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长歌（罗成同人）》墨悲青丝染

2、燕山飞枪

　　秦琼做梦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个高贵俊朗的少年会成为自己的表弟。

　　几个月前，自己误伤人命，官兵抓捕之时又在自己包裹内搜到了山西响马案失窃的金银，因此被充作响马，发配北平府。实则这几锭银子是山西二贤庄庄主、绿林首领单雄信所赠，秦琼最重义气，宁肯自己含冤受屈，也不肯供出朋友。这单雄信也是义薄云天的好汉，秦琼未到冀州，便已辗转托了北平府的旗牌官张公瑾加以照顾。中军杜差久闻“马踏黄河两岸，锏打三州六府”的小孟尝秦琼秦叔宝威名，一心想要结交，众人殚精竭虑想要帮秦琼免去配军必受的一百杀威棒。

　　“杜大人，你和殿下关系最好，不如请殿下向王爷说说情吧。”张公瑾口中的“殿下”便是北平王独子罗成，字公然，世袭燕山公。虽只有十四岁，然而自幼从军，立下不少战功，和北平府的将士们感情深厚。

　　杜差点头：“说的是。今天殿下不在府中，必是去看小灵枢了。我同秦二哥去灵枢那，定能见到他。”

　　秦琼跟随杜差转过两条街，到了一处僻静的河边，只闻清香阵阵，沁人心脾。杜差解释道：“这是灵枢姑娘种的药草。”说着向前一指，“二哥，到了，下马吧。”

　　秦琼顺着杜差手指望去，只见一少年和一女孩正在过招。少年身材颀长，穿着月白色锦缎长袍，手中一杆亮银枪变化多端、鬼神莫测；而少女体格娇小，身法飘逸，上下腾跃翻飞轻灵无比，以一柄软剑抵挡长枪也是从容不迫。秦琼只觉眼前衣袂飘飘，寒光粼粼，饶是打斗如此激烈，这画面却美得如梦似幻。

　　只闻听一声“松手”，少年长枪一挑，女孩的软剑应声落地。

　　女孩默默捡起剑，对少年勉强挤出一点微笑：“我总是抵挡不住哥哥这招。”脸上挂着笑容，眸中却含了两点泪光。秦琼的心颤了一下，这女孩美得令人心惊。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白嫩的小脸满是稚气，那双眼睛却有摄人心魄的魅力。再看那少年，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唇红齿白，气质清冷高贵。两人站在一起真如从画中走出一般，秦琼从不以貌取人，此时却不免生出自惭形秽之感。

　　秦琼心道，这便是北平王的殿下罗成与那灵枢姑娘了。若不是戴罪之身，真想和罗成好好结交一场。

　　罗成也看到了两人，抬手拍拍灵枢的头，笑道：“有客人到了，去沏茶吧。”

　　灵枢转身冲杜差甜甜一笑，便往不远处的小屋跑去。罗成与杜差问过好，一边领着他们往小屋走，一边开门见山问道：“哥哥特意来这找我，必是有要紧事吧？”

　　一进小屋，杜差扑通跪下：“此事请殿下务必相助啊。”

　　罗成忙扶起杜差，看了杜差身后的秦琼一眼：“哥哥切莫行此大礼。你先说是何事，小弟若是能帮上忙的，必然万死不辞。”

　　秦琼暗暗感慨罗成少年早成，说话滴水不漏。言外之意是能帮的帮，帮不上的话即使杜差三跪九叩也无用。杜差却显然没领悟到罗成的另一层意思，当下欣喜万分，把秦琼发配北平的前因后果对罗成说了一遍，只略去单雄信赠银不提——毕竟私通响马很容易招致官宦子弟反感。

　　“哥哥，这事恕小弟爱莫能助。”罗成一口回绝，他听杜差对那赃银的来历一字不提，便知其中必有不可言说的曲折。父亲北平王对响马一向毫不容情，若再有人求情只会让王爷猜疑这秦琼的背景，连带认为手下人与绿林道勾结沆瀣一气。

　　杜差再百般哀求，罗成只坚持自己在父王面前说不进话——这倒是事实，北平王治军严明治家更严，儿子若是犯错，惩罚比旁人更重几倍。

　　秦琼看出罗成绝不是心软之人，便道：“贤弟，你的好意愚兄心领了。咱们不要为难殿下了。”

　　罗成看着秦琼叹口气：“我但分有办法，为何不帮一个朋友呢？”

　　“朋友”二字让秦琼几乎沸腾起来，若能与他兄弟相称，把酒言欢，切磋武艺，即便死在杀威棒下也不枉来北平这一遭。

　　“杜大哥别急，先喝口茶歇一歇。”灵枢甜润的声音响起，便让人无比舒适熨帖，屋内气氛顿时缓和下来，“小妹有一法子，或可搪塞一时。”

　　秦琼并不以为意，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办法？可见杜差、罗成都认真地看着她，显然很是信任。

　　“装病。”灵枢两字一出口，杜差当即拍掌大笑，“是了是了！王爷有三不打，年过六十者不打，未满十六者不打，身患重病者不打。灵枢妹子，这如何装病，可就有劳你了啊。愚兄给你行礼！”说着恭恭敬敬地冲灵枢作了三个揖。

　　灵枢被逗得咯咯直笑：“受了杜大哥的礼，想不帮也不行了。杜大哥随我拿药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