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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随珠藏甲占吉凶 启梅花八卦五行断生死》十二 ...

  •   柳丝丝入狱后不久便自杀身亡,案件震惊朝野,皇帝震怒,削去王宁的官职,凡王家人皆永不录入; 对外掩去了四人招魂占卜之事。
      钟离难到了衙司,和张华交接了一番就急匆匆的走了,其他同僚皆奇怪的问道,张华只笑说,“大人这是缘分到了,桃花开了啊!”
      果然,钟离难离了衙司便直奔狱牢而去,却被得知已被人早了一步接着。一边心中奇怪接人者为何人,一边赶马狂追。
      却不料在寺前看见了刺眼的一幕。
      原来,早了一步接走周谨鸢的正是九殿下,现下两人正立在一株桃花树下说着话,朱肱一席白色锦衣,周谨鸢一身白色袈裟,映着绯红桃花,倒显得神仙眷侣的模样。
      “此次多谢九殿下出手相助,才能让此案早日破解!”周谨鸢施了一礼,谢道。
      朱肱笑道,“回之不必如此客气,你我朋友一场,这点事情是理当帮忙的。”见周谨鸢默然不应,他接着说道,“当年那话,绝非戏言,我如今也是这般想的。”
      “回之,你若是担心原恩师傅的话,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他一挥手,接过侍卫递过来的一张白色丝绢和火星子,吹了吹,火苗立时燃了起来,沿着丝绢攀沿,火势熊熊,然而朱肱却并不放手,就那么拿着丝绢,双眼牢牢的看着面前的周谨鸢。
      那火也燃的怪,到了朱肱手指3厘出就停灭了下来。“你看——”朱肱伸手道,将残余的绢丝递了过来,这白色的绢丝本是寻常之物,然而在那火灭的周围,颜色却有些深重。
      “当年原恩大师也不过是在那里沾了些水,让火燃不过来罢了,却骗我说你我无缘,让我断了念想。”
      他双目含情,犹如一潭溪水,如蒙雾气,此刻带上一脸焦急委屈的模样,更是让人分外怜惜。本身男子做此表情应让人感觉太显阴柔,偏生他却带出一股风情,周谨鸢不禁伸手摸了摸那块丝绢,却被朱肱一把抓住,道,“回之——你可知,我听闻你入狱的消息后,多么焦急,生怕自己赶不上时辰,让你多受一点的苦楚!”
      远处的钟离难不明就里,看着两人牵了手,心中怒火更甚。此时他一边恼怒周谨鸢明明认出自己却不提醒自己,让自己难堪,一边又怨道,女子果然薄情,朝三暮四。
      一旁的周谨鸢被周肱紧紧握住,皱了皱眉,道,“殿下”
      见周谨鸢露出如此表情,朱肱略带委屈的松了手。
      “蒙殿下错爱,谨鸢惶恐,只是你我毕竟有别,还是请殿下断了念想的好!”周谨鸢说罢,转身拾阶而上,朱肱立在原处,默默的看着她的背影,不敢追上去让她生气,只口中轻轻念道,“回之,回之——”
      一声声,如泣如诉,哀怨非常,到了最后一阶台阶,周谨鸢终究不忍,回首看去,那可怜巴巴的人有带出小心翼翼的神色和难言的欣喜。
      周谨鸢叹了口气道,“殿下早些回去吧,时辰不早,虽然谷雨已过,毕竟天寒,小心染了风寒!”
      这一句寻常叮咛,却让朱肱心喜非常,他连连点头,道,“你先走,我看着你走!”
      周谨鸢无法,只得转身进了寺庙,朱肱痴痴的立在门口,直到彻底看不见周谨鸢的身影,才不舍的转身离开。
      钟离难见他二人依依分别,心中更为光火,愤而转身离开,心道,我为你的案子忙先忙后,累成条狗,你倒好,和那九殿下打情骂俏,好不快活!我在你眼里就是那台上丑角,跳梁小丑!
      越想越气,随手一拍,竟生生拍断了一株三人合抱般粗的树。
      寺内僧人对于周谨鸢的回归非常高兴,空如笑着拉着周谨鸢的衣袖道,“我就说师叔是无辜的,看他们不还是给放回来了吗!”众人闻言哈哈大笑。
      聊了一会了,便道了晚课时间,大家便散了开去,周谨鸢走了几步便遇上了逢仙,他笑着说,“阿弥陀佛,师妹回来了!”
      周谨鸢也回礼道,“阿弥陀佛,劳烦师兄挂心!”
      “经此一难,师妹辛苦了,早些休息吧!”逢仙叮嘱了几句,便走了开去。
      周谨鸢进了禅房,一边摸出点火石,一边道,“钟离大人作为堂堂大理寺司直,还是不要躲在暗处的好!”
      灯光普一亮,钟离难便满脸乌云的走了出来。
      “怎么?钟离大人还有何事未解?”周谨鸢一边剪着烛花,一边开口问道。
      钟离难本已走到了山下,转念一想,道,自己又不是那贼人骗子,为何要先行离开,况且此案疑点重重,周谨鸢一看便隐藏了一些事情,应当去问个究竟,故而又转身上了山。
      只进了寺庙时,又开始踌蹴起来,此案牵扯甚广,怕卷了周谨鸢入这麻烦里面。
      他一面想要见见周谨鸢,说说案情理理思路,一面又怕让他沾惹麻烦;一面思及青梅竹马之情,一面又恼恨她薄情寡义之举。这番思量,便立在她屋外迟迟不肯进来,后来听得周谨鸢说话,方才晓得自己行踪已露,只是走了出来。
      周谨鸢见他脸色阴晴不定,又不言语,当下也不再管他,只取了本经书,在灯下细读。
      钟离难本来就恼恨她相见不认,又和九殿下纠缠不清,此番见她见了自己,也不询问在意,只在一旁看书,当下甩袖拍去,行至一半时,又怕伤了对方,生生卸去力气,收回手臂,掌风行处,却灭了刚点燃的蜡烛。
      当下禅房又是一片漆黑。
      四下寂静无声,钟离难也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却有不肯先行开口道歉,正僵持着。却听得黑暗中一声笑意,“原来钟离大人喜欢摸黑办事”。
      钟离难郝然,嘴上却强硬的道,“本司直行的端做得正,光明磊落,从不行那偷鸡摸狗之事!”言毕,房内又是一片安静,良久,便听得周谨鸢道,“那么,请问钟离大人夜间到访,所谓何事?”
      钟离难道,“柳丝丝案虽了,然则我却觉得当中颇有蹊跷!”
      却听得周谨鸢沉默良久,叹了口气道,“你还是和小时候一般,心中事不解,便不肯入睡!”钟离难听她谈及儿时,便一眼望去,刚好此时明月升空,朗朗皎月下,照的禅房犹如白昼,周谨鸢坐于榻上,手持佛珠,面色沉静,宛若羽化之佛,仿佛下一刻便要飞升远去,钟离难当下心中一紧,不知怎的忽生悲凉之意。
      “此番事件我劝你还是不要追查的好!”周谨鸢接着说道。
      然而钟离难在来之前就因为程慕也打回了他详查的申请,也是说了此番话语劝他打消念头,然而他生性执拗,偏要追查到底。
      于是取下腰间名牌,举牌昂首道,“我十一岁那年跟随你破获‘狐妖’事件,当时便下定决心定要查清这世间所有冤屈。十六岁中第,十七岁封为大理寺大理狱丞,十八岁升为大理寺薄记,十九岁升为大理寺司直,一路走来,皆是因当初接了这‘绶印’,大理寺则,当扫净这天下不公不净之事!”
      周谨鸢叹了口气,道,“如此,你既心意已定,便当一直坚守才是!”
      钟离难心中一喜,当年,他发了此誓愿,父亲便笑他幼稚,爹爹也摇头不语,问锦衾,锦衾却懵懵懂懂的说,“少爷要扫净天下事,然这天下兀的大,少爷一人要何时才能扫净?”程慕也说他涉世未深,空口大话。
      然而只谨鸢一人,让他坚守己见,行走下去,当下便放下之前种种怨愤,不再计较。
      “我观那白若华,定当有人和在白马寺相见,教唆她使用鬼神之术去勘破三年前的事件。明月庵的老妪也死的蹊跷,虽然柳丝丝承认为她所杀,然则她供认的情景却不符案发现场。”
      “柳丝丝说是趁老妪转身为自己倒茶的时候,取了香烛,用香烛台刺死了她。然而案发时,那老妪明明一副叩拜观音的模样。”
      “柳丝丝伏案后,我又去翻了那老妪的尸体,观她身正面尸痕面积广大,和发现她时的姿势不符,便想着定是有人移尸。然而,移尸的人必定不是柳丝丝,否则便于情于理不合。”
      “而且正因为老妪的姿势,我才注意到那观音像,和观音像头顶的包裹。故而我断定移尸者必然不是柳丝丝。”
      “只是想不明白,这之中又有何人牵扯,所谓何意?且程月霜神色异常,朝中也不予深入,我思此事必定还有内幕!我想你之前所言,必定知晓一些事情,故而才来相问!”
      他一口气说完,随即看向周谨鸢,双眸闪亮,犹如孩童发现了稀世珍宝,周谨鸢听他说完,叹了口气,道,“此番话,你断不可对第三人提及。”
      “我于两月前随师傅来了白马寺,前几日师傅和住持大师外出修禅,我留守寺内,因着寺内僧人过多,我身为女子,不便四处行走,故而除了禅房外,我偶尔会待在思量阁旁边的竹林中。”
      “那日,我正在竹林中打坐,却听得有人走近,我听那脚步声凌乱快速,急忙避开,躲在竹林内的一块岩石后面。”
      “那脚步声走到近处就停了下来,其中有女子声传来,道,‘本以为换了画像就可躲避选妃之事,却不知怎的,前几日宫里头来人通告,说是画像选上了,让两月后进宫选妃。阿闵,这可如何是好?’她说着,便呜咽起来。”
      “我听得有衣物窸窣之声,和拍击之音,便想应是那阿闵拥了她入怀,安慰她。”
      “等那女子哭声渐歇,便听得一男声道,‘华儿莫急,我有一计。当年你父因周国公主被杀之事,受牵连,官职被贬,如今想要借你进宫之事,料也不过是求想再升原职,度过这最后几年。’”
      “你若有法能让三年前的事件澄清,你父定然会官复原职,你也不必苦恼进宫选妃之事了。”
      “那女子听了,仍旧声含哭意道,‘当年周国公主被杀之事震惊朝野,大理寺少卿程慕查了三月有余,也不曾查出半点眉目,如今我只不过有一月时辰,又无权无势,怎能查清此事?’”
      “那男子却笑着说,‘华儿莫急,我有一法,定能查出真凶,还你父清白!’”
      “隔了一会儿,便听得那女子奇道,‘不过一个耳环,能有何用处?’”
      “那男子笑着说,‘华儿仔细看,这可不是凡物,此乃周国公主被杀那日的遗物,举国上下,也只此一枚!’”
      “‘坊间传闻,明月庵有老妪会神鬼之术,华儿可去寻她协助此事!’”
      “他们在那儿说了这几句后,便分手离开。”
      “那女子当时白若华了,那男子你可知是谁?”钟离难问道。
      周谨鸢摇了摇头道,“那男子脚步轻灵,呼吸绵柔,当时内功高手,我怕他发现我藏身之处,便一直不敢抬头去看,他声音也有些奇怪,沙哑低沉,当时故意为之!”
      “后来,那白若华便带了三名女子上香,我一听她说话,便知道是那日的女子了,见她年纪轻轻,便劝了她几句,谁料却惹了柳丝丝不快。”
      “是了,白若华疑心三年前的案子,故意邀了三年前的相关人员通往;当年那刺客到了柳绿巷就不见了踪影,官兵一一搜查,到了天香楼那儿,开了一间房门,却正是柳丝丝在行床弟之事,因这尴尬,就急匆匆的离开,还和柳丝丝闹了起来。”
      “而当年查这个案子的就是程慕,程月霜的弟弟。人人都倒他是不世的天才,然而他花了两个月也没查出真相。”
      “当年协助程慕查案的,便是兵部侍郎袁绍,袁卿云的父亲。”
      “只是,如果那个男子也是当年案件的知情人的话,那么他为何又要将耳环放回原处呢?”
      周谨鸢回道,“有两个可能,一个是,那个男子便是当年刺杀周国公主的凶手,如今挖了公主的坟墓,把耳环盗了出来,交给白若华。并在她死后,故意放在明月庵让你发现,好再次掀起两国之战!”
      “这说不通,”钟离难摇了摇头,道,“公主虽然死在成亲前,然而陛下追封她为妃,葬在了帝陵,那里重兵把守,就算是高手,也很难全身而退。”
      “还有第二个可能,”周谨鸢接着说道,“重兵把守的人里面,有这个男子的接头人。两人合作盗了这耳环。”
      “这缘由倒是推得顺,”钟离难点了点头,道,“不过,他为何一定要压在三年后才再次掀起此事呢?”
      “你忘了,”周谨鸢道,“周国四个月前才换了位皇帝,新帝登记,百废待兴,急需一些契机让充盈国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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