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怨魂做菜的日子》春来早

10、为女报仇的父亲(10)

　　司礼与楚临面对面坐在餐厅中，谁也没说话，打破一室寂静的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她抬头与对面的人对视一眼，开了门。

　　门外的人还没进来，先扔进来一个大袋子，“楚临啊，你小子居然也有手机了，早几年局里说给你配一个，你死活不要，现在自己到琢磨上了，还有，你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你带来了。不过，你这臭小子是不是找女朋友了，干我们这行的，可要注意点身份啊！上次分局的质检的同事还是我帮你摆平的！”

　　熟悉的浮城话后，进来的是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子，嘴角下有一颗痣，身高大约有一米九几，司礼得仰着头才能看清他的脸。

　　他一进门看到开门的是司礼后，愣了一下，接着挠挠头发，将扔到地上的袋子捡起来，放到餐厅中，然后朝着司礼腼腆一笑，扯着嗓子和楚临说道：“楚临我和你说，女朋友找来是哄着的，不是支使干活的，你小心她不要你，自己跑了！”

　　楚临没有搭理他，在袋子中翻找后，拿出一张单子仔细对了对，便要送客了。

　　“楚临！老子辛辛苦苦来一趟，连杯水都没喝到你就要赶我走！你知不知道上次我帮你处理那堆肉多费劲！让你不要放家里，你还往冰箱里放，尽给我们找麻烦，你知不知道……”

　　“我只知道你很吵，你没事就走吧，我不方便招待你。”楚临头都没抬，在袋子中拿出一个本子后，一页一页的看了起来。

　　那大汉在屋中转了一圈，气冲冲的走了，临出门前对司礼道，“瞧我这记性，我还没自我介绍吧，我叫程立，弟妹你别和楚临计较，他那臭脾气就是这样，你多担待点，有事可以到……”

　　“程立，够了！”

　　“算了算了，那小子又生气了，我先走了！”程立说完大步走向了电梯。

　　楚临的面前摆了几本本子，他见程立走了，便将司礼喊来，“你过来看看，有什么是林妍的东西吧！”

　　司礼在袋子中挑挑拣拣，发现除了一把刀口锃亮的刀以外，并没有剩下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她想象中的林妍的日记本并不在这里面。

　　“只有这些东西了？为什么我没看到林妍的日记本？”

　　“也许她的日记本还在林家吧。”楚临翻完了手中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将东西摆放好推到了司礼面前，“这是刘素的日记本，想看的话，你可以看一下。”

　　司礼学着他的模样，从第一页开始一页一页的看，日记在2017年3月之前还是很正常的内容，但是3月之后，日记中开始频繁提到一个“她”，“她”几乎每周都会在刘素的日记中出现，在一开始她会给刘素带文具，带书，后面会给她带衣服，可是直到最后一页，司礼都没看到这个“她”是谁。

　　楚临双手抱着后脑勺，靠在椅子上，“你有没有注意到她的最后一篇日记？‘她又来找我了，她真的很可怜，明天我就去找他吧！’‘她’和‘他’是谁？而他们与刘素的事有关吗？”

　　“写日记最烦指代不明了。”司礼皱着脸，“为什么不能直接写出姓名呢！”

　　楚临嗤笑一声，接着道，“还有，从这些报告里，可以看出对林妍和刘素施虐的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很大，除了日记本中身份不明的人，我们可以找一找她们二人的共同点。”

　　楚临手中捏着几张报告单，用手指弹了几下右上角。

　　共同点？司礼闭上眼，思绪翻涌而出，她却没办法一一抓住，她们都是女孩，她们都是渠水一小的学生，她们都住在西南角，她们还有什么共同点呢？

　　“她们都没有母亲在身边。”司礼咬着手指，轻声念出来，“但是西南角有这些特征的孩子也很多，只有她们俩出事了，想必还有其他的原因。”

　　“好了，别想了，空想也想不出什么，明天我们去一趟林家，找到林妍的日记本就什么都清楚了！”楚临见司礼皱着眉咬手指，将她的手拿出，安慰道。

　　一夜很快过去，司礼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记得林妍的东西收拾的很整齐，一册一册的日记本堆在一起，如果日记本并没有被收走，那它还可能在哪？

　　等司礼与楚临站在林家的门外时，这个问题依旧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愣着干啥，拿钥匙开门啊！”

　　司礼哦哦的点着头，顺手从口袋一摸，但她没有摸到林家的钥匙。

　　怎么回事？明明出门前她放在了口袋里，出门后还看到了，她觉得后心有些发凉，开始在全身的口袋里摸索。

　　“楚临。”司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好像把钥匙弄丢了。”

　　“那就找开锁的来吧。”楚临看着墙上印着的个色开锁修锁换锁芯的小广告，毫不在意。

　　“可是咱俩都不是户主，说不准被好事的拍下来，传到网上，你又得挨骂了。”司礼有些愧疚，“抱歉啊，都怪我做事不仔细。”

　　“没事的。”

　　司礼点点头，准备打电话开锁了，突然发现钥匙就在她手心里，“唉呀！钥匙就在我手里，太好了。”

　　她得意的小样子，实在太可爱了，楚临笑的不行。

　　“只不过钥匙找到了，你怎么这么开心。”楚临想了想，“就像捡了钱一样。”

　　司礼哼着歌，扬着下巴，“你不懂。”

　　女孩的心思啊，你别猜，我哪里只为一把钥匙开心呢，司礼带着心事把门开。

　　门很快开了，司礼与楚临从林勇的房间一路仔仔细细的翻找，都没有看到任何本子。

　　司礼的耐心逐渐耗尽，行事间带了浮躁。

　　“书柜里没有，你别翻了。”司礼看到楚临在翻看林妍屋中的书柜时，连忙开口，“桌子上抽屉里都没有，我都找过了。”

　　楚临瞥了她一眼，没吭声，接着翻找，却在抽屉角落里，找到了一枚卡在缝隙中的小钥匙，他不动声色的收起钥匙，开始在屋里寻找对应的锁。

　　“这个钥匙，应该是那种老锁的钥匙吧。”司礼看着楚临将钥匙收起，猛地打开衣柜，“我在衣柜里看到过这样的锁！”

　　衣柜里有三层，在最高的那层放了一个小木箱，司礼刚来林家时，还曾猜想这里面会不会有钱，拿下来一看，外面还有一把锁，她嫌开锁费劲，便将它放了回去。

　　楚临将箱子抱了下来，将钥匙递给司礼，她拿钥匙的手略微颤抖，钥匙插进了锁孔，一转，锁开了。

　　“要是日记本不在里面怎么办？”司礼觉得自己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腔，她捂着箱子的盖子，不敢打开。

　　“那就到别的地方找。”

　　她想了想，还是将手松开，打开了箱子，他们没有失望，箱子里放了三个本子，与林妍的笔记本是同一款，本子下面，还有一件衣服，司礼取出本子随意翻了一翻，字迹是林妍的自己，最新的那本也记录到了2017年，林妍的日记本找到了。

　　司礼将日记本放在身边，将箱子中的衣服取出来，那衣服是套大红色的衣裙，上衣是竖领的，有着四颗盘口，衣领衣袖上绣着鸳鸯，云纹，蝙蝠，花枝，牡丹，龙凤，上看样式像是许多年前浮城流行的喜服，司礼记得自己小时候，还曾看过邻居家的新娘子穿过类似的衣服出嫁。

　　“这件，可能是林妍妈妈结婚时穿的喜服。”

　　她将衣服展开，却发现这件衣服有些地方的颜色比其他地方深很多，一块一块的印在衣服上，看着有些奇怪，旁边的楚临已经拿起了一册日记本，她便将这件衣服收好放进小箱子中，挑了一本日记看。

　　司礼随便翻开了一页，林妍的字就像她的人一样，小小的很秀气，日记也记得很齐整，16年5月12日的内容吸引了她的注意，“2016年的5月12日，周四，今天那个奇怪的叔叔又找我了，他把我从小红身边喊走，带我到黑屋子里，问了我很多问题，还给我吃了糖，很甜，只是临走时，叔叔摸了我很多下，真奇怪。”

　　她的手略微有些抖，16年时，林妍才8岁，她的字都写不全，日记中汉字夹着拼音，她不知道，她日记记下的那一天就是噩梦的开始，司礼吸了口气，将那之后的日记一点点的看下去。

　　“2016年12月7日，今天叔叔做了很讨厌的事，还不准我告诉爸爸，我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小妹妹和她妈妈走在路上，那个阿姨很温柔的说好女孩都会保护好自己，不能让别人乱摸乱碰，我是不是不是好孩子了？妈妈，你在哪啊，为什么你不能早点告诉我，为什么你不能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

　　“2017年6月13号，叔叔最近心情不好，我好疼。爸爸每天都很晚回来，让我好好学习，我好累啊，妈妈，你什么时候能带我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