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农女谋生记》君墨蓝

9、泼出去的水

　　三月看到这眼神都觉得瘆得慌，一扭头直把头缩到亲娘怀里了。玉荷轻轻的拍了拍闺女，硬是挤出一个笑模样：“娘，我回来了。”
　　李氏掀掀眼皮，阴恻恻的哼道：“哟，你可算舍得回来了？”
　　玉荷虽然早就预料到婆婆不会给自己好脸色，但是看到她这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她心里还是觉得异常窝火，真想抱着孩子扭头就走！
　　这时，张二已经把牛车上的东西都提了进来，见到这情况马上凑到两人中间，对着李氏笑道：“可不是回来了吗？您不知道岳母大人担心玉荷的身体，还想再留她在娘家住段时间，硬是拦着不让她走。还是玉荷说惦记您和家里，非要回来，这我才好容易带她娘俩回来的。对了，玉荷还给您和爹带了不少好东西呢。”
　　说完，悄悄的扯了扯媳妇的袖子，呲着嘴递了个求助的眼神。
　　玉荷接连经历了小产、生女之后备受冷遇等诸多事情，早就看清了婆婆的自私刻薄，原是打定主意再不讨好婆婆的。只是这会看张二可怜兮兮的样子，一时心软，便顺着说道：“可不是吗，我这一直记挂着您和爹爹的身体，就回来了。”
　　李氏还想再刻薄两句，只听堂屋里头响起两声咳嗽，接着张老头的声音响了起来：“是老二家的回来了啊？快把孩子抱进来让我瞧瞧。”
　　张二一听，顺势搀着李氏的胳膊：“走吧，娘，咱们进屋里说话去，这会子日头正盛呢，小心晒的您头晕。”一边说一边连哄带劝的把李氏给弄到了屋里头。
　　玉荷想了想，又笑道：“相公，你把这个篮子还有那个蓝色的包袱拿进去，里面有给爹娘的东西。
　　接着她便抱着三月进到了里屋，自己的公公依旧如常的坐在炕上，正在那里磕烟杆子呢。
　　玉荷叫了声“爹”，又把三月抱到他跟前给他看了看。张老头其实也不喜欢孙女，但是他比李氏要看的远点，不想无故得罪二儿媳，因此刚刚才开口接围。但是看到窝在玉荷怀里的大孙女顶着一张白胖的小脸蛋，上面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的，见了他也不认生，反而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张老头顿时忍不住赞了一句：“这孩子真是越长越灵透了，老二家的养的好。你爹娘都挺好的吧？”
　　玉荷笑道：“爹娘身体都挺好的，我爹还说好些日子没见您了，分外想念呢。等过了这段农忙时间，定要请您去家里喝酒呢。”
　　张老头笑呵呵的点头：“行，到时候我一定去。”说完见儿媳妇一直抱着孩子，而李氏半点没有抱孩子的意思，便指指炕上说：“你抱孩子抱了一路了，快把她放炕上歇息一下。”
　　闻言，玉荷也没客气，一下就把三月给放到了张老头边上。三月开始还有些抗拒的，也不知道这炕上干不干净呢，自己亲娘就把她放这。不过，她四处瞅了一圈，发现自己这个便宜祖母看着尖酸刻薄的，还是挺爱干净的，打眼处都收拾的十分整洁，并没有那种农村家具常见的陈年污垢。看来，这个祖母还是挺勤快的。
　　后来，当三月看到自己年方七岁的大堂姐每日拿着抹布在在李氏的呵斥下打扫这个屋子的卫生时，才深深察觉自己还是把她想的太好了！
　　要是她知道李氏一早把她当做大孙女这个免费清洁工的接任者，不知道会不会气的跳起来。
　　当然，这些事情跟现在的三月还没有多少牵扯。
　　玉荷见三月躺在炕上十分有精神的样子，心里也是有些纳闷：这孩子精神头也太好了些，从姥姥家回来做了一路牛车也不见犯困。
　　她转头见到公公正要往烟斗里头装烟丝，连忙笑道：“爹，您先别急着装这个，我这里有好的。”说着，打开自己刚才提过来的那个包袱，从里头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罐递了过去：“这是我娘家大哥前阵子去京城带回来的，说是京中有名的四喜坊出的，要二两银子一罐呢。我爹知道您也喜欢这个，特意让我给您带回一罐来。我是瞧不出好坏来，您尝尝看味道成不成。”
　　张老头接过瓷罐，看到罐子不过一个巴掌长，正面印着“四喜坊”的字样。他把烟杆放到一旁的炕桌上，才小心翼翼的打开罐子口轻轻的闻了一下：“嗯，这味道闻着就正！”
　　张二这回十分机灵的上前帮着老爹拈了烟丝放到烟斗里点上，张老头慢慢的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的呼出一圈圈灰白色的烟雾，赞道：“不愧是闻名中原的四喜坊，这烟丝就是好！”
　　说完又夸了玉荷一句：“我这老头子今儿算是沾了一回儿媳妇的光，竟然也能抽上四喜坊的烟丝，舒坦那！哈哈！”
　　一旁的李氏见儿媳妇一罐烟丝就把当家的给收买了，心里不忿的很，尖声道：“行了，你倒好，抽上这么好的烟丝，只是这眼瞅着就要晌午了，光吃这个也填不饱肚子。”说完，便拿眼睛瞅着玉荷，意思是让她去做午饭。
　　虽然不知道大嫂一家去了哪，不过玉荷早就有了准备，她笑着拿开篮子上的包袱，露出里面的东西：“我娘给了二十个咸鸭蛋还有一块猪头肉，还把家里今早刚摘的胡瓜和番红果给我装了半篮子。趁着新鲜，我去把这些胡瓜给炒了。”
　　张老头摆摆手：“这大热天的烧什么火？热不热！再说新鲜胡瓜不用炒，用芝麻盐和醋再弄点蒜泥拌一下就成，再把这两样各切一盘，就咱们四个，足够吃了。”
　　李氏想说把猪头肉给小儿子和大孙子留着，但是偷偷瞧了老张头的脸色，到底没敢说出来。
　　玉荷提了篮子正要去厨房收拾呢，就见张二接过篮子去：“这点活交给我就行了，你那手可得好好养着，要是弄糙了以后做绣活就不方便了。”
　　闻言，李氏瞥自己二儿子一眼：以往怎么没见这个老二这样体贴！扭头又看到二儿媳聘聘袅袅的样子，暗骂了一声：“狐媚子，就会装模作样拿捏男人！”
　　既然有人主动替自己干活，玉荷自然不会推脱。她眼睛余光瞥到婆婆那跟茄子一样的脸色，心想拿捏的也够久了，于是又笑着刚才的包袱里拿出两包点心来：“知道娘喜欢流芳斋的点心，这是我特意让二哥从县里捎回来的。”
　　然后又拿出两身衣裳道：“正巧我娘给了我几块料子，我就给你们二老各做了一身衣裳和鞋子。这里还有几块料子，娘看着处置吧。”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话放到任何时代都好用，李氏纵然再刻薄，这回吃的穿的都收了，也不好再板着张脸：“嗯，你有心了，带着孩子还能抽空做衣裳给我们。”
　　见婆婆转了脸色，玉荷不由的在心里称赞起亲娘的先见之明来。要是依着她的性子，她是半点不想费那些心力给公婆做衣裳鞋子的。但是她娘劝她：“咱家又不差那几块料子，乡下人穿衣裳也不讲究什么绣花什么的，你随意做两身带回去总比空着手强。要不到时候你婆婆见你们一家三口都有新衣裳穿，还不可劲的拿捏你？不是你自己说的，不想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玉荷被林母说服了，才抽出功夫来做了两身衣裳。鞋子是拿了尺码请邻居家的小媳妇帮着做的，花了三十文银子的工钱人家就给扎的细密结实。
　　这回看到公婆少见的一致性好脸色，玉荷心里感叹好歹没有白花钱。
　　回了奶奶家的日子也没三月想的那么难熬，她一个吃奶的小娃娃，旁人再怎么样也不会找事找到她头上。更何况她充分展示了自己不同于一般婴儿的乖巧可爱，不管见了谁，都是一副笑眯眯半点不认生的萌娃形象，很快就俘虏了一大群的中老年粉丝。其中，最不可思议的，竟然是她的亲爷爷。
　　是的，一向不喜欢女娃的张老头如今竟然大有化身“孙女迷”的迹象，只要半天不见就想的慌。以前出门跟老弟兄们聊天都是我家小儿子怎么怎么样或者我家大孙子如何如何。现如今却是三句话不离小孙女，小孙女今天会翻身了明儿能抬头了……
　　别说旁人了，就连李氏都有些搞不清楚自家男人的想法。这天晚上她偷偷问道：“当家的，你是怎么想的啊？以前大妮生下来时你还嫌晦气，怎的这回这么稀罕老二家的丫头？”
　　老张头叹道：“你也不想想，丫头跟丫头能一样吗？都说外甥随舅，你看大妮她舅家那破落户的样！再瞧瞧三月的舅家，那有的比？再说这孩子就是长的可人意，随她娘，只要不长歪了长大了一准是个美人胚子，到时候说不定咱俩都得沾这丫头的光呢！”
　　李氏撇撇嘴：“一个丫头片子，再有能耐能怎么着？还不是泼出去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