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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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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沈仙霖白了容亦一眼,而后手握拳轻轻地敲了一下容亦的头,解释道:“成亲只不过是权宜之策,为得是帮你拿到解药,还有真正的成亲那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只说婚姻过程中的六礼也是个及其繁琐的事儿了。”
沈仙霖一句话刚说完,容亦便猛地抬头,眼里全是惊讶。
“可是待会儿我们……便要行拜堂之礼,怎么能……”怎么能是权宜之策!
沈仙霖瞧着小徒弟傻兮兮的样子,她便轻轻拍了拍容亦的发顶,无奈地摇头,噗嗤一笑:“真是为师的傻徒弟啊!别人说啥,你便信啥,这样可不好,免不了日后要吃大亏的。”
“可师父说曾说过从不骗我的。”容亦不死心,他想去抓住沈仙霖的肩膀问个清楚明白,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使不上任何力气,到最后涨红了脸,脖颈上青筋爆出。
“师父没骗你啊!我这不是正在跟你解释嘛!”她瞧着小徒弟那气鼓鼓的模样,便觉得有些想笑,“方才若为师不应了我大师姐的要求,便拿不到解药,拿不到解药,你会死的,所以待会儿你可要好好在你师伯面前表演一番,不能让她看出什么异样。”
容亦本想再据理力争,但是瞧着沈仙霖那无比认真又没心肺的模样,他突然生了无力之感,便也不再无休止的确认,他怏怏地低头生闷气。
烛台的火光正好被沈仙霖的背影挡住,若沈仙霖再去探究一二,便能轻而易举地发现,阴影之下的少年面容上全是不加掩饰的失落与难过。
“怎么了?”沈仙霖看着容亦那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没有什么。”容亦整理好心情,抬眸再道:“师父不换婚服吗?”
“为师先将你扶到堂屋坐好,再进来换。”
毕竟男女有别,该避嫌的还是得多注意一些。
“哦!”说完,容亦又低下头瞧着自己的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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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的门被打开,沈仙霖扶着容亦出现在堂屋。
第五蓁转过身子瞧着沈仙霖二人,她先是将目光放到容亦的身上,“乖宝穿着婚服可真好看。”
语气全是夸奖,可当眼神落到沈仙霖的身上之时,第五蓁的表情有又几分的迟疑:“为何,你不换嫁衣?”
“我想给他个惊喜不行嘛!”沈仙霖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第五蓁先是一愣,随后又打哈哈道:“行!怎么不行,快去吧!”
说着,第五蓁便准备上前推着沈仙霖回内室里屋。
可却被沈仙霖一手给打开了,她冷着声音道:“我自己又不是没脚。”
“那,好吧!你进去换嫁衣,我来照看乖宝。”第五蓁张开双手准备从沈仙霖的手中接过容亦。
“不用,既然成为我的人便是旁人也碰不得。”沈仙霖并不信任第五蓁这个疯癫之人,她背过第五蓁将容亦放到一个圈椅之上,最后转过身子挡住了第五蓁的视线,“有我们家木兮就行了。”
“木兮?谁?”第五蓁整个人紧绷绷的,以为那是个人。
沈仙霖并不回第五蓁的话,只是从腰间取出凤引千花笛放到嘴边轻轻一吹,清脆明亮的声音顿时响彻整个阁楼。
不一会儿,一只毛丝鼠便从屋外瞬间窜到沈仙霖的手中。
沈仙霖微微俯首将木兮放到容亦的怀中,她轻轻地揉着小家伙的小脑袋,微笑道:“木兮,好好保护你主人,若有人要靠近他,你可以将你的看家本领用到那人的身上,能一秒解决,也不耽搁一分,懂?”
木兮窝在容亦的怀中,紧紧地抓住它主人的衣袍,随后又顺着沈仙霖的目光,抬头望着另一边的那个丑陋的生物,它又“吱吱吱”地点头。
——遵命!女主人,木兮一定会用最锋利的牙齿刺穿她的身体,将毒药放入她整个身体。
“是我们家可爱的乖宝宝,没错了!”沈仙霖轻轻揪了揪木兮的大耳朵,展颜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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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仙霖回到里屋,快速将身上的衣裳脱下,并合着徒弟衣服一并叠好放到床上,然后再将走到木施旁将嫁衣取了下来,一件件地穿在自己的身上。
酒红对襟上襦,上衣双肩绣有明艳的石榴红,袖口同色石榴花枝叶,上身又点缀着金丝银线,下裙是一条齐胸渐变襦裙,大裙摆下摆处是鸢鸟在腾云中嬉戏,衣服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灿若天边银河,外再罩上一件雪纺制大红大袖衫,后背与广袖袖口同是鸢鸟起飞的刺绣,丝质披帛采用的是烫金面料,在红烛与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流光溢彩。
沈仙霖穿好嫁衣,便走到梳妆台坐下开始盘发,她将乌黑的头发全部放了下来,先是从耳侧捞了上半部分的头发在头顶挽了个朝天髻,然后再配上长流苏发冠发簪步摇,剩下的一半就这样自然垂在后背,妆容她只是在原来的基础上简单地在额头化了一朵桃花花钿,最后再点了红色的口脂。
待一切都装扮好后,沈仙霖才站起身子望着梳妆镜里的自己。
瞧着镜中绝艳无双的女子,她都要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
她想过自己身披白色婚纱挽着新郎步入婚姻的殿堂,也想过穿着漂亮的秀禾跨过红艳艳的火盆,想象中的婚礼应该是热热闹闹、红红火火的。
可终是没有想到自己的成亲之日居然会在午夜子正之时,也没有想过会穿着如此华美夺目的嫁衣,在没有任何亲人的见证下“嫁”给自己的徒弟,虽说这一切全是假的,只不过是权宜之计,但总归心里有些异样。
好一会儿,沈仙霖才收回思绪,她拍拍自己的肩膀,抚平衣服的褶皱,理了理裙摆,转身,迈着轻快的步子往门口而去。
里屋门打开,沈仙霖双手衔着大红嫁衣的裙摆,一步步往容亦的身边走去,薄唇轻启:“亦儿。”
听着清艳的声音,容亦猛地抬头,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到沈仙霖的身上。
其声,似莺鸟婉转悦耳,娇翠欲滴;其行,如翩若惊鸿,又似宛若蛟龙;其貌,更是仙姿佚貌,绰约多姿。借着月华的光辉,她的身影若隐若现如同笼月之中的九天仙子,飘飘然如同最美的诗画出于他的眼目前,她每行一步便犹如泉水响叮咚,声声敲打在他的心上。
沈仙霖着大红嫁衣便这般撞入他的眼里,他眼里满满是惊艳,心里震撼不亚于瞧见神仙下凡一般,世间能有如此容颜与非凡气质的女子便也只有他师父一人。
平素里他师父的着装打扮都是以清雅为主,也不爱浓妆艳抹,今日一见,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便是多年以后,他每每想起这一幕,心里也总是泛起阵阵甜蜜与痛楚。
他不曾瞧着这般绝艳动人的师父,这一瞬间,他生了一个卑劣的想法,好想带她入一世外桃源,将她藏起来,永远不让别人瞧一眼,他贪恋地想要霸占她的所有。
“我乖宝眼光可真好。”一旁的第五蓁忍不住的夸奖了起来,她走了两步,等离沈仙霖更近一步才停下来,眼里也全是惊艳:“此等绝代貌美的女子,若入了尘世,定要惊起一池潮水,乖宝你可得藏好了,可千万别让旁人瞧了她半分。”
而容亦整个人都是懵懵地,只听到了“藏好了”几个字,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沈仙霖,愣愣地点点头,嘴里也喃喃道:“藏好,一定藏好。”
“说什么浑话,清醒点。”沈仙霖没好气的上前敲了敲容亦的脑袋,“等你的武功内力什么时候超过我再说吧!”
被沈仙霖这么一敲,容亦的脑袋倒是清明了几分,他也不说话,只是朝着沈仙霖咧嘴微笑,并回味着沈仙霖方才的那一番话。
看着吧!他一定会超过沈仙霖的,并且就在不久的将来,他有足够的信心,等他有跟她平起平坐的一天,处境便不会像现在这般艰难了,甚至是能够让她跟随着自己的喜怒哀乐而行。
“拜堂吧!子正之时,一日的起点,愿你们的小日子每日都能新新鲜鲜。”第五蓁眺望着阁楼外的日晷,开始招呼着。
沈仙霖道:“可是亦儿这般虚弱无力的模样要如何下跪拜堂?”
“你放心便是,就在你方才换衣之时,我已将半枚解药给乖宝服下了,想着此时他应该恢复了些许体力。”
沈仙霖一愣,先看第五蓁,后又只盯着容亦,“可是如此?”
容亦点头又道:“是的,师父,你且瞧着。”说着,他便手撑着圈椅一点点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还能挪动步子,虽然整个人还是战战兢兢地,但是至少此时他能够靠自己行走站立。
见如此,沈仙霖那压在心上许久的重力终是一点点的消散,看来第五蓁这次是真的给了解药,虽然只是半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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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新郎现下可将新娘面上的却扇去之。”
司仪是第五蓁,高堂亦是第五蓁。
突然间,容亦倒开始紧张了起来,沈仙霖如葱白般的双手就在他的眼前,他能清晰地瞧见她手背上的青筋。
“请新郎去却扇。”第五蓁掩嘴催促着。
“快点!马上便能拿到剩下的半枚解药了。”沈仙霖小声道。
听着沈仙霖的声音,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待呼出的那一瞬间,他的手已经抚上沈仙霖的手,他的大手包着沈仙霖软软的小手,不敢施任何的力量,握着怕碎了,似乎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他心满意足地将沈仙霖手中的却扇拿下攥在手中,之后便瞧着沈仙霖,就这样痴痴地注视着,似天长地久那般永久。
沈仙霖的注意力并不在容亦的身上,她等容亦将却扇拿走后,便转身走到第五蓁的身边,伸出手道:“我都按照你的要求完成了仪式,最后半枚解药现在可以给我了吧!”
“等等!还有最后一个仪式。”
沈仙霖第六感告诉她,接下来或许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但是还是皱眉问道:“什么仪式?”
第五蓁歪头瞧着容亦,并摆手道:“乖宝,过来!站在你家小娘子面前便可。”
容亦倒是很听话地走到沈仙霖,面对着她而立。
“新娘与新郎互相亲.吻额头,这才能完成最后的仪式。”
作者有话要说: 师父(高冷脸):只是假成亲而已,请勿真情实感。
徒弟(捂耳):不听!不听!反正我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