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者异事录》珞青心

11、十二星座生魂杀人事件（三）

　　夜深人静，顾霆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揉了揉疼痛的额头站起身来到窗边，他望着窗外浓重的夜色，眉头紧锁，七天一个规律，现在是八月三号凌晨一点，按照凶手作案的时间规律，下一个受害者即将出现，他一想到这个，就感到愤怒而自责。

　　敲门声响起。

　　“进来。”

　　方茗嘉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走进来。

　　“老大，我给你煮了宵夜。”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顾霆来到办公桌后坐下说。

　　“睡不着，我一想到这段时间内可能就会有人惨死，心里就难受。”

　　“我不饿，你吃吧。”顾霆把面推到一边说。

　　“我刚吃过了，老大，我看你今晚在食堂都没怎么吃，你不是夸过我我煮的面好吃嘛，这么久了，你还没再次吃到我煮的面呢，尝尝看，我的厨艺有没有退步。”方茗嘉执拗的将一双筷子递到顾霆面前。

　　顾霆见拗不过她，接过筷子呼噜噜的吃起面来。一抬头，见方茗嘉一双眼睛闪亮亮期待的望着他。

　　“唔，不错，比去年的厨艺更进步了。”

　　方茗嘉听了这话，唇边绽开美丽的笑容。去年，顾霆和方茗嘉还有两个同事去某个偏僻的小山村调查案件，深夜，大伙讨论案情饿了，方茗嘉就为大家煮了面，最简单普通不过的食材却能做出美味佳肴，当时大伙吃了都夸赞。

　　顾霆吃完面，方茗嘉也不回去，两人一起坐下来分析案情，直到凌晨五点多，方茗嘉才收拾碗筷离开。顾霆就在办公室的沙发将就睡了一会儿，清晨八点多的时候就接到报案。

　　死者是位年轻的女生，案发现场充满恐怖诡异的艺术美感，死者家里的地板上用黑白颜料绘制着层层叠叠的鸡蛋，由大到小像花瓣一样向外绽放，一颗颗骷髅头破壳而出。要属中间一颗鸡蛋最大，死者的头颅被切下来，摆放的位置就仿佛从鸡蛋里破壳而出，死者的双腿被肢解后以一种扭曲的姿态像瑜伽一样举过头顶做了个好似比心的脚势，双手被肢解后却像腿一样摆在下身处，鲜血在死者身下漫开，染红那些骷髅鸡蛋

　　邵易轩趴在地板上，脑袋垂在死者上方，距离死者的脸大约只有三公分，他戴着手套的手掰开死者半睁的眼睛专注的与死者对视。

　　一会儿，邵易轩起身从阔腿裤大口袋里翻出一个小本子和铅笔唰唰唰画起来。

　　“老大，这是死者死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邵易轩把画好的画递给顾霆。

　　只要死者的死亡时间不超过二十四个小时，邵易轩就能从死者的眼里看到她死前见过的最后一幕。

　　画稿上是一张人脸，猜想应该是凶手当时正居高临下的欣赏死者的死亡，方茗嘉他们很快就凭着那张肖像画锁定了疑犯许锐志，但疑犯却早已下落不明。
　　顾霆仔细翻阅着四起案件的材料，发现了一些端倪。

　　“第一起案件的疑犯成滨生日是十二月十三号，第二起案件的疑犯吴宁馨生日是十一月九号，第四起案件的疑犯许锐志生日是九月七号，不出意外第三起案件的疑犯应该是十月生日，这代表着什么？巧合？还是有什么隐藏的深意？”顾霆手指轻叩着桌面思索着。

　　顾霆又把那叠这一两个月来失踪人口的资料翻出来看，把十月生日的都挑出来，还好只有两个，排查起来应该挺容易。

　　翌日，这性质极度诡谲恶劣的连环凶杀案终于有了重大的突破和发现，第一，锁定了第三起案件的嫌疑犯，年轻男性，名叫张鑫成，十月二十号生日，近期失踪人口中的其中一位。第二，终于发现了这四人之间的共同点，他们都上过同一个烹饪老师的课程。

　　当顾霆带着方茗丞方茗嘉敲开烹饪老师柳黛清家的门时，对方恰好正在做饭。

　　柳戴清长得颇有些浓郁风情，却又隐隐透出丝丝雅气，就仿佛在一幅油画上面洒了一层水，浓墨重彩却又清亮雅致，看似矛盾却是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柳黛清讶异的望着三位不速之客。

　　顾霆亮出身份和来意，柳黛清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侧身将他们让进屋。

　　“柳老师，你这晚饭吃得有点晚啊？”方茗嘉说。现在将近九点了。

　　“哦，这是我个人的生活习惯。”柳黛清优雅的架着腿，倚靠着沙发不咸不淡的说。

　　“真特别的生活习惯。”方茗丞说。

　　柳黛清轻笑了一声没回应。

　　顾霆把三张照片摊开在桌面上，开门见山的问，“柳老师的学生中有这四个人吗？”柳黛清倾身看了看桌上的照片，点点头，“是有，不过成滨并不常来上课，一周也就来个一两次吧。”

　　“那你还记得他们最后一次去上课是什么时候吗？”顾霆问。

　　而在顾霆询问柳戴清之时，方茗嘉寻了个借口去了洗手间，方茗臣也借机四处看看。柳黛清脸上一副了然的表情，既不阻止也不说破。

　　柳黛清说了四个人最后一次来上课的详细时间。

　　“柳老师记性真好。”

　　柳黛清听了这话眉眼微翘，右手轻抵着下巴凑近顾霆，“你在夸我吗？”声音柔软，尾音带气，似撩非撩。

　　顾霆往后靠了靠，不置可否。

　　柳黛清微仰脖子瞟着顾霆说：“看在你夸我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个信息吧，其实有几节课是我一个朋友代的课。”柳黛清撕了一张便条纸，唰唰的写了几笔递给顾霆，“这是他的地址和电话号码，你们可以去查查他。”柳黛清说这话时唇边勾出一抹浅淡的不怀好意的笑容。

　　“谢谢。”顾霆收了便利条塞入口袋，“还要麻烦你把其他学生的名单列一份给我。”

　　顾霆起身告辞的时候，从口袋里滑落一个白色的东西，柳黛清将它拾了起来，顾霆暗暗观察她的神情。

　　柳黛清看了看手中的东西，扑哧笑出声，“这什么呀，折得这么丑。”

　　顾霆从她的手中拿回折纸塞回口袋里，“小侄子折的，见笑了。”

　　柳黛清似笑非笑的望着方茗丞兄妹说：“两位警官参观完我家了，装修得还不错吧。”

　　方茗丞兄妹尴尬的笑了笑。

　　出了柳黛清的家，顾霆就立即把那份学生名单发给陈宁晖，让他排查上面的人，一刻也不耽搁。

　　“老大，柳黛清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方茗嘉说。

　　“我也是，她应该跟这几起案件无关。”方茗丞说。

　　“还不能这么早就下结论，这个女人不简单。”顾霆说。

　　顾霆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带着方氏兄妹按着便条纸上写的地址走访柳黛清提到的那位代课的烹饪老师。

　　顾霆摁了很久门铃，才有人来开门。

　　门打开的瞬间，顾霆别在上衣口袋上一支银色钢笔，笔帽顶上的蓝珠子蓝光闪了闪。

　　顾霆眉头皱了下：低级妖怪。

　　开门的是个面容清秀的小女孩，约摸十三四岁。

　　看到顾霆的瞬间，她明亮的眼睛瞬间染上惊慌，连连后退。

　　“浣儿，怎么了？”一个清洌的嗓音传出，如山间清泉般动听。

　　“白白，有，有客人。”浣儿声音发颤。

　　顾霆率先走进去，浣儿立刻吓得缩到一边。

　　一个男人优雅的靠着沙发，他前额高洁，眉眼细长，鼻子挺翘，薄唇微抿，天姿绝色。

　　哇！那些古人笔下的倾世美男也不过如此吧，好个古风美男。方茗嘉不禁被他的颜值惊艳到。

　　“几位是？”白洛羽秀眉微挑望着他们。

　　顾霆表明身份在男人对面坐下。

　　白洛羽唇角微勾，“难怪浣儿看到你们那么害怕。阿穆，看茶。”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身影幽得飘过来将托盘里的茶摆到红木桌上，真的是飘过来的，眨眼间就来到他们身边，更让人惊讶的是那居然是个穿着古装的中年男人。
　　顾霆看了那男人一眼，男人微缩了下肩膀，但还是勇敢的昂首挺胸面对顾霆。

　　“白先生，你家这两位是？”

　　“想必你们也早看出来了，浣儿是只仅三百岁的浣熊小妖，而阿穆是只千年老鬼，他们是我的妖仆和鬼侍。”

　　方茗嘉瞅了瞅白洛羽又望了望阿穆：这套古装应该穿在白洛羽身上更适合。

　　“是不是黑户？有没有家养合法证明？”顾霆说。

　　白洛羽微微一笑，“顾队长做事真是严谨，阿穆，去把你们的身份证明和我合法家养你们的证明文件拿过来给顾队长过目。”

　　阿穆迅速拿了两本证件过来呈给顾霆过目，一本红皮，一本白皮。

　　顾霆看了后递还给阿穆。

　　“白先生是否在黛黛料理食堂代过课？”顾霆问。

　　“看来是那老女人把我的信息透露给你们，她就喜欢给我找麻烦。”白洛羽轻哼了声。

　　“老女人？”方茗嘉疑惑。

　　“唔，那是我对她的蔑称。”白洛羽顿了下说，“我是代过几节课。”

　　“白先生是厨师？”方茗丞问。

　　“不，我是个外科医生，料理只是个人兴趣爱好。”

　　顾霆把那四个嫌疑人的照片摊开在桌面上，“你见过他们吗？”

　　白洛羽看了一会儿照片想了想说：“他们应该是黛黛料理食堂的学生，我见到他们来上过课。”

　　接着顾霆又问了最后一次见到他们的时间。

　　顾霆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四不像折纸放到白洛羽面前，直截了当的问：“你认识这个东西吗？”

　　白洛羽瞅了几眼，“这是什么？小朋友的折纸作业？”

　　顾霆默默将折纸收回口袋里，之后，顾霆又问了些其他问题。

　　离开白洛羽的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

　　“老大，你觉得他有可疑吗？”方茗嘉问。

　　“你们觉得呢？”顾霆反问。

　　“他表现得挺坦荡的，好像没问题又好像有可疑，不确定。”方茗丞摇摇头说。

　　“当他看到那个折纸时，瞳孔瞬间收缩，搁在腿上的左手原本是很放松的状态，却在当时微扯了下裤子，所以他一定认识这种手法的折纸，就算他本人和这几起案件无关，也一定跟那个幕后神秘凶手有什么联系。”顾霆说。

　　“老大好厉害，这么细微的表现都被你看出来了。”方茗嘉一脸崇拜的望着顾霆。

　　黛黛料理食堂的其他学生经过调查都排除了嫌疑，而目前来看这几起案件最大的嫌疑人就是白洛羽，顾霆也让方茗嘉和江流盯紧白洛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