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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树小受欺,树大招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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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分两路,温夏拿着廖初给的饭盒,走出了公司的大门,然后想都不用想地和丢垃圾别无二致地丢进了门口的垃圾桶里,特意去附近餐厅重新买了一份。
温夏轻轻地敲了敲易思远办公室的门,“咳咳……”一副带来莫大惊喜的腔调。
“进来!”传来易思远甚为严肃的声音。
“思远,还在忙啊,都到吃饭时间了,要不我们一起吃个饭?”温夏试探性地问道。
“不用了。”易思远说。
“那你是在等吴初吗?我刚看她好像已经出去了。”温夏编了一个谎后,就需要支起一张更大的网来编圆自己的话。
“是吗,那等下我订个饭就行了,你要是饿的话,找温良去吧。”等不上廖初的易思远现在只想快快打发了这个不速之客。
“哎呦我的大忙人,早就料到您日理万机没有时间陪我这个闲人,您也不用亲自动手订饭了,给您预备上了。”一切都在温夏的预料之中。
“谢谢。”易思远还是没有多少表情。
温夏体贴小心地打开了餐盒,等易思远坐下吃上了,仍然在他对面坐着,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易思远说道。
“你这是要赶我走的意思呀,易总?我好心给你带饭,你也不问我吃了没?”温夏又开始作妖了。
“筷子在那~”易思远端着盛大米的盒下伸出的两根手指,指着筷子的方向。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温夏就盼着这一句了。
易思远和温夏在一起融洽吃午饭的事情,相信很快就会传遍公司上上下下的。
再把视角切到廖初这里,敢怒不敢言的苦命廖初已经被明明白白地安排在做策划稿的桌上,
这是新一期将要产出的陶瓷新产品上需要的设计稿件,现在被直接扔给了一个老员工们瞧不上的新人。
廖初叹了口气,小声嘀咕“这到底是能不能看得上,真的是……”
就工作而言,没有人真正的会把它放在心上,说白了不过是个谋生的手段,并没有什么重不重要之分。要是真的出了问题,他们只会把错误往犯事的人身上推,不管做事的人是出于被迫还是自愿。
廖初仿佛还是以前在清水镇的廖初,这个人也算是托付良人,一个敢放手交下策划稿的任务,一个敢不管三七二十一说干就干。
廖初粗暴地翻开从未经手过的策划稿,原来这份策划思路的原创者是易思远,为了迎合当下偏复古风的潮流倾向,易思远思索后便把自己在清水镇所见所感的奇特遭遇稍加构思,略微变动,写出了一个大致的故事情节,不过是以自己的视角陈述的,总感觉哪里的结构有些不合理,左改右改没个好想法,只能安排给底下的人去做。
廖初细看文字大体编排时,眼睛突然酸楚,转而自己晃动了一番,再次确认刚刚略过的细枝末节,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这会儿打瞌睡了,一种似泉涌的创作灵感涌现在脑海里,大笔如椽,鸿篇巨制,神来之笔一刻不停地运转着,勾勾划划里不觉间结束了所有的年岁里的故事。
当写完的那一刻,廖初有些恍惚了,婆娑朦胧的泪眼里是心下隐隐的作痛,她竟不知如何由来这种感觉。
不久办公室里的人陆续开始下午上班的忙碌,那个指使廖初的肥头大耳,吃的满嘴流油的王姓员工也回来了,“您要的东西已经给您完成了,您再看一下。”廖初说。
“知道了。”老王心想这小丫头片子干活还挺利索的。
“喂,老王,策划案改好了没,过两天就要定稿了,易总催了。”易思远的助理来了电话。
“好的好的,我这就给易总送去,”狗腿的事情总要比工作做得得心应手一些。
老王毕恭毕敬地站在易思远的办公桌前,油头粉面地候着易思远的评价。
易思远越往后翻,越是兴趣盎然,有许多的清水镇的生活细节方面他自己都不太能想明白,这里全部得到了合情合理的解答,微微喜悦后眉头紧紧蹙在一处,面有不悦,察言观色的老王随着易思远的面部表情的变化心也一上一下的,暗自嘟囔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最后一页看完,易思远终于沉重地合上了策划稿,神色凝重,“这是你做的?”
“是的。”言语里多是恐惧和游移。
“?”傻蛋也能看出来易思远不高兴了。
老王怎么说也是混迹职场的老手了,很懂在必要的时候将责任推卸给别人,“不是不是,是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做的。”
“吴初?”易思远脱口而出。
“对对对,就是她,新人毛手毛脚的,没有经验,你说这个小姑娘,告诉她多少回了,易总不必担心,我马上让她收拾收拾走人。”
“等等,她不用走,”易思远喊住正往出走的老王,“你去人事部领上这月的工资,我的意思不用明说了。”
“易总,我这要是突然失业了,我那一家老少就要喝西北风去了,再说,我都在咱们公司干了多少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老王没有预料到事件会发生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可公司从不养闲人不是吗?你明知这份策划对对公司的重要性,竟然交给实习生去做,不是胜任不了现在的职位是什么?”易思远的态度如此斩钉截铁,不可商量。
老王无能置辩,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嘴上的油还未擦拭干净,油光蹭面的老王毫无征兆地迎来了自己的中年危机。
易思远现在最迫切想知道的就是廖初是不是记起了从前的一切,还是从一开始她就和欧阳联手在骗自己,如果真是一场谎言,那廖初的目的又是什么?易思远在几年的追逐利益的商场里摸爬滚打有些变质了。
廖初摩擦着上衣领口处,长吁一口气地推开了易思远办公室的门,“阿—远—”,她不连贯地叫着。
四下环顾无人,廖初探着身子左右看去,猛然被一只有力的胳膊勒住咽喉,脚不点地向后退去,直到那人紧靠在墙壁上方停止,廖初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喘不过气。为给自己争取畅快呼吸的自由,情急之下,廖初狠狠咬住那人的胳膊,疼得那人叫出了声,廖初迅速反应这是易思远的声音,忙松开了嘴,不迭向易思远道歉。
“你这是在干什么,阿远?”廖初的询问里只有关切,并无感到不适的责备。
“没什么,和你玩个游戏,刺不刺激?”易思远久违地露出玩世不恭的俏皮。
“你……”廖初手抡起真想锤他一拳,又默默地放下了。
易思远经过刚刚是玩笑又非玩闹的试探,他觉得以前他所认识的廖初的身上的那股子泼辣劲儿还在,虽说力道是弱了点。
“小初~快你再骂我两句,或者敲打我两下,快!”自蒲松龄《聊斋志异·骂鸭》后再没见过求骂这么迫切的眼神。
“不是吧,你……”廖初柔柔弱弱中包含更多的是胆怯。
“你就跟着我说,易思远你这个大坏蛋……”易思远一字一顿的强调。
“易思远你这个大坏蛋。”廖初没有感情地陈述了出来。
“来,再跟着我说……”易思远显得还不甚满足。
廖初被他手把手地调教着,笨重而无聊的言语中反倒生出了情侣间不可名状的趣味。
打闹间,易思远极为疼惜地将廖初搂在怀中,“小初,我就知道,你一直都是小初。”
易思远的话在廖初的脑中不断回味和思考,搞不懂之后,就沉浸在这甜蜜的温柔乡里。
漫漫情话犹如醉撩人的熏风,好似一体的两人,什么能实现的和什么不能实现的言语,此刻都与理智二字无关,易思远在廖初的耳边呢喃,“小初,我们结婚吧。”
廖初没有呈现出过度的惊喜,平和气静地说了个“好”字,似乎为了完成任务而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