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莲韵镜雨

10、冰凤篇 第二回

　　乘云飘过南天门，武德将军还在，就下去和他打声招呼。
　　“你回来了。”
　　“是，多谢将军帮我指路。”拱手行了一礼。
　　“举手之劳，小事而已，这么客气干嘛。”武德将军很豪爽地笑道。
　　“不管怎样，说声谢还是有必要的。对了，反正要帮潇霜仙帝做糕点，不如也多做些给您怎样？”
　　“不用不用，”武德将军急摆了摆手，“比起那种东西，我还是更喜欢喝酒，那多爽快！不如哪天一起去喝一杯？话说你来天庭有快千年了吧，除了一些宴会，好像从没见你喝过酒啊？”
　　“我不喜欢喝酒，流量太浅。”我笑道，同时心想：我一女子，不会喝酒很正常吧。
　　武德将军说：“你们这些拿笔杆子的都是这样，酒量啊，都是练出来的，多喝几次就好了。”
　　“将军说的是。”我应和道，“最近天庭是不是士兵人数不够，让您亲自来守天门？”
　　“唉，”武德将军长长叹了口气，“别说这些了，现在的神仙，谁还愿意来做这种又累又不起眼的活？不过明天倒是会来几个小神，其中有一个主动要当天兵呢！”
　　“哦？”我也来了兴趣。
　　“这几个小神是凡人羽化的。前两天蜀地山洪爆发，他们在泥石流中救了一村近白号人呢，可惜那几个救人的都死在了山洪中，地府将这事报了上来，天君觉得这几个人有功德，便给了他们神阶。说来潇霜仙帝就是来跟我打听这事的，他说这其中应该会有个叫萧羽的，让我明天去领人的时候帮忙注意一下。”
　　“为什么？”
　　“仙帝没说，我也不好问。”
　　“这样啊。时间不早了，我先告辞了。”
　　“告辞，慢走。”
　　回家路上，寻思着武德将军的话，觉得仙帝和那个人，应该是在仙帝在凡间时，有过尘缘。
　　回到家进了后堂，便看见逖棠在那坐着：“我回来了，中午想吃什么？”
　　逖棠低着头，也不答话。
　　“逖棠？”我奇怪走过去，“身体不舒服吗？”
　　“莲镜……”逖棠也不抬头，沉声问道：“我在你心中，到底是怎样的地位？”
　　听到她这么问，我不禁一愣：“怎么突然问这个？”
　　逖棠抬头，望着我，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一早醒来你人就不见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只留张纸条说你有事要出去，可也不说去哪儿，我一番打听才知道你去了魔王宫，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怎么也得给我说一声吧，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啊……哇呜……”说到最后，竟是扑到我怀里大哭了起来。
　　原来她是在担心我啊，真是只傻猫。
　　“逖棠，在我心中是亲人一样的。”我摸了摸她的头，“不哭了，乖。”
　　逖棠抬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真……真的么？”声音还带着哭腔。
　　“这么不相信我啊？当然是真的了。”我笑道，“真是个傻猫。”
　　“莲镜……”逖棠又把头埋回了我的怀里，但我知道，她一定在笑。

　　着手开始帮潇霜仙帝做糕点，逖棠现了原型，在一旁的桌子上滚线球。
　　“明天我去给潇霜仙帝送糕点，你去吗？”
　　“呃……”逖棠考虑了片刻，“还是不去的好。”
　　“为何？”
　　逖棠抱着球，在桌上端坐好，说“一，潇霜仙帝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看着他那张脸，就跟提前进入了冬天一样；二，我是只猫，潇霜仙帝府上养了许多各式各样的飞禽，对飞禽来说，猫是天敌；三，仙帝明令禁止过，没什么大事，急事，不许我去他府上，他怕我弄上他那些宝贝鸟儿……”说到这儿，逖棠的耳朵耷拉了下来。
　　“哈哈，第三才是重点吧，”我笑道，“不过，你说的是天魔大战之前的事，仙帝回来后，好像就不再养什么了。那次大战后，仙帝下落不明，他府上的飞禽就被天君遣散了，有的大点的就到各处任职，有小的，尚未化成人形，就被仙友们领走了，还有些，就随性去云游四方了，仙帝回来后，有许多表示希望可以回去，但都被仙帝拒绝了。”
　　“那就是说仙帝府上现在没养东西是吗？”
　　“嗯，应该是这样。”
　　“太好了，那我要去。”逖棠双眼闪闪发光，“好久没去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我笑道：“你那线球别吃多了。”
　　“嗯，我知道。——你今天去魔王宫做什么？”
　　“没什么，前几天泠淼仙帝寿辰上那一闹，崇醨好像受了不小的伤，去看看他。”
　　“受伤？！”逖棠吃惊道，“佩清是个小神，那一掌怎么可能会让他伤的不轻？以他的修为，保守来说，也比仙君高吧！”
　　“这个，我也不清楚……”是啊，究竟为什么，我对这也一直有疑问，但从今天崇醨的神情来看，他是不愿意提这件事的，整个人，好像心事很多呢……
　　“莲镜？”逖棠叫我道。
　　我回过神：“嗯？”
　　“那个，”逖棠的神情有些忸怩，“有件事不知能不能问一下？”
　　“今天怎么那么客气？有什么就问。”
　　“那我问了，”逖棠咽了一口口水，弱弱问，“你……是不是……喜欢上崇醨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平静地反问。
　　“直觉。”理直气壮的语气。
　　我略一沉思，浅笑道：“现在没有，将来，谁知道。”
　　“那就是有可能。”
　　“逖棠，我过去有许多事是你并不知道的，红尘过往，若非看透，又怎会选择修道出家。都说‘只羡鸳鸯不羡仙’，我是鸳鸯离散偶成仙，一颗心被伤透了，虽已经过了千百年，但是伤口好了还有疤，这疤是怎样也抚不平的。至于崇醨，当个普通朋友，没有什么不可以，但想关系更进一步，我实在不想，也真得是承受不起，你，可明白？”
　　“嗯……”逖棠挠挠脑袋，“大概，也许……明白吧……”
　　我笑了一笑：“你没经历过，自然不会太明白。”
　　“那么，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呢？”逖棠一脸认真地问。
　　“这个问题，只有自己体会过才知道。”
　　“哦，这样。”逖棠不再问了，低下头，又啃了一口线团。
　　逖棠，此后能有你陪我打发这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过下去，心已足矣，不再求什么。一家一人，一人一喵，春茶夏雨，秋酒冬雪，没有什么再奢求的了……我当你为唯一的亲人，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