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玩牌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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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手机平稳地放到一张餐巾纸上，后壳被她的手攥得汗渍渍，连带推给小李，小李没接着拿起，继续埋头在吃。
金昀在一杯接一杯地喝她们的残茶，看看肉还有剩，春熙夹起大块在放在自己的盘里。
化悲痛为食量？小李暗暗想。只要金昀不开口，她完全装不认识啊。她刚想再给金昀点提示，却见这臭不要脸刚吃了她喝了她的人居然将脸扭向了一边。
春熙啃那块肉啃得很香，小李摸摸自己垂下去的胃，又舀了勺杏仁填嘴里。防止嘴巴空着，会骂出脏话。
小李蛮指望金昀在春熙面前假装个绅士潇洒地划个卡什么的，谁知这人不仅老实等着她结账还提醒她别忘要□□，要完□□又让她刮开看看中没中奖，没中奖又说这种私餐应该报不了账。
逗我玩啊？小李真想一脚踢趴下，最好脸朝下对着臭水沟。
上来，金昀对朝反方向走的春熙说。
嗯？春熙看看小李，我们去坐车，你脚能走吧，回去坐公交吧，走一段就是站。不行我背你。小李连忙躲远点，看春熙径直朝外走，她上去捞着她的胳膊架到车上。
有免费车为什么不坐？你脑子进水？小李头次对春熙这么不文明。或者，你俩有仇恨？恨不是都从爱开始的？你们的爱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们没有爱，春熙不想听小李把她和金昀之间的关系弄复杂。本来就是张纸，小李这一说，仿佛变成了千层饼，有很多内容一样。
小李随手拿起一瓶水就敲在领导胳膊上，训斥道，为什么让女生来澄清？金昀推开她的矿泉水瓶，发动了车子。春熙和小李还没系上安全带，车就在波螺油子路上起起蹦蹦，东倒西歪的两人，一会你倒我怀里，一会我扑你身上，进了平坦路上，小李咯咯大笑，说这要在古代，春熙就只能嫁给她了。因为被上下其手了。等于盖章验货了。
春熙不理她，吃肉多了有点渴，伸手去拿杂物筐里的水，金昀正好也伸手要来拿手，两人不约而同地碰在一起，又不约而同地跟烫着了似地弹跳开。小李看在眼里，不想理他们。她慢慢喝着水，也不帮春熙。这么好的机会，谁要浪费了谁就白吃饭！
春熙没耐过饥渴，终于把水取过来喝了。这次金昀没动。小李斜看春熙一眼，矿泉水嘴塞着，她的腮帮鼓得老高，她用头点点水，又点点春熙，又点向金昀，意思让春熙给金昀开一瓶，春熙跟痴了似的，半天才把自己的水瓶放下，重新拿了一瓶拧开盖，轻轻敲一下金昀座椅的后背，把水递过去。
金昀咕咚咕咚喝了半瓶，又递回来。春熙把水拧上，准备放回杂物筐。她不知道前面要拐弯，也不知道有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孩，金昀急刹车，还未归位的春熙鼻子就奉献给了前面的座椅。疼痛让她瞬间失去了知觉。
热乎乎地液体流下来，她被放平了，然后听见车门开关，她被金昀抱着进了一家医院的急诊室。她一个劲挣着要下来，不就鼻子破了出点血吗？小时候这种事碰多了，也没见谁跑医院，多少年了还活着好好的。
她说，放我下来吧，金队，没事的。我刚才就晕一会，已经不晕了。
没人听她的，小李跟在后面跑。跑到一半回去车里又回来跟着继续跑。
她的力气大不过金昀，还是被抱进了急诊室，几分钟处理后，医生让她静躺休息会，听说还要拍片查查有没有脑震荡时，春熙呼一下又坐起来要离开。金昀一把按住她。
不要折腾，她望着他说。好，不折腾。他竟然顺从她。她松开紧拽的手，才发现他这边的衣服被她抓得起了很多褶子。
她没来由得把金昀的衣袖往上卷，想看看有没有自己抓狠了。金昀搂过她放倒，小李交完费也过来了。严重吗？她问。没事，你们太慌了，春熙往上靠了靠，什么都信医生的，早完蛋了。小李笑出声来。却见金昀悄悄地甩了两下胳膊。
春熙还是没遵医嘱，时间没躺够就走了。也不让开药，金昀都应了。
我来开小李的问句更像肯定句。
金昀和春熙坐到了后排。
没事了，春熙抚抚额头，不用这么老盯着我。被他盯着她很慌。
金昀破例笑了笑。
小李却觉得波涛暗涌。车速不得不慢下来。红灯越来越多了。
她心内出了无数道选择题：要不要加油站停下来？要不要便利店买什么？要不要问问后面两位有什么节目？要不要先开口？
结果等她酝酿好，金昀也头歪在车窗一侧假寐。坑妹啊。
春熙在后头轻声说，咱那没停车位，你在附近停车吧。小李哎了一声，金昀还是没睁眼。她又哎一声，春熙侧过来，怎么了？小李朝金昀努努嘴。春熙又轻声叫，金队，金队，金队没反应。好像睡着了，到地再叫吧。睡着才怪呢，小李暗笑，这领导什么鬼样她还不知道么，不知道在憋什么招数呢。
小李停车时，金昀很自觉地没等人叫就醒了。小李问他，你开走吧，我们那没车位。然后把自己的高跟鞋从后备箱拎出来。金昀接过钥匙没动，挽着春熙的小李走出两步回头，上去坐坐？春熙正想阻拦，金昀大步跨出来。
春熙是真不想再招待谁了，她的头还略有些晕，不知道是后遗症还是心理作用，她只想安静地呆会。上楼后把金昀扔给小李就扑到她床上不动了。小李瞧着她掩门的动作，看看被冷落的领导，吐了下舌头。
金昀也不拘束，径直坐上小李的床，小李刚想说我刚换的床单，已经来不及了。好在金昀指导她的铺盖掀起一半，直接坐在了床板上。他感受了重力与压力的双重作用，赞叹一句，这床不错。
小李还没说感谢领导的细心，没把裤子直接接触我的贴身物品，金昀说，一会等她醒了，把这个给她。小李看看是卡片，又换？嗯，重新加密的。情报科是钓到大鱼了吗这么小心？漏网之鱼。我们也要收网吗？我们负责清扫。
我现在给她换上吧，小李把卡片拿进春熙屋里。春熙趴着睁着眼，小李拿过她的手机，跟她说，都听见了？那就听着好了。春熙吐出一口气，把头埋进枕头里。
隔日一大早，春熙刚进公司，就听见助理在发火。助理不是早起的鸟儿，早上发火更是被大家视为洪水猛兽。她是顶着人事的帽子，助理的嗓子，挨上边沾到她的都一概踩了雷。春熙也不例外。助理几乎视线刚扫到了她就把机关枪对准了她。射程的圆弧比较大，躺着中枪的机率也大大增加。包括跟春熙借了支笔的外联部人员都被助理奚落了一通。
毛病！外联的人在春熙背后甩下这句就走了。又剩下身单力薄的春熙独自堵枪。可怜她连面盾牌都没来得及找。
为什么呀？她在助理灌可乐的空档问。多伤身呐。春熙知道助理的一些小习惯，喝可乐一定会把这瓶喝完。她从容不迫地打开电脑，该摆正的东西摆正，台历刚才被助理一激动挥手扫到了地上，春熙捡起来，用嘴吹吹上面的浮尘又摆回原来的位置。
助理还用手肘撑着喝可乐，春熙去涮了抹布先抹自己的桌面，然后是邻近的，再然后是花花草草。眼看助理的可乐见了底，她的前期清理工作也完成得差不多了。想到明天小李说这项任务有个名字叫“清扫”，春熙心情好起来，她不天天干得就是清扫的活儿嘛，桶装水不多了，她跟路过的同事招招手，同事单臂托起就把满桶水给换上，春熙照例夸赞几句。
助理追着她的背影不放眼，等春熙要准备坐下了，才恶狠狠地说，你也很虚伪，他哪里健壮了？整个一菜秧子。
春熙笑笑，抽出助理还握在手里的可乐瓶，扔进自己桌下的垃圾筐。说吧，她把笑容隐去，若是工作上的不对，你有理，我服。若是私人的，我偶尔也犯贱长根刺。
呵，找到人撑腰了？可乐把腹腔的一股气倒上来，助理用手背掩住嘴。
别在我这排废气了，春熙赶助理，想好理由再来找我吧。
你今天跟我去中信，还有，你以后归我调遣。
谁规定的？下决议了吗？春熙说着就要公司公告。
我说的，你不服你告我呀。助理的口红换了色号，一张脸朝春熙倾下来，感觉像鳄鱼。
公告上什么也没有。春熙吸气呼气五分钟，让自己冷静。
嚣张，代表着什么？有人给她默许和撑腰。那目的呢？揪出自己杀鸡敬猴？她掏出手机想发信息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过于敏感。如果曲智在他能马上帮她分析一下这个助理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是出于什么原因造成的，有没有危及到任务的可能性。金昀也能分析，可她就是不想麻烦金昀。她想和他始终平行，谁也别烦恼。
卢扬的师妹说得对，她并不是个可堪重任的人。赶鸭子上架罢了。她头靠着椅子，天花板上的白炽灯盖子拿掉了，原人事还在的时候，定会要求人立马换上新的。可现在的助理关注点永远不在这日常上，助理觉得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努力一百年也不足以让中信那边的人重视她，只有在能够引起重视的事情上用心才行。
春熙知道助理喜欢铤而走险。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玩牌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