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两梦》飘渺梓沂

4、他是艾烟

　　洛梓棠看到洛洛撑起全力抬头有气无力说了一句：“主子，洛洛…知…错…”随即脑袋一沉，就昏过去了。
　　洛梓棠失声：“洛洛！！”
　　猛然惊醒，因此，也没有看到在洛洛昏过去的一瞬间原星辰眼眸里莫名的慌乱了一下，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候，身体就先扶住洛洛了，松开绳子抱住洛洛的原星辰，离开刑室前抬头看了一眼洛梓棠消失前的位置……

　　（现实）
　　“我走了，医生说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自己收拾好了就去学校吧。”潦草的字迹，没头没尾的话，洛梓棠一瞬间就知道是洛红月写的。洛梓棠似是嘲讽似是无力地勾了一下嘴角，放空自己，不由地就又想起了黑暗空间里原星辰的那个笑……
　　第三天，洛梓棠走进教室，发现最后一排自己旁边多了个座位，上课铃响之前，一个明显瘦弱的男生穿过教室坐在了洛梓棠旁边。
　　上课时，他右手从桌子里拿语文书，但是上面还压着几本厚厚的练习册，然后他把几本书都抽出来，放进去的时候洛梓棠明显看到因为书太厚平衡不好而手臂颤抖，洛梓棠顺便伸出左手帮忙推了一下，洛梓棠扭头间，才看到同桌左边空荡荡的袖子，突然觉得不好意思，自己应该早点看到的……
　　语文老师刷刷的在黑板上写着知识点，洛梓棠微微扭头，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这个新同桌，身子瘦弱，并不黑，较大的眼睛，额头上冒出来的几颗痘痘，不长不短的秀发，黑白相间的校服自己只能穿出黑的感觉，同桌却穿出了那种说不出来的…像是…灰色的感觉。
　　不知为何，洛梓棠突然想起一句话：
　　从黑暗里迸发的光束，算什么？从罪恶深处衍生出来的正义，是罪恶还是正义？
　　黑白相间融合，不是太极，而是那种难以言说的灰色吧。
　　洛梓棠看着发愣，他却突然扭过头来说了一句：“我是艾烟。”
　　他的眼神很认真，就像是什么工作汇报，眼睛却浓黑，洛梓棠觉得，没有原星辰的深邃，但是却像是一汪黑色的潭水，可以把人轻易吸进去。
　　洛梓棠点点头，然后拿起一个便利贴，一笔一画的写下自己的名字，伸手贴在艾烟的右手边，艾烟拿起来，看着那个名字轻轻读出来：“洛-梓-棠？”
　　“嗯。”
　　晚自习老师不在，洛梓棠拿出日记本，盯着日记本看了好一会，才写了三行：
　　“有点害怕原星辰。
　　有点担心洛洛和洛红月。
　　有点好奇艾烟。”
　　洛梓棠放下日记本，给艾烟递过去一张便利贴“晚上你爸妈来接你吗？”
　　过了很久，洛梓棠不见动静才扭头看他，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看到艾烟有点僵硬的拿起笔，眼神也有点不好说……
　　洛梓棠拿过便利贴，看到上面的有点歪的字“我没有父母。”突然心跳一停，赶紧写了个“对不起。”
　　艾烟似是笑了一下，又像是一动不动，“没关系，晚上一起走吧。”
　　洛梓棠写字时是左手压着，艾烟则是直接把便利贴贴在桌子上，洛梓棠看到艾烟桌子右上角靠近自己的这边放了一块方橡皮大小的铁石，好像，自己知道那有什么用了。
　　有了那个,写字的时候就可以一定程度的固定本子了。
　　晚上下了自习。
　　“为什么你叫艾烟啊，不觉得烟有点女气吗？”
　　艾烟微不可察的顿了一下：“因为，我母亲觉得我碍眼吧？！”
　　洛梓棠慢慢转头，她，应该没有听错的，他说的yan是三声，那么，就不是烟，而是…碍眼…
　　“艾烟，那你父亲呢？怎么他没有起呢？”
　　艾烟在前面也停住，他慢慢抬起了头，看着天上被黑云挡住的月亮，说了一句：“洛梓棠，你知道‘月明多被云妨’这句诗吗？”
　　洛梓棠看着前面的那个瘦弱的身影，此刻，明明触手可碰，但却仿佛隔着千万里路程，正准备说是东坡的词，就听见从前面吹来一句极轻极轻地话，是真的风，也是真的吹的脸疼眼酸。
　　他说，“那天，我出生，他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