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单影只》拟合

25、“大哥，我是直的。”

　　星期四体育课，林影之拿着卷子到操场。
　　邢单看着最近切换学霸状态的林影之：“至于吗？”
　　林影之说：“我就把那道题做出来。”
　　邢单几人准备活动都没做，直接跑篮球场去。
　　九班篮球队的主力队员就是邢单、李可、陈科、高彬还有一个周凯。
　　邢单负责进攻，高彬主要负责篮板球。陈科和周凯组织、负责传球和外线得分。李可最厉害的是防守，并想尽一切办法给邢单制造进球机会。

　　邢单站在外面看着，高彬已经被李可的防守弄得有些慌张，李可虽然防守厉害，但没脸没皮的 有时候容易犯规。陈科和周凯稳妥由余其实可以更灵活、进攻性更强一点。得分这件事，他可以是主力，但其他队员也应该能够进球。

　　林影之用了十多分钟把题解完，折好揣进兜里，就见几个人围在邢单身边。邢单跟他们说着些什么，面色沉稳冷静。

　　林影之忽然想起邢单说的——要学吗？我教你。
　　他笑了一下，摸了摸自己右腿。那个曾经被林志东打骨折的地方早已经不痛了，但还是做不了篮球那样的需要快速奔跑、跳跃的运动。
　　邢单拿着球走到林影之身边坐下：“做完了？”
　　林影之点头。
　　邢单没在说话，双眸专注地看着几人在球场上打球，然后又站起来走到高彬身边。
　　“你的身高抢篮板是绝对够了的，但你老是被对方牵着走。”邢单将球扔给陈科走到球场：“来。”
　　两人到三秒区做好准备动作。
　　邢单说：“你动啊，卡我的位。”

　　陈科将球投出，球在球框上晃了一圈掉下来。
　　邢单跟高彬同时跃起，争夺篮板球。邢单的弹跳能力明显优于高彬。他一把抢过球，扔给李可。
　　两人落地。
　　邢单说：“你看球过来了，如果我的位置在你前面，你就自己调整到你觉得球会落下的位置。卡位的时候灵活一点。”
　　邢单转身对李可说：“再来一球。”
　　李可又将球扔出去。
　　就这么训练了十几遍，高彬终于有了些进步。林影之坐在一旁看着篮球场场上挥汗如雨的少年，有些出神。

　　星期四的体育课是下午最后一节，几人打完球就去吃饭。
　　几人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李可靠了靠林影之的手肘：“你前面那个就是郑迅杰。”
　　林影之抬眼一看，自己前面坐了一个带无框眼镜的斯文男生。跟一堆男生坐着，全身散发着一股宅男和学霸的气息。
　　那人仿佛察觉到对面的目光，抬头看了一眼，又收回眼，继续吃饭跟旁边的人聊天。

　　邢单带着几个人开启疯狂训练模式。中午午休、下午吃饭的时间、课间操。老杨一向很支持娱乐和体育运动，跑到篮球场看了几回，看见几个大男孩训练的满脸通红、篮球服都透湿。觉得自己再怀疑他们趁机偷懒好像不太好，就没再过问过。

　　李可闻着自己身上的汗味自己都有些嫌弃：“我这几天遇到许宛都不好意思过去了。”
　　几个大男生第一次开始反省自己身上的味道。
　　邢单坐到座位上，问：“我身上臭吗？”
　　林影之：“你觉得呢？”
　　邢单：“……”
　　脸好像有点发烧。

　　周六下午，邢单把一群人留下来练篮球。
　　林影之打了声招呼，坐地铁去大学城。

　　他刚领完一桌客人进去，站到门口。就见上次问他要微信的那高瘦男站在门口，见他过来了，抬手打招呼：“嗨！”
　　嗨你大爷。
　　林影之走过去用全身表示我并不想说话。
　　高瘦男站到林影之身边：“我朋友都跟我说不要来骚扰你，但我觉得，人要勇敢追求，我要向你表达我的心意。”
　　林影之嫌弃地往旁边移。你朋友都知道你是骚扰，你自己不反省一下吗？
　　高瘦男接着说：“你不能不给我机会就拒绝我啊，你都还不了解我。”

　　林影之打断他：“大哥，我是直的。”
　　高瘦男一皱眉：“不可能。”
　　林影之气得心口疼。
　　“我第一眼见你就知道你跟我是同类，我从没认错过。你是弯的。”
　　林影之一把将他推开，一脚踹他屁股上：“弯你妈逼！老子都跟你说过我是直的直的直的！”
　　高瘦男手脚并用的爬起来：“你别恼羞成怒啊，我不说就是了。”
　　林影之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我说了我是直的，你听不懂吗？！！”
　　他抬脚又要踹过去，高瘦男连忙后退。
　　林影之指着他：“你再来找我，我绝对让你后悔认识我。”

　　林影之气得肝疼儿地走到门口站着，就见钱姐捂着嘴笑。
　　操。
　　个傻子。

　　林影之走在去学校的路上，正碰着邢单一行人满身大汗的抱着球往外走。
　　“小屁孩！”李可叫道。
　　林影之走上前：“你们去哪？”
　　陈科说：“我们去吃烧烤。走吧一起。”
　　林影之摇头：“我才吃完饭。”
　　邢单没说话，抱着球站在一旁。李可上去拉住林影之就走：“你那饭量我又不是不知道，跟哥哥我别装啊!”
　　林影之：“……”

　　几人走到老街的一个小烧烤店里。
　　李可过去点菜。
　　陈科问：“你坐哪儿？”
　　邢单已经坐到里面，对面坐着高彬、周凯。林影之说：“随便。”
　　陈科将他推到邢单身边：“那你坐那儿。李可吃东西手架得跟老母鸡打架似的。”
　　李可上去一把勒住陈科的脖子：“你说我什么坏话呢？！”
　　陈科没搭理他，走到冰柜里拿了几瓶酒出来。

　　林影之走进去挨着邢单坐下。
　　邢单往里挪了挪，林影之转头看他。邢单轻咳了一下说：“才打完球，没洗澡。”
　　林影之：“我随口一说，再说你们一堆打完球的把我围着。”
　　“哦。”邢单答应了一声，往外挪了挪。

　　小烧烤店的坐凳是矮矮的木头长凳，几个身高腿长的男生坐在里面，腿都打不直。林影之跟邢单的腿挨着，感觉到来自对方源源不断的热气，腿往外挪了挪。邢单看他一眼，默默把自己的腿往里移。
　　李可把几人的酒杯倒满：“来，提前庆祝我们篮球赛夺冠！！”
　　高彬一把碰上去，酒洒了些出来。
　　周凯说：“还没开始比呢，这样说会不会……？”
　　李可拍了下他的肩膀：“我们班上次制霸篮球赛的场面你忘了不成？！有点自信好不好？！”
　　周凯被逼无奈举起酒杯。
　　李可又朝着三个嚷嚷：“快快快！”
　　邢单三人举起酒杯，六个人的酒杯撞击在一起，发出参差不齐的响声。
　　李可一口干掉：“喝干净啊！”
　　林影之因为林志东的原因不大喜欢喝酒，皱着眉把一杯酒喝完了。啤酒倒是不醉人，但是喝的人撑地慌。
　　李可一杯接一杯的倒，大家一轮接一轮的喝。林影之也不大好意思把酒杯放下。
　　就这么不知多少轮下来，林影之已经有些晕乎了。
　　邢单看着林影之满脸酡红，拦住李可：“行了。”
　　李可收了手，又点了几串烤翅和牛肉。
　　邢单起身把钱付了，又坐回来，看着李可，一脸嫌弃：“吃完没？”
　　“哎呀，出来吃饭，不能催。”
　　邢单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李可慢慢悠悠吃完之后，邢单把人一个个送到出租车上。

　　林影之甩了甩头，靠在路边等他。
　　邢单走过来：“还能走吗？”
　　林影之点点头。

　　林影之走到翻墙的地方，一个助跑却没跃上去。他又折回来跑过去，手挨着了墙头，却没力气撑起来。
　　“操，李可那个傻逼。”
　　邢单在后面适时的提醒：“去我家将就一晚？”
　　林影之转过身看向他，见那人明明喝了很多酒却一点醉意也没有。
　　面孔隐匿在昏暗的光线里，轮廓依旧俊朗。狭长的眼睛里，林影之不知是不是因为醉了，竟从中看出些笑意。

　　他在原地站定几秒，轻声说：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