。南珠世想要未雨绸缪，恰好嘉世珠宝也有这个打算。”
“南珠世没有自己的成品珠宝品牌，但珠场能够提供足够充分的淡水珠样本。嘉世珠宝没有自己的珠场和科研机构，但是嘉世珠宝有强大的资源平台，并且和多家海水珠研究机构保持紧密联系。我们两家强强联合，你不觉得比针锋相对更好吗？”
“这些话也请你向甄墨代为转达。如果他愿意合作，我希望下次可以在嘉世珠宝见到二位。”
不得不说，林观之说到了重点。即便南珠世从未涉及过海水珠领域，却也并不是对海水珠没有企图的。对于现在的南珠世而言，淡水珠可以求稳，海水珠则求突破。两手打算才是最保险的。
不过甄朱有些奇怪，“为什么不和大哥谈呢，反而要来找我？”第一次这人要招揽他到嘉世，第二次这人又要和南珠世合作，心思还真难猜。
林观之沉默了一会儿。
甄朱：“……”
什么意思？这沉默很可疑呀。
就听林观之说道，“我和你大哥有点误会。”
不不不，你和我大哥不和，这事我们都知道，但刚才的沉默不是因为这个吧。
甄朱眼神略带疑惑的看着林观之。
被这双大大的杏眼瞪着，林观之也有些不自在，他轻咳一声。“既然我们初步达成了合作意向，以后可以不用叫我林总了，凭添生分。”
“那叫什么？”
“观之。我可以叫你阿朱吗？”
“咳咳咳，”这也太自来熟了。“可以，可以吧。”
“那，阿朱。”林观之又笑了，笑得霁月清风，春风朗朗。
这人！这人怎么能随便这样笑！甄朱偷偷红了耳朵。
“我，我先走了！”
等到坐在回家的轨道上，甄朱才突然反应过来。
这次谈话的主导权完全被林观之掌握了，自己完全跟着他的思路走了。
怕不是只狐狸，甄朱喃喃道。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南珠世和嘉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