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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三月 ...
西元1864年八月初,洪定桥事变,不到短短一年的时间,东瀛就像蝗虫过境一般扫荡着华夏的大片土地,无数人都在水深火热中苦苦挣扎。
然而,战争的背后依旧隐藏着繁华之下的暗潮涌动。
在这天华市,海外租界里,多少人西装旗袍,山珍海味,过得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生活。
天华地处南方,临海,不仅是货物贸易的中心,更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令人流连忘返之地。
在这里寻个人问问就晓得,哪家的戏班子是一绝,哪家的头牌一曲堪得上绕梁三日,就连那些东瀛武士都绝口称赞。
其中最出名的当属沁芳园的头牌花旦芳菲。
这芳菲是沁芳园班主捡回来的从北方逃难来的孩子,明明该是北方人粗狂的模样,却偏偏生的细皮嫩肉,柔媚多情,更是生的一把好嗓子,唱起曲来,抑扬顿挫,就是老一辈的都难挑出半分的错来,因着远近闻名,又是三月芳菲,人们也就尊称一声三少,抬了身价。
芳菲唱曲的规矩人人都知晓,一月只一曲,点牌子唱,多了也不应,虽说有点儿甩脸子的味道,但那些权贵之家照旧捧得高。
打今儿个一早,沁芳园就密密麻麻坐满了人,都是穿的贵气,从指甲缝扣出来的一点儿金子就够普通人活个半辈子,但有人的地方就有乱子,天华这么大一块儿蛋糕,□□自然人人都想分一口尝尝,故而这坐客里也不少都是凶神恶煞。
“去问问,芳菲怎么还不上场?”粗噶的声音响起,很不合气氛,却没几个人敢上前指责一句。
“李爷,小的已经去催了,马上就来!”属下一脸的讨好。
“那芳菲的身姿当真曼妙!”李凯笑笑,露处大嘴里面镶嵌着金牙的一嘴层次不齐的牙齿,带着祖母绿扳指的手摸过光溜溜的头顶,小眼睛里透出些许精光。
“我呸!你个死胖子!又在想什么龌龊的事儿?!”一旁的人冷哼一声,不屑的嗓音分分明明。
李凯瞬间回过头,看着那个瘦瘦的中年男人,眸子里透出些许凶狠:“张运!给我把嘴巴放干净点儿!”
“你凭什么命令老子?”张运有恃无恐抬了抬眼皮,“凭你肚子上一堆死沉的肥肉?都快成黄土了,还祸害人家小姑娘,小伙子,不知羞耻!真他妈的倒胃口!”
李凯冷冷扯起嘴角:“你今儿个是和爷杠上了?”
身后的人目光不善地团团围上。
张运挥了挥手,屏退了周身防御上来的下属,反而悠闲自在地拿起桌上的明前龙井唆了一口,感叹:“好茶,好茶!”
李凯颇为嘲讽地看着他:“一个乞丐出身的废物也知道品茶?”
张运听了这话也不生气,反而是一脸的自豪:“我是乞丐出身没错,可我如今坐的还不是龙虎堂的一把手,比起你堂堂正正传下来的青帮,我也不逊色不是?”
“给一个女人卑躬屈膝,真是够不要脸的啊?”李凯额角青筋绷起,忍不住咬牙切齿反驳。
“我说,李爷啊,都是青年人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自己没点儿数吗?”张运似笑非笑,端着手里滚烫的茶就扑头盖脸浇上去,平平淡淡道,“我是没什么用,跪在女人脚底下当狗,可你又能厉害到哪儿去?仗着人不在大喊大叫?”
李凯气的脸色青白,一只手飞快落在腰间,却听得对方慢悠悠道。
“李爷,我主子,回来了。”
低沉到几乎听不到的嗓音,甚至于几乎是缥缈的语气。
却让暴怒中的李凯,周围看客通通变了脸色。
“回来了好啊,省的阿猫阿狗都开始蹦跶了。”张运笑吟吟地看了他一眼,手中的黄金骨扇拍了拍对方肥腻的脸庞,留下几道深深的红痕。
李凯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艰难地一般扯出一个要哭不哭的扭曲笑容:“张兄弟,七爷……”
“最近乖一点儿,懂吗?”
“懂!懂!”
看着局面瞬间逆转,李凯胆战心惊的样子,不少外客都是颇为不解,问向身边的人,也纷纷触电一般避之不及,唯有几个胆大的才敢小意思说几句。
谈起七爷,在名号这天华福地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七爷,风姓,乃是天华著名世家风家的七女,闺名,风夕。
说起这风家,可是传承上百年的名门大家,书香门第,到了这一辈却出了这么一个混世魔王。
风老爷风和祥是个多情的人,从年少到如今娶了二十三个姨太太,生下了五子四女,个个都是才华过人。
谈起来哪一个不是啧啧赞叹,就连九子风子书都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风老爷绝对不是一个溺爱孩子的人,可凡事只要一遇上风夕,就变了味儿,在他的眼里,风夕就算是捅破了天都无伤大雅,这也直接导致了混世魔王更加肆无忌惮,不过短短几年,十五岁的小魔头就站在了□□的顶峰,给所有的□□狠狠上了一课。
阴晴不定,难以相处,杀人无数……
她几乎成了无数父母吓唬孩子的噩梦,人人谈起,无一不惊恐失措。
就算是那些个洋人见了,也不得不恭恭敬敬地唤上一句风七爷。
但年纪小还说得过去,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风老爷终于发现了不妥,连威胁带求饶地把人送往国外进修,不求有什么大家闺秀气质,只求不要动不动甩刀子就行。
可如今,就在人们开始淡忘的时候!
五年毫无音讯的风七爷!
居然又卷土重来!
而且看张运这个作为,分明是!没有半分的悔改知心!
谈起这个,当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至极,那沁芳园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跑堂的远远瞧见了一行大摇大摆的人,赶忙一路小跑着上前,掐媚一笑:“呦,海爷!稀客稀客,今个来的巧,赶紧里边儿坐,好戏马上就开场了!”
那海五爷眯起一双暗沉无光,沉迷酒色的眼,带着刀锋地从跑堂脸上狠狠划过,从鼻腔里面哼了一哼:“上好包间来一个!”
跑堂微微一僵,犹豫着小声陪笑道:“海爷,今儿个包厢都预定完了。”
海五脸色瞬间冷了,瞧了一眼台上,那挽挽袖子,身姿曼妙,开始吊嗓子的绝美青年,又转过头凶神恶煞盯着他:“怎么,看不起我?”
这话可就说的狠了,跑堂的瞬间一个哆嗦,扭曲着脸,腿肚子都开始打颤,口齿不清:“五,五爷,小的小的哪儿敢啊……”
“那你倒是说说……今儿的包间,一个都调不出来?”海五阴森地反问了一句。
跑堂的惨白着脸,无话可说,这个时候敢用得起包厢的,哪个不是贵人,随随便便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正巧这个时候,戏班主来了,看了看这个场面,腆着老脸上前,正要开口,蒲扇大的巴掌瞬间甩了上去,后者立马飞出去砸在椅子上,血水带着白森森的牙齿滚落,青青紫紫的脸看上去十分可怖,颤颤巍巍地羊胡子哆哆嗦嗦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几息之间就昏死过去。
“老子今儿倒是要看看,谁他妈的这么大的脸?!”海五冷笑一声,拉起袖子,带着一帮人风风火火冲到二楼天字一号。
既然是杀鸡儆猴,自然要挑个来头最大的,好让那些人看看下场!
小二眼睁睁看着他上楼,瞅了瞅班主的惨样,愣是没敢阻拦,待他快到门前,忽而忆起什么一般,脸色一变:“五爷!使不得!”
看戏的众人除了少数几个胆大的,纷纷退出了战场,免得一会儿火拼起来伤及无辜。
刚刚唱了几句的芳菲慢慢住口,冷冷的神色扫过台下心不在焉的众人,下颌微抬,甩袖走人!
什么东西!粗鄙无礼!
等下了台,小厮阿兰一脸的忧愁:“我的好公子呀!桃三少!今儿个您可是主场,下来做什么?!”
“都没人听了,留着作甚?”他的声音清且孤傲,极为悦耳。
阿兰看着卸妆的芳菲,忍不住摆出婉劝的姿态:“三少啊,这唱与不唱,都不是咱们说了算的!”
芳菲摘下头上繁复的钗饰,还顶着那张异常美艳的面孔,似笑非笑:“这里我混了也有十年,当然晓得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戏子,说的中听些,是的艺人,不好听些……也不过就是个玩儿物,开心了捧你,不乐意了,瞬间踩死你,不过……”
他话音一转,指尖掠过自己的脸:“我虽然年岁渐长,不如那些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可就凭着这张脸,我也能再红个十年!你说……我若是跟一位大人,会被弃置不顾吗?”
当然不会!
阿兰心里回答。
三月芳菲远近闻名,多少人求之不得,千金难换,更甚至,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公子不想要的人,没有公子,得不到的人!
“走吧。”这一会儿的时间,他去了那些个累赘的衣裳,也不卸去脸上的妆容,穿着一身桃粉色长衫,袅袅往外走。
“三少?”哪里去?
芳菲微微侧首,轻轻弯起唇角:“自然……是去看好戏。”这戏,他唱不下去的,别人自然会为他补上。
常年唱戏的,如今也倒是有一番兴致来听上一听
阿兰一怔,刚迈出脚步,就听的一阵尖叫从楼上响起,叫的人心里狠狠一颤。
“死人了!”
天字一号包间门口静了几秒,然后就作鸟雀状散的干干净净,徒留一地残籍。
那场面混乱中夹杂着整齐,甚至没什么人敢惊呼尖叫。
李凯狐疑地往里面瞄了一眼,瞬间瞳孔缩紧,看着地面上死不瞑目,脑门正中红星甚至于脑浆迸裂的海五,顿时觉得他死的不冤!
包间里面就坐了两个人,漂亮的人,看上去舒心,甚至赏心悦目。
一个少女眉眼弯弯,灵动活泼,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穿着白色连衣裙,歪倒在沙发里,嘴里啃着的苹果在此刻发出咔嚓咔嚓再诡异不过的声音。
另一个,白衬衣黑长裤,简单利落,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坠着一颗白色的珍珠,面容精致却绝对不会看着无害,反而有一股淡淡的戾气。
她一只手转着一柄左轮,一只手支着头,穿着马丁靴的被包裹的紧实的小腿搭在前面的水晶茶几上好生惬意。
听到外面的动静,她抬头,望着李凯,勾了勾唇角,原本暗沉的瞳孔闪起些许波动。
“凯子?”
李凯一抖,脸上的都颤了颤,狠狠搓了搓手,哆嗦了几下才挤出一个笑容来。
“七,七爷。”
风夕点点头,意味深长:“最近过得不错?”
“……承,承蒙七爷的福。”不会听说了什么吧?老天可见,虽然他和张运不对盘,但从来没坏过七爷的好事!
“想称霸上海?”风夕开门见山,吓得后者差点儿跪在地上,鼻涕眼泪一大把地抹出来。
“没没没,七爷,我绝对不敢,不敢有这种想法啊!绝对没……”真的就是醉酒说说而已!
“我说夕夕,他们这种求饶方式都一样的?”慕婉突然出声,将手中果核丢在烟灰缸里,抽出白色的娟子擦了擦自己的嘴和手,看着李凯的目光中满满是嫌弃。
风夕侧了侧身,试图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一点,懒懒散散眯了眯眼,才悠悠答道:“你想怎么样?这也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求饶方式啊,正经书都没怎么读过几本,你能指望蹦出个多好的词?”
这倒也是。
慕婉若有所悟点头,转而兴奋看向她手中银色小巧美观的左轮。
“新款?”
“最新的型号,消音的效果很好的。”风夕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枪,又看了看对方发光的眼睛,“怎么,想要?”
慕婉狠狠点头。
风夕随手丢给她,摆摆手:“里面有三颗子弹,留着防身吧。”
“真好看!”慕婉把玩着那柄枪,就像是得了一个好看的首饰,馨尚布艺,转而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突然道,“你不管?”
管?
“杀他我都嫌脏手,作奸犯科,倒卖鸦片,警察署那边儿想抓他证据很久了。”正好今儿碰巧赶上。
风夕将目光投向李凯,后者瞬间了悟,带着所有的人清理了现场,千呼万谢才带着一身的冷汗离去。
“窝囊。”风夕看着他磕磕绊绊的背影淡淡地评价了一句。
张运免不得一笑:“七爷不要太看得起他,不要说是五年,就是再给他二十年,两百年,他也依旧改不了这幅做派。”
“哼。”风夕冷笑一声,“说说吧,近来的情况。”
她倒是要看看,这些年,他们都有什么长进!
“七爷,这是这些年的总结。”
张运拿过下属递上的东西放在对方面前,道:“我们手底下能用的东西已经开始渐渐受到限制,主要是东瀛人那边派来的卧底防不胜防,很多道上的也看中了这里。”
没了七爷的压制,这些个崽子当真忘了这里是谁在做主了。
“龙虎堂这边还得了风二少的很多帮助,基本没什么问题,可青帮李小子那边已经开始顶不住了,最近那个新出来的玉和堂也是蒸蒸日上,我觉得里面有鬼,可以重点排查一下。”
“另外……秦泽他……投靠了伪军政府了。”张运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她,“我觉得……”
风夕顿了一下,继而闭了闭眼:“这些事你自己看着办,不会的就去问青鸟。至于……秦泽,个人自有个人的命,别忘了风家的规矩,是不能参与任何党派战斗。”
说白了,就是避世立己身。
“是,七爷。”
风夕慢悠悠站起身,揉了揉肩膀,看着慕婉:“妮子,时间不早了,我回家去看看老头子。”
“可是可是!”我们出来不是来听曲儿的吗?!
现在还什么都没干呢!就回去?
风夕摇摇头,拿起挂钩上的大衣,就要走出门外,迎面却撞上一个美艳异常的青年,桃粉色的衣衫仿佛是上天为他打造的,极为贴身。
她微微一愣,继而不动声色看着他。
“七爷既然来了?为何不听我唱一段儿?”芳菲清丽的嗓音听上去就有一种沁人心脾的味道,丝丝麻麻勾得人神魂颠倒,却偏偏气质冷漠淡然,自成一家之派。
风夕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他一番:“三月芳菲?”真是个好相貌!这般的气质,也是不输于世家公子了。
“我还是喜欢七爷唤我——三月。”芳菲冷然的唇角慢慢一牵,眼中闪烁着不明的光亮。
这样……
风夕突然伸手勾起他的下颔,这个措不及防的动作让对方的脸色一僵,隐隐有些发白:“下次说这些话的时候,先把自己的毛病改改,见过站在两米开外,全身戒备勾引人的吗?”
挺聪明的,就是火候差点儿。
她松开手,转身离去。
芳菲站了好一会儿,不理会阿兰担忧的目光,随之而去,他瞳孔里的波光明灭再三,最后摸着自己的肩膀勾起唇角。
风……七爷吗?
有意思。
第一次作为绯荼出现,第一次用绯荼的名字发书,我最爱的名字,和我最爱的书,希望用餐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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