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没交作业》吟梚

11、第十一章

　　又一个周末结束，秦萱对着李安然下决心：“我今天一定要表白！”
　　李安然敷衍她：“好的，知道了。”

　　午饭的时候，秦萱找了个离楚辞座位不远不近的一个座位。
　　她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吃饭，白哥倒是风卷残云地吃完，去训练了。

　　李安然注意到秦萱一直在看楚辞。
　　她收拾好自己的餐盘，“我先走了，祝你好运。”
　　虽然秦萱没有跟她说过她的表白计划，但李安然直觉她的计划就是现在。
　　因为秦萱已经看了楚辞很长一段时间了。

　　秦萱急忙拉住李安然的衣摆，“我有点害怕。”
　　她是真的开始惴惴不安了。
　　安然轻拍秦萱的肩膀，“早死早超生，快刀斩乱麻。”

　　李安然毫不留情的走了。
　　末了在楼梯边，还给秦萱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秦萱胡乱将餐盘放到回收处，一边远远望着楚辞，一边洗手。

　　“同学，你洗完了没有啊？”

　　身后传来不耐烦的声音，秦萱惊觉自己在水池边待的时间有点长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憋了一整个胸腔的勇气，提步朝楚辞走去。

　　楚辞在刷着手机上的网页，感觉到身前停了一个身影，他微微抬头，见是秦萱――
　　“什么事？”

　　秦萱一屁股在楚辞对面坐下。
　　她感觉自己身体里不止一个心脏，并且全都没有秩序，胡乱的跳着。
　　她很是紧张，频频回头，希望李安然还没有走，还在她的身后，一脸八卦。
　　但很遗憾，李安然确实已经离开了。

　　秦萱的频繁回头引起了楚辞的注意，“你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她慌乱地回答。

　　“你到底有什么事？”楚辞终于还是皱了眉。
　　他已经吃完饭了，秦萱还是没有说明来意。

　　感受到了楚辞的不悦，秦萱稍微张开嘴，又合上。
　　楚辞的不悦更明显了。
　　秦萱忙深呼吸。
　　开口――

　　“楚辞。我给你两个选择。”
　　楚辞：“？”
　　“你做我男朋友或者我做你女朋友。”秦萱语速极快，说完甚至担心自己需不需要再说一遍。

　　本以为说出口自己悬着的心会放下来，结果心脏又往上颤颤悠悠地提了两提。

　　楚辞听得很清楚，回答也没有任何停顿。

　　“我两个都不选。”

　　秦萱听见自己的心' 咚 '地掉进深井里。
　　四周黑暗又冰凉。
　　她眼睛眨也不眨，又或者是她根本忘记了眨眼。
　　猫尿好似潺潺溪流，怎么也止不住。

　　似是没有料到秦萱的反应会如此大，楚辞有一瞬的手足无措。
　　“你，你别哭啊。”
　　没有效果，秦萱还在无声的流泪。
　　“我们以后……还，还是好同学。”

　　秦萱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指尖一片湿润。
　　她轻嘲自己，为这么点儿事就哭了。

　　“我没事。你走吧。”她轻声。
　　楚辞有些担心，没有动。
　　“赶紧走。”秦萱的语气里多了一丝厌烦。

　　“走！”

　　――

　　楚辞走后，秦萱终于将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
　　她不清楚她是觉得丢脸还是觉得难过。
　　她只是停不下哭泣这个动作，也没有声音。

　　无声地哭了许久，秦萱感觉到自己的脸上很干燥。
　　她随意抹了两把，坐直。
　　她期望着偌大的食堂，有一个认识她的人来问她一句“你怎么了”。
　　然后她就可以回一句“我没事，走吧。”
　　仅仅如此，她就能够有足够的勇气站起来，离开这里了。

　　可是没有。
　　一个人也没有。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她走回宿舍的。
　　刚进去阿姨就锁了铁门。

　　阿姨嘟囔：“回宿舍都不知道早点儿，就会掐点。下次就该把你们拦在外面。”

　　秦萱觉得阿姨的声音来自天外，飘渺，远远的。
　　她觉得四周安静得有点过分。
　　有一只无形的手掌，紧紧地攥着她，让她扭曲，气闷，全身酸痛。

　　没有人和她感同身受。
　　她只好自己忍受着。

　　下午的第一道铃声响完。
　　李安然过来找秦萱一齐去上课。
　　顺便八卦一下。

　　她兴致昂昂地走进秦萱的宿舍，秦萱却双眼无神的坐在床沿边上。

　　她脚步一顿，只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原本她乐见秦萱被拒绝，现在她后悔了。
　　后悔撺掇秦萱告白，后悔秦萱告白的时候她不在场，后悔她抛下秦萱，而没能及时安慰她……

　　秦萱一定一个人偷偷哭了，那时候身边无人的她一定很无助。
　　李安然如是想。

　　她轻轻地坐在秦萱身边，“萱萱，要请假吗？”
　　秦萱摇头。
　　李安然担心的看她，秦萱只是站起来，一步一步往外走。

　　她只是又难过又耻辱。
　　她埋怨自己自作自受。

　　她恍惚间记得自己对安然说话，“我以为我被拒绝了，我会羞于见到楚辞。”

　　安然不解她的意思。
　　秦萱站在门外，注视着门里专心致志的楚辞。

　　“他还是在影响我的情绪。”她的心跳跟上了楚辞笔尖的节奏，“我可能真的很喜欢他。”

　　人都是如此固执啊，哪怕撞了南墙，也要到头破血流之时，才愿意停下来歇一歇。

　　安然视线透过玻璃窗，徐瀚文在和前桌的女孩子笑闹。
　　她释然一笑，心想，谁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