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长歌（罗成同人）》墨悲青丝染

6、武家恶少

　　秦琼以他近三十年的人生阅历也没能想明白，北平府的街道和潞州的街道到底有什么不同，为何只是在街上走走逛逛就能让子颜如此兴奋。

　　首饰铺里，单子颜兴致勃勃地拿起一对耳环在自己耳垂上比划着：“叔宝哥，好不好看？”

　　秦琼无奈点头：“好看。”他恨不得子颜立刻买下耳环，好尽兴走人放他回去。

　　女孩又举起一只玉镯，欢快地问：“那这个呢？”

　　“也好看。”

　　一支簪子。“这个呢？”

　　“单姐姐不如把这家铺子包下来吧。”门外传来一个让单子颜吓得一激灵的声音，一回身，果然是灵枢那个小魔女，腰间挂着剑，旁边还有一个拿着双锤的少年。

　　单子颜先往秦琼身边凑了凑，确保自己是安全的，这才质问道：“你来做什么？”

　　灵枢看看身边的秦用，笑道：“我本不想打扰二哥和单姐姐雅兴，是秦用见到义父非要来拜见。”

　　秦用规规矩矩地给秦琼行了大礼，对旁边的单子颜横眉冷对。哼，竟敢纠缠我干爹，你知道我干娘有多好吗？

　　秦琼像遇到了救星，连忙出去拉住秦用：“用儿，你们这是去哪？怎么带着兵器？”

　　“回义父，是孩儿觉得这锤略轻了，打算去兵器铺加点分量。正巧灵枢的剑也要打磨了。”

　　单子颜也跟了出来，讽刺道：“嫌锤轻？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谁知道这锤是不是空的。”

　　“单姐姐想试试？”灵枢示意秦用把锤递给单子颜，秦琼连忙去拦，这时听到身后传来迅疾杂乱的马蹄声，一回头见一行人骑着快马，在大街上肆意奔腾。

　　秦用灵枢轻巧闪过马群，子颜被秦琼用力拽了一下，才勉强没被撞到。单子颜大怒，对着马上的人吼道：“你们没长眼睛啊？”

　　“吁！”为首的人听到了这句话，调转马头，悠然下马，走到子颜面前，冷笑了一下，“刚才是你说我没长眼睛？”

　　秦琼秦用来到北平府时间不长，不认识这人，灵枢抢先开口：“武少爷，你当街纵马，就不怕伤了人吗？”

　　这位武少爷名叫武安福，其父亲是定国公武奎，叔父是安国公武亮，这二人均是当朝丞相宇文化及的人。只因北平王独揽幽燕大权，皇上杨坚颇为忌惮，因此采纳宇文化及的建议，派这兄弟二人以驻扎北平帮办军务为名，暗中监视。这武家兄弟借助宇文化及的势力，在长安猖獗惯了，武安福更是横行无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只是武安福到了北平，他不顾忌北平王府却不敢不顾忌罗成，这位燕山公脾气上来可是谁的面子都不看。于是武安福对灵枢赔笑道：“原来是灵枢小姐，惊扰了，代我向世子殿下问好。”

　　武安福肯这么低头实属不易，单子颜却还是不依不饶：“喂，你差点撞到我，都不会道个歉吗？”

　　武安福打量着眼前的小妞，长得还挺标致，这性子也够辣，他喜欢！那个小王爷金屋藏娇的他不敢动，一个民女愣往自己手心里撞，他□□了两声，伸手去摸单子颜的脸：“小妞跟爷回去，爷慢慢地给你道歉——”

　　“哎呦！”武安福话没说完音调陡变惨叫了一声，秦琼拧着他的手，脸色森然。

　　武安福疼得呲牙咧嘴：“你是什么人？也敢跟本少爷动手！”

　　“秦琼是也！”

　　“呦，马踏黄河两岸，锏打三州六府。”武安福对手下人摆摆手，“你们都退下，让本少爷看看这山东小孟尝到底是真有两下子，还是浪得虚名。”这武安福虽然品性恶劣，但自幼随父亲和叔父练武，本事倒是不差。一听说对面这人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秦叔宝，立刻起了争强好胜之心。

　　秦琼松开手，抱了个拳：“得罪了！”

　　武安福招式繁杂，变化万千，看起来气势上胜了一筹。秦用和灵枢却看得明白，秦琼招式上虽然朴实但都很实用，力道也远胜武安福，取胜并不困难。听到武安福的随从们都在给自家少爷喝彩，单子颜心中不忿，拔出灵枢的剑就要上去帮忙。

　　“哎，你别捣乱!”灵枢正要制止，单子颜已经冲了过去。武安福的下人一见对方拔剑，也都纷纷亮了兵器。眼见一场混战就要开始，秦琼不敢再和武安福拖延下去，喊了一声“去”，一拳打在武安福胸口，对方向后退了几步。

　　“呃——”这一退不要紧，单子颜正用剑指着他的背心，转瞬之间长剑穿胸而过。

　　武安福双眼圆睁，鲜血慢慢从嘴边流下。

　　灵枢回过神，迅速冲上去扶住武安福，扯下自己的披帛正要帮他止血，单子颜惊恐之下拔出剑丢在灵枢身边：“不是我，不是我！”

　　剑一拔出，鲜血顿时如泉涌一般，灵枢再想施救已然来不及了。

　　正在大家目瞪口呆之际，一群人簇拥着罗成过来了：“殿下，就在前面！”

　　“怎么是你们？”罗成又惊又气，他刚带人查看军营回来，就听到属下回报武家少爷当街闹事和人打起来了，他本是抱着看热闹加抓把柄的心态过来，不想却看到这一幕。

　　单子颜正张皇无措，看着灵枢满手的血突然灵光一闪，指着灵枢道：“是她！人是她杀的！”

　　灵枢闻言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单子颜，然后冲罗成摇了摇头。

　　罗成心中了然，迅速恢复镇定：“来人，先收敛好武少爷遗体。在场的人都带回去，究竟凶手是谁，本爵自会查明。”

　　秦琼快被单子颜气死，她若不开口说话让自己和表弟解释一番，表弟未必不会维护他们。可她上来就推卸责任诬陷灵枢，罗成岂能容她？秦琼当即给了单子颜重重一个耳光，喝道：“胡说什么！人明明是我杀的！”在众人的惊讶中，秦琼对武家下人说道，“回去告诉你们家主人，是我秦琼与令公子比武，失手误杀了令公子，要杀要剐，我秦琼任凭处置。”

　　罗成走上前拍拍秦琼的肩，想劝他不要代人受过：“表哥……”

　　秦琼悄悄握住表弟的手给他一个恳求的眼神，吩咐秦用道：“用儿，这里没有单姑娘的事，送她走。”

　　武家下人哪里肯依，纷纷拿着兵器去阻拦。罗成喝道：“本爵在此，谁敢寻衅滋事？无关人等，迅速离开。武家二位国公问起，尽管到北平府来，本爵自会给他们交代。”

　　下人中的头目咬咬牙，冲罗成抱拳施礼，带着武安福的尸体离开了。

　　秦用见他们走了，没好气地对单子颜道：“单大小姐，你还要留在这给我义父找麻烦吗？”

　　单子颜捂着火辣辣的脸，哭道：“叔宝哥……”

　　秦琼打断她：“回客栈去找伯当和映登，马上离开北平，一刻都不要耽搁。”

　　单子颜还想要辩解，被秦用硬生生拽走了。

　　另一边罗成帮灵枢擦净剑上的血迹安慰了两句，吩咐罗心送她回去，回头见表哥神色肃穆，上去扶住他的肩：“回去吧，这事要先秉明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