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逼二人转》狒隔

2、入虎口

　　马车停在一个院子门口，门口有一个男人在守门，迎上来对人牙子说：“你回来了。”
　　这男人看到曹飞飞，道：“怎么是个小丫头？”
　　人牙子回答道：“丫头怎么了，丫头也能卖个好价钱。屋里没事吧。”
　　“乖着呢，这世道，谁跑出去谁死。这小丫头毛都没长齐呢！哪个楼子要？”
　　“你懂什么？出去一趟累死我了，叫翠香过来打水给我洗漱！”人牙子说着坐在椅子上锤起肩膀来。
　　男人“哎”一声就要走，人牙子叫住他：“小丫头送屋里去。”
　　男人便拉着曹飞飞，走到一扇锁着的门前，从腰间拿出钥匙开了门，把曹飞飞推进去，道：“翠香，出来。”
　　便有一个十几岁的少女，穿一件桃红色的襦裙，勾着头走出去，门再次被锁上。
　　曹飞飞借着屋里昏暗的灯光环视四周，这屋里布满了大通铺，上面或坐或躺总共有二十几名少女，这些人大多在发呆，有几个透过被木头钉死的窗户望着外面。
　　曹飞飞一个5岁的小丫头被推进来，也没吸引几个人的目光，正在曹飞飞准备随便找个空位先安顿下来后，一个少女下了通铺，走到曹飞飞面前，对她道：“跟我过来。”
　　这个少女穿一身粗布衣裳，脸色黝黑，手掌粗大，曹飞飞想她可能是个农家姑娘，再见她目光清明，不似怀有恶意，就跟着少女上了通铺，坐在了少女旁边的空床上。其他人对这两人的动作毫不在意，于是两人便开始小声地对起话来。
　　少女道：“你是被拐来的吗？还记得家吗？”
　　曹飞飞摇头：“我家夫人把我卖掉。”
　　这少女本来见曹飞飞脸色红润，穿着也不似普通衣裳，就当她是被拐来的富家小姐，听曹飞飞这样说便明白了。
　　“我叫芽儿，我是被我娘卖掉的。”芽儿道，“我娘生了四个丫头，家里吃不饱饭，她之前卖掉了我大姐姐，之后又卖掉了我。”
　　曹飞飞不知该说什么安慰芽儿，但芽儿神情坦然，不见一丝伤心之色。
　　“我被卖的时候，我四妹妹跟你一样大。”
　　芽儿好似看懂了曹飞飞的眼神，竟然笑道：“我不伤心，也不怪我爹娘，把我卖掉还能让我有口饭吃，在家里都得饿死。”
　　曹飞飞问：“你们没有粮食吃吗？”
　　芽儿道：“老天爷不下雨，地上的草都枯死了，树上的树皮都被吃光了，哪里来的粮食吃。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曹飞飞道：“我叫飞飞。”
　　芽儿道：“飞飞，真好听。我大姐姐叫草儿，我叫芽儿，三妹妹叫花儿，我四妹妹叫苗儿。”芽儿的脸上浮现出伤感之色。
　　曹飞飞问：“芽儿姐姐，你知道我们会被买到哪里吗？”
　　芽儿摇摇头，道：“不知道。”她神秘兮兮又压低了声音道：“你离那个翠香远点，就是刚才出去的那个。”
　　曹飞飞问：“为什么？”
　　芽儿脸上露出鄙夷之色：“你不知道，她是……哎！说了你也不懂，反正离她远点。”
　　曹飞飞乖乖点头答应。
　　芽儿是个活泼性子，恐怕平日里其他的女孩不跟芽儿说话，曹飞飞来了之后，芽儿便有了说话的人，叽叽喳喳说了半个上午，一直到太阳高高挂起，曹飞飞和芽儿的肚子都在咕咕叫。
　　门终于开了，芽儿拉着曹飞飞的手走到院子里，午餐倒是还不错，一碗米粥一个馍馍外加炒菜。
　　草儿和曹飞飞领了午餐就蹲在院子里吃起来。
　　芽儿道：“你吃不吃得惯？”
　　曹飞飞回答：“吃得惯的。”
　　芽儿点点头，道：“被卖出来也挺好的，我在家一年也吃不了这么好的饭菜。”便喜滋滋吃起来。
　　曹飞飞的心却沉了又沉，先是有夫人说吩咐说要把她卖到青楼，之后来这院子，看到这些少女大多是十几岁的好年纪，每个人不说国色天香至少也是小家碧玉，就连芽儿也只是皮肤黑些，仔细看去五官协调，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熠熠生辉。
　　本来还心存侥幸，再看到这饭菜，本就是荒年，普通人牙子怎么会准备这么好的饭菜？若是要把这群少女全都卖到青楼里就说的通了，让她们吃好睡好，以免面黄肌瘦失了颜色，以便卖个好价钱！
　　芽儿还在美滋滋吃着午餐，丝毫不知道自己将要被卖到青楼，成为她所鄙夷的翠香一样的人。
　　曹飞飞心里呜呼哀哉，古代没人权，奴婢没人权，妓女更是没人权啊！
　　她心里焦急，头脑却逐渐清晰，左右还没被卖，现在只能按耐住等待机会。
　　等到吃完午餐，一群少女又被赶回到屋子里锁起来，芽儿吃饱喝足有了困意，已经睡着了，曹飞飞透过窗子狭小的缝隙往外望去，隐约看到院子里，翠香正在院里洗碗，人牙子不见踪影，想必也是午睡去了。却看到那男人，从屋里悄悄走出来，突然从背后抱住翠香的腰，翠香扭过身来两人就抱作一团，调笑几番就搂抱着进了屋去了。
　　人牙子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和她男人在这有一间小院子，平日里就靠人口买卖过活。平日里人牙子出门买卖人口，她男人就在屋里守着。
　　这翠香据说是别处的妓女，因为不老实被妈妈卖掉了，等过一阵子人牙子又要把她卖去其他的妓馆。翠香因为从小受到到妈妈的调教，很会伺候人那些招数，平日里也给人牙子揉肩捏背，可她本就是个不安分的，没少给男人暗送秋波，两个人早就趁着人牙子不备勾搭上了。
　　这日曹飞飞像往常一般呆在屋里，却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打骂声，原来是这日人牙子回来的早了，正好把她男人和翠香抓奸在床。
　　人牙子虽是个女人，但是她生的粗壮，家里的生计又是她在操持，她男人在家里也没甚威严，再加上翠香只不过是个妓女，玩玩罢了，犯不着为她出头，男人便作壁上观，由着翠香被打骂。
　　打过一阵，人牙子火气消了，啐一口道：“娼妇，看我明天卖了你！”说罢，就拽着趴在地上的翠香把她推进屋子里。
　　屋里的姑娘们隐秘地打量翠香，翠香抬起头，脸上倒是没有伤痕，看来人牙子尚有理智，为了翠香卖个好价钱，只往她身上招呼，并不去打她的脸。
　　翠香往地上啐了一口，“哼”了一声，蹒跚着爬到床上，她周围的床铺都是空的，没有人愿意和她靠近。
　　等到中午，人牙子并不叫翠香出去干活了，她脸色冷厉地环视一周，最后指着芽儿道：“你，出来干活！”
　　芽儿听话地出去，曹飞飞一咬牙，也跟着芽儿，在人牙子等过来的时候，露出乖巧的笑容：“飞飞给婆婆捶腿。”
　　曹飞飞的心怦怦直跳，人牙子看她半晌竟缓和了脸色，并没有把她赶回去。
　　曹飞飞就跪在地上给人牙子捶起腿来。她前世老爸身体不好，她专门找了按摩师傅学了半年，没事就在家给老爸按摩，现在竟然排上了用场。
　　曹飞飞这具身体人小力气也小，她只好用了吃奶的劲给人牙子按摩穴道，人牙子感觉舒坦，问道：“你小小年纪还会这手艺？”
　　曹飞飞展露小孩子特有的萌萌笑容：“跟着姨娘学的。”
　　人牙子“恩”了一声，不再多言。
　　等到人牙子出门后，曹飞飞再次被关到屋里，她本来想在外面能探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或者找到什么能够逃出生天的机会，没想到一无所获。她难免有些泄气，但仍在心里安慰自己：“别着急，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
　　曹飞飞打算从长计议，可是人牙子不给她机会，第二天一早人牙子就带了几个姑娘出门，其中就包括翠香。第三天又带了几个姑娘出去，到了第四天，人牙子租了两辆马车，又雇了两个大汉，竟是要带着剩下的姑娘们到别处去。
　　曹飞飞猜想，此处是个不怎么繁华的小县城，妓馆应该也就一两家，人牙子的这么多姑娘这里的妓馆吃不下，就只能带去别的地方去卖。这是她的机会，虽然多了两个人监守，但是逃跑的机会也多了，不过她不能贸然逃跑，先不说被抓回去的危险，跑出去之后怎么活下来也是个问题。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包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