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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

  •   程之之一觉睡到了晚上。

      对面钟楼“当当当”的敲了八下,她就在这片当当声中忽然睁了眼,家里暗沉沉的,她喊了一声:“林鹤?”随后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她垂在黑暗中呆坐了几分钟,忽然看到阳台上站了个人影,安静,清瘦。

      南安市是个不夜城,高楼林立,商场扎堆,到了夜晚,整个城市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昏黄色的幕布,而那人就像站在幕布的正中央,周围的一切都褪色成了背景色,独有她。

      是安然。

      她掀了身上的毯子下了沙发,习惯了黑暗,借着外面的光,程之之看到了已被打扫干净的家里,衣服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沙发一端,所有的物品放回了原来的地方,照片,车票扫在了一个角落里,连同着灰尘和所有需要扔的垃圾一起。

      她的心涩涩的疼了一下。

      “安然?”

      安然蓦地的转过身,“醒了?”

      程之之笑了笑,上去靠在安然身上,双手抱住她的腰,蹭了几下。

      他俩是高中同学,那时候程之之和风云人物林鹤在一起,犯了众怒,被孤立,每天都有毛毛虫和蜘蛛扔在她的课桌上。那时候的她们不过点头之交。有一次,隔壁班的一女生拎着一桶水想要倒在她的桌子上,被刚好回教室的安然碰上,拉过程之之护到身后,反拎过水桶,站上凳子,水从这女生的头顶浇了下去。

      大冬天的,女生被浇到完全丧失了理智,尖叫着冲了出去。

      后来安然还因为这事被记了一个大过,程之之愧疚,每天除了和林鹤的时间外都粘在她身边,嘘寒问暖,打水打饭的。久而久之,关系也就渐渐亲密了起来。

      大学不是考的一个学校,分开四年,偶有联系,毕业后在这个城市相聚,发现感情依旧如初。

      安然摸了摸她的脸:“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程之之撅了撅鼻子,几颗小雀斑调皮的跳跃起来:“这房子具体怎么安排还得和林鹤商量一下。毕竟双方家里都付了钱的。”

      “你的想法呢?”
      程之之想了想:“我想要这套房,钱折算一下还给他。”说了一半,她一泄气:“不过好大一笔钱啊,我肯定付不起。”

      “我......”安然正想说什么,然而一想到南安市变态的房价,她也闭上了嘴,她在钱上面还真帮不上什么忙。

      她看了一眼程之之,模糊的光影之下,之之的脸庞也显的有些看不清。

      “怎么了?”程之之说,“我脸上有花?看我看的这么诡异。”
      “看你美。”安然道。
      “嘿嘿,”之之羞怯的拍了一下安然的肩:“死相,谁不知道呢。”
      安然:“......”

      “之之......”
      “嗯?”

      安然怔怔的望着程之之出神,嘴张了张,程之之疑惑的看着她,等待着她接下去的话。她忽然说不出来了,之之外表看着嬉皮笑脸的,但这么多年的感情,被伤成这样,千疮百孔,她又何必拿自己的事去烦扰她。

      结婚啊......

      她完全想不起来了呢。

      “叮”一声,安然的手机响了一声,这手机在秦琛走后不过一小时就被一陌生男子送了过来,和她掉落的手机一个款式,一个颜色,已经激活完成。

      她在刚刚的时间里就装了同步助手,同步了通讯录和备忘录,下载了常用的软件,登录了用户名和密码。

      她打开手机,看到老铁重新给她发的信息,将时间地点和注意事项记录在备忘录里。

      里面还有一条新信息。陌生的号码,但她直觉就是那个男人,那个自称是他丈夫的男人,信息里安安静静的躺着两本红本本,一角紧挨在一起,上面呈一个角度分开,就像一个爱心,略有些矫情。

      安然脑中轰然一片空白。

      她竟觉得这一张照片莫名的有些熟悉。

      “这是谁的结婚证?”

      之之探头下来,看着安然的手机出声。

      安然猛地反扣下手机,就像一个不能言说的秘密怕被人知道一般,盖下手机之后她又觉得大惊小怪,只是两个红本本封面,没有内页,并不能证明什么,于是她又拿正了手机给之之看。

      之之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网上下载的?还是你下部戏要演个已婚少女了?”

      安然的注意力被轻易的带走了:“已婚了还是少女?”

      之之刚从冰箱里拿了两听可乐,分了一听给安然,安然放下手机,拿过可乐先贴了贴脸,冰凉的温度带着被热气熏出的水让她脑子清明。

      “已婚了当然可能是少女啊,我们永远年轻啊。”

      安然笑了笑,和她碰杯:“对。”

      .......

      安然的家租在六楼,还算新的一个小区,地段也不错,她大学毕业就租在了这里,一住就是两年,房东也还算厚道,两年竟然没涨她一分房租,价格也便宜。

      三室的房子,三个房间,被租了三个人,安然租的是最大的主卧,洗手间阳台一应俱全,另外两个房间一个租的是一对情侣,一个租的好像是个游戏主播。

      安然也不完全确定,比如她现在进门,就听到最小的那个房间里传来的键盘敲击声和嘶吼声。

      “靠!上啊!扔雷啊,卧槽!你是不是蠢蛋!我让你扔敌人,你他妈的把我炸死干嘛!”

      “各位观众朋友们,这位朋友成功的为我们演示了一下什么叫自雷,还雷了一个队四个人,我们为他鼓掌,他精神可嘉。”

      “谢谢天上下个蛋的飞机,谢谢衣食父母们,我来生做牛做马也不会扔雷在你们身上的,你们等一下,我去放一下水。”

      安然一惊,加快了脚步,然而下一秒,主播的房门就开了,两人直接打了个照面,主播是个染了一头奶奶灰的小男生,看上去像个大学生,长的颇好看,他打开房门一猛子的冲了出来,随即在看到安然后紧急刹车。

      怔在了原地。

      安然后退了一步,给他让出了个道,也不知怎么的脑子一热的说道:“你去放水吧。”

      说完后,小男生一张脸红成了关公,眼神闪烁着不敢看她,安然也暗暗的咬了下自己的舌尖,但她面瘫脸习惯了,八风不动的一张正经脸,这画面看上去还挺像调戏小男生的不良少女的。

      安然舔了下干涸的唇,在白炽灯下有些水光潋滟的,小男生看着更局促了,连耳朵尖都红透了,低着头一个调头冲回了房间。

      安然:“......”

      不放水了吗?

      她在原地呆了一秒,径直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在回房间的路上,她又听到了主播明显压低了的声音:“卧槽,我要憋死了。不行不行,不能放,形象重要!滚你们的尿频尿急,老子肾好的很!”

      安然脚步顿了顿,弯唇笑了笑。

      她的房间在最里侧,和那两个房间隔了一个客厅和餐厅,关上自己的门,主播的声音被隔绝在外,她放下手里的包,坐在床上缓了缓。

      她直白的把结婚证照片给了之之看,照她的反应来看,她是不知道自己结婚的了,或者自己压根就没结婚,是秦琛骗她的。

      可是他骗她的目的是什么?

      她脑子里闪过中午接机时男人朝她走过来时神采飞扬的样子,走路带着风,有些急迫,眉眼带着笑,目光穿透人群直直的望着她,以及他被自己摔在地上时那略有些狼狈但并不气愤的模样。

      她的脑子里一片浆糊。

      像是被埋进了满是棉絮的坑里,脚踩不到实处,手摸到的全是一团一团软绵绵的絮子,抓不到任何实物,不充实感让她如坠空中。

      韦导的家世人人知道,即使他现在脱离了家庭自己出来单打独斗,可他身后的韦家仍然是南安市里的大家,人人见着他即便不顾及着他的导演身份,也是要给韦家三分薄面的。

      所以能让这么个韦导戏称为金主的人,家世才干该是和韦家不相上下的,自己一穷二白,除了一张脸长的还不错外,又有什么值得他来欺骗自己的?

      安然躺下,头顶的灯光刺眼,她举起了手挡住了光,看着自己光秃秃的右手,她猛地起了身,打开了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个锁着的小箱子,转动密码锁,不一会儿,“咔”的一声,锁应声打开,她打开小箱子。

      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枚素戒。

      她取出来,鬼使神差的戴进了手指,尺寸合适,像是量身定做,牢牢的卡在无名指,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正中心一颗很小的钻,在灯光下折射出不同的光彩。

      两年前的有一天,她一觉醒来,这个戒指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她手上,任凭她绞尽脑汁的想,也想不出这枚戒指的来历,可是记忆却又很完整,似乎没有缺失过。

      她摘下戒指,拿在手里转着圈圈。

      她对着灯光看背后,几个凹陷的字母隐隐约约,她仔细的辨认着。

      心脏突然停了一瞬。

      像是有什么记忆在复苏,眼前闪过无数画面,最终变成了一个方方正正的黑色匣子,被钥匙封锁住。

      Q L 。

  •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呵呵,老婆忘了我,作者也基本把我忘了。命苦。
    继续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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