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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

  •   “你,这是在凶本王嘛?!”

      萧沐晚瞪大了双眼,一脸惊讶地望着满身怒气的聂青提。

      “秦秦,他!竟!敢!凶!我!”

      还没等聂青提开口,萧沐晚刚刚的嚣张气焰瞬时熄灭,直接连滚带爬地扑到秦止身后,紧紧攥着她的裙角怎么也不肯放手。

      见这混小子这般不上道,聂青提连提刀杀人的心都有了。

      长臂伸出,作势就要把这不要脸的软骨头给揪出来。可谁知这萧沐晚这厮无赖起来是真无赖,就是死死躲在秦止身后左右滑溜,像只泥鳅似的根本都近不了身。

      “萧沐晚!”

      一时气极,满腹暴怒的聂青提狠甩起胳膊,毫不顾忌地直呼这虞宁王的名讳。

      被人大呵一声,萧沐晚更是委屈万分地左躲右闪,嘴里还嘀嘀咕咕地抱怨不止:“你看你看,他不仅凶本王,还要打本王!秦秦,你一定要保护本王啊!”

      因为要避着秦止,聂青提也不敢真出手太重。
      招式无形中有了制肘,一时间两人你推我让、前追后赶,竟像是扭糖丝般纠缠成一团。

      被夹在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之间,秦止只觉脑袋疼得不行。

      偏这两位还毫无察觉,继续像熊孩子干架似的闹腾个不停。

      终于气闷到难以忍受,秦止直接一手一个,将这两只幼稚鬼狠狠按在原地,满脸怒气地厉声喝道:“你们俩还有完没完!都给我老实点!”

      秦止这一声令下,聂青提和萧沐晚这才整齐划一地停下了动作。

      聂青提面皮薄,一张如玉般的俊脸立马就隐隐泛起红来。

      而那萧沐晚,却是个油盐不进的厚铜墙脸皮。见有机可趁,眉毛一挑,便大咧咧地坐到秦止身旁,顺手就捞起烤架上的烤鱼狠狠咬了一口。

      微微椒麻的刺激,加上入口即化的鲜嫩肉质,弗一入口,萧沐晚就已经被这般绝美滋味彻底惊艳。

      再回味时,齿颊间悠然留香、意犹未尽,舌尖还泛着一丝纯而不腻的甘甜之味。

      即便萧沐晚本不太爱食辛辣之物,但此时根本就已经欲罢不能。几大口下肚,手中竹签上就只剩下一排雪白的鱼骨。

      “本王还想要……”

      ——就这么几口怎么够!老子这会儿能吃下一整个鱼塘!

      萧沐晚舔了舔嘴唇,举着竹签,可怜巴巴地盯着秦止。

      聂青提狠狠剜了萧沐晚一眼,满腹的厌恶之色简直溢于言表。

      倒是秦止,这会儿面色总算稍缓了一些。

      见某人满眼期盼地望着自己,像极了只摇尾乞食的大狗一般。喏,还是顶好看的那种。

      一时之间是既好气又好笑,只能无可奈何地对这无赖摆了摆手道:“你乖一点好不好?”

      只这轻轻一句,萧沐晚却不知为何,忽而就像失了神般愣怔了一瞬。

      可还没等他开口,一艘瞧着眼生的画舫悄然无声地从暗处驶近了过来。不过眨眼功夫,就已经紧紧逼到了萧沐晚船前。

      一眼望去,船头立着位着黑色劲装的高瘦男子。

      昏暗夜幕之中,这人几乎与身后的漆黑湖面融为一体。还没等船停定,就看见他语气冷漠的对萧沐晚这边大声问道:“你们刚刚是不是在船上烤鱼了?”

      聂青提闻声不禁微微皱眉。

      练武之人耳聪目明,虽然还隔了段距离,但他一眼就认出此人乃是当今二皇子的贴身侍卫——桑石。

      今日是上已佳节,照理说,宫里应该会有场赏月吟诗的皇室家宴。

      这桑石不在自家主子身边伺候着,怎么会出现在玉落湖上的画舫当中?

      心思微转,余光刚好瞥到站在秦止身后的萧沐晚。

      这人虽然担着个大齐大皇子的名头,但自幼便不被齐王所喜。听说平日里若是有这样的宴席,这家伙也多半是能推就推,不愿在人前多露脸。

      可那二皇子萧沐风向来颇得圣宠,宫里的宴席肯定是要亲自参加的。难不成这桑石,是自己一个人单独出来的?

      “说话啊!难不成都是些不能说话的哑巴吗?”

      见没人开口,那桑石明显没有了耐性。
      横眉竖起,立马就满脸趾高气扬地大吼了起来。

      聂青提以往巡街的时候,远远碰到过二皇子摆驾的阵势,但与这桑石并未有过正面接触。再加上此时夜黑风高,视线不清,所以来人没有认出聂青提,也并不足为奇。

      可就算萧沐晚这大皇子再低调避世,身为萧沐风的贴身侍卫,桑石也不可能辨不出他来。所以这家伙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亦或者……

      思及此处,聂青提眉心猛然一蹙,一个极大胆的想法已在心中呼之欲出——这人,恐怕并不是那真的桑石!

      “敢问阁下有何指教?”还没等聂青提开口,萧沐晚却是抢先一步挡在了秦止身前。

      “指教?”

      那“桑石”摸了摸下巴,一脸傲气地继续说道:“我家主人闻到有人烤鱼的香气,就想过来跟你们买几条尝尝。你们这鱼多少钱,爷我全包了!”

      “这位大哥,真是不好意思,这烤鱼咱们船上的自己人都不够分,概不出售!”

      萧沐晚护食护得紧,一脸义正严辞地拒绝了对方。

      “再说了,这玉落湖这么大,你家主子若是馋了就自己下湖捞鱼,再架口锅生火烤便是了。”

      说着说着,这家伙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立马又换了张极其欠揍的嘴脸挑眉笑道:“还是说你那怂包主子没手没脚,只能让你个披着死人皮的到处讨食?”

      “你说你们不卖?”

      那“桑石”绝非是个善茬。
      被萧沐晚这么冷嘲热讽地讥笑了一番,脸色倏然一变,立马就凶神恶煞地亮出了兵器。

      男人纵身一跃,一个人直接凌空高高腾起。
      再下一瞬,就已经稳稳落在萧沐晚三人所在的甲板之上。

      “既然不会说话也不会做人,就休怪老子不客气了!”

      “桑石”说罢,就挥舞着一对重铁流星锤,朝几人气势汹汹地一路横冲过来。

      聂青提眸色一暗,愈发确信自己先前的猜测。

      ——没认出萧沐晚也就罢了。

      可原本的桑石善用剑,一套菩提剑法用得是行云流水、出神入化。而眼前这个非但使的兵器不符,再看其言谈举止,根本就不像是齐国人士。

      倒是萧沐晚刚刚的一句“死人.皮”,让聂青提灵光一闪,猛然想起一则有关西域羌国的异闻传说。

      据说那羌国王室皆善易容。
      皇族里世代秘传的,是一种用死尸炼制人.皮面具的禁忌之术。

      首先,需将那刚死之人的脸皮小心翼翼地整块剥下。

      待将人.皮上的杂物全部处理干净后,用密药浸泡后晾干。之后再用特制的胶水将人.皮面具贴在脸上,便可将容貌幻化成被剥皮之人。

      这人.皮面具轻薄逼真,自然贴合。
      戴上之后,寻常人根本就看不出丝毫破绽。

      若不用秘制的药水将黏剂除去,佩戴者的皮肉与面具之间便是严丝合缝,就是拿刀割也分不出个究竟来。

      就在聂青提仔细回忆这传闻之时,那假桑石已经对着萧沐晚那边猛冲了过去。

      一对重锤袭来之时,原本还“铁骨铮铮”、不为卖鱼钱而折腰的萧沐晚,立马就被来人的凶悍气势给吓得一阵花容失色。

      环顾四周,身边连块能砸人防身的石头都没有。
      见情势不对,萧沐晚赶忙紧一把拉住秦止,连拖带拽地朝着船尾一路狂奔而去。

      见来者不善,聂青提亦是火力全开。

      迅速抽出长剑,死死挡住那“桑石”的猛烈攻击。顷刻间,铁器相撞溅起火花无数,两人立马就拼尽全力地缠斗在一起。

      对面那人的招式极其凛冽霸道,招招皆是下了必杀的死手,根本不留一丝余地。

      大几十个回合拼杀下来,这假桑石仿佛不知疲倦一般满脸青筋爆起,哪怕身上已经被劈出了不少伤口,但还在不断发起一轮轮毒辣至极的狠绝攻击。

      即便剑术超群如聂青提,在如此硬碰硬的猛烈搏杀之下,也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就在这“桑石”步步紧逼之时,又有几个蒙面的黑衣人从旁边的画舫间鱼贯而出。

      看身形招式,皆是些身强体壮的练家子出身。
      一个个高举着火把,手上皆拿着长剑,一路朝聂青提这边飞速冲杀了过来。

      “带秦姑娘先乘小船离开!”

      被那“桑石”死死缠住,聂青提此时实在分身乏术。情急之下,只能冲着萧沐晚大吼一声。眼下之急,只能希望这人暂时能护秦止周全。

      而此时的萧沐晚,也正带着秦止朝画舫旁边挂着的备用小船飞奔而去。

      结果到了地方,才发现这船底破了个大洞,压根就没办法下水行驶。

      “这该死的余老头!”萧沐晚咬牙切齿地暗骂了一句。

      突然想起,前些时日常九曾经来报过,说这画舫的备船需要修葺。只是那余老头小气的很,非得王府再拨备些银两才肯动工。

      当时他以为是这老匹夫又在变相讹钱,心想着也不是多大的事儿,便没有立即就把账目给批下来。没想到到头来,竟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要命的大坑!

      这下子彻底跑路无门,萧沐晚不禁有些犯起愁来。托着下巴,一脸的愁云惨雾地蹲坐在船板上,心想着到底该如何逃出生天。

      “左右不过几条鱼罢了,给他便是了,干嘛非得把事情给闹大?”

      耳边的厮杀声不绝于耳,眼看着越来越多的黑衣人前赴后继地跳上船来,看样子今晚多半是难逃一劫,秦止忍不住就低声道出了心中疑惑。

      萧沐晚抬眸看了秦止一眼,却是难得严肃地板起脸来,义正严辞地认真回道:“这鱼是你做给本王吃的,本王怎么可能会把你对本王的一番心意贱卖给别的男人?”

      秦止闻言简直无语。

      先不论这个时候,这虞宁王再如此的油腔滑调是否合适。

      就拿那烤鱼来说,这人到底该有多大的脸,才会觉得那是特地为他做的?

      明明是烤给人家聂青提用来垫饥的!
      要不是这厮着实皮厚,他压根儿连鱼身上的一滴油星儿都尝不到!

      可还没来得及出口反驳,一道冷箭猛然从身边飞闪而过。秦止只觉耳畔一凉,就感觉到萧沐晚像只八爪鱼似的紧贴了过来。长臂一揽,便将秦止牢牢地锁在怀中。

      又是一个回旋转身,带着秦止左右闪躲,刚好将将避开凌风而来的尖锐箭头。

      “好险!”萧沐一脸晚惊魂不定地长吁了一口气:“没伤到你吧?”

      没等秦止回话,胳膊却是越发用力,两人的距离瞬时被拉到极近。

      男子温热的气息就在咫尺之间。
      秦止有些不太习惯地蹙起眉来,可到底没去挣脱某人不知是否刻意而为之的“束缚”。

      见怀中之人难得的乖巧顺从,萧沐晚不禁唇角微微带笑,神情暧昧地贴在秦止耳边轻声低语道:“再说了,刚刚说话那人脸上还贴着张人.皮面具。若非居心叵测之人,又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人.皮面具?居心叵测之徒?

      秦止微微一颤,猛地抬起眸来。
      突然隐约猜测出今晚这场械斗的缘由了。

      刚好瞥见这人脸上的三分正经、七分戏谑的不屑之色,似笑非笑地继续说道:“就算本王真把他们想要的东西双手奉上,对方也会寻着别的由头朝我们发难。”

      “既然如此,”说话间,萧沐晚悄悄握紧了秦止,眸色似有潺潺流水缓缓而过:“本王又何必把心爱之物拱手相让呢?”

      秦止眉心一跳,不动声色地避开了萧沐晚过于炙热的眼神。轻轻垂下眸去,十分敷衍地懒懒应道:“行行行,王爷你说什么都对。”

      在这种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秦止也无心再同这人争个口舌之快。

      眼看着船上涌入越来越多的黑衣蒙面人,只能无奈地望天叹气:“现在该怎么办?这备船也坏了,看对方确是来者不善,我们总不能留聂公子一个人在船上吧?”

      “你不用担心那个冰块疙瘩,那家伙命硬的很。”仗着自己人高腿长,萧沐晚伸长了脖子,朝船头那边小心翼翼地张望着:“就是全天下的人都死绝了,这小子也是憋着最后一个咽气的那个。”

      不远处,刀戈相交声不绝于耳,想必聂青提与那帮黑衣人正在生死相搏的激战当中。

      也亏得聂青提武艺高强、以一敌百,一时间对方还没能冲破防线,都还聚集在船头之处。

      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萧沐晚面色骤然一变,赶忙回头朝秦止肃声问道:“秦秦,你信不信我?”

      这家伙难得这般正经,秦止一时之间都有些恍惚。
      但在萧沐晚异常慎重的凝视之间,只能强按住心中无数疑惑,十分坚定地点了点头。

      虽然无奈,但秦止也不得不承认。
      此时此刻自己能信赖依靠的,似乎也只有他一个人了。

      见秦止如此,萧沐晚眸中似有一丝淡淡笑意忽闪而过。可还没等秦止反应过来,这家伙就已经伸手揽在腰间,直接将人拦腰高高抱起。

      “萧沐晚,你发什么疯!”

      猝不及防间,秦止瞪大双眼,不禁失声尖叫了起来。

      男子身上的淡淡溯柏叶气息扑面而来。
      仅隔着几层薄薄衣料,都能听到那人沉稳有力的心跳搏动。

      只见电光石火间,萧沐晚猛然使出全部气力,死死将秦止护在自己怀中。

      再下一瞬,这男人竟是抱着秦止一道,朝着那漆黑幽深的湖面径直纵身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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