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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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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果真有一段日子，步凡都没有再打扰过她。
可是这几天的气氛确实一直很奇怪，顾奕总觉得她被人跟踪了，而且一个叫BF的突然莫名其妙的就闯入了她的生活。
比如今天下大雨，正急赶车回家的顾奕站在走廊上发愁，看看时间，心一狠准备冒雨赶车，结果在她冲出去已淋成狗后，旁边一个打量她多时的女生才将雨伞塞给她：“这是BF让我给你的。”……
刚出了校门，几个打扮过于前卫的白人女孩就站到了跟前，她们像打量批发市场的衣服一样看着她，然后用蹩脚的中文问了句：“你就是顾奕？”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几个女生就像过问到VIP名牌似的，不可思议的审视一番，然后叽叽喳喳走掉了。
下了bus回家，因为淋了雨有点着凉，找到公厕进去。一番狂轰滥炸之后，发现身上没带纸，这地方又太偏，附近连个起送超市都没有。于是她尴尬的订了个外卖，顺道让多送些餐纸过来。结果没想到那头的外卖小哥却说：“怎么，要在厕所吃？”
她尴尬至极，挂了电话，没成想突然就从隔壁扔进来一包纸，隔着墙只听一口浓重的泰国中文说：“你是不是没纸擦屁股啊，我这里有。”
本以为隔壁没人，看到这一幕顾奕面色青黑，忍不住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大概是感觉对面没反应，没想到隔壁忽然又扔进来一包东西：“如果不是那个，我这里还有姨妈巾，BF牌的哟，嘿嘿嘿嘿……”
……
这种让人神经失常的状态足足持续了将近两周的时间，顾奕一直好奇这个“BF”到底是谁，难道是boyfriend简写？是说全澳洲女人的男朋友，成天不陪女友吃饭睡觉看电影，都在忙着关心她？还是看她笑话？
就在顾奕快精神崩溃的时候，另一件更值得精神崩溃的事又发生了。
顾奕的家对面有个篮球馆，最近听说来了一个很牛逼的人物，只挑华人local比赛，据说披荆斩棘，所向无敌，不管老的少的统统栽到他手里。每个输了的人都要围着场外的澳大利亚国旗下面绕三圈，用中文边跑边喊：“顾奕，你真美！……”然后在国旗上面用中文签上：中国万岁。
这一段时间下来，就连小区门口扫地的澳洲老头，都“知道”每天都有几十号人追求顾奕了。
顾奕这一天天被折腾的够呛。这天她偷偷绕过大门，抄了小道才没有再见这一幕。
她开了门摊到沙发上，松一口气。
家里又是空无一人，现在霍莉住院了，顾宏彦更是连家门都不回了，不过顾奕总归清净了不少。
就顾奕昏昏沉沉要睡过去的时候，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电话。
“Hello？”她接听，话刚落，电话里嘈杂的音乐声一下子淹没了她的耳朵，她不由得把手机拿远了些。
“喂，我是云织。你在哪呢？”
“云织。”顾奕无奈的扶了一下额头，她总是喜欢换电话号码，出现也总是神出鬼没，“我在家。”
“我在Poison Pub，能出来吗？”
顾奕看看时间：“能。”
“好，那我让人去接你，他到了我给你信息。”
挂了电话，顾奕猜测云织估计遇到了什么大事，一般她遇到事前，总是会去酒吧喝两杯，然后打电话叫上顾奕去找她，顾奕已经摸透了她的规律。
没等到云织的信息顾奕就出了家门，她想着出门清净一会儿，可没想到刚出来，一辆白色轿车就停在了家门前。
车窗下来，露出一张男人的脸，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眉清目秀，身上一股商界精英的气息，又带着些稚气。
“请问你是顾奕吗？”很清冽温润的声音，丝毫不油腻，乍一听让人身心清爽。
“你是？”
“我叫关啸，云织让我来接你的。”他笑的很干净，尤其是那双眼睛看起来特别澄澈。
“哦，你好。”她简单的应着，但要不要上车却犯了难，毕竟从云织说的那个Pub到这儿还是有些距离的。
突然，手机恰时的响起来，顾奕打开，是云织发的消息：黑衬衫，车牌XXXX。”
黑衬衫，车牌XXXX。
还真是云织派的人。
上了车的顾奕从头到尾没发一言，她安静的看着街边倒退的树影，车后镜映出关啸的脸。
“你警惕心蛮强的。”关啸率先找话题聊，清澈的眼睛看向前方。
“出门在外总要小心点。”
她应着，注意到副驾驶座上还放着一件西服外套，看来他是刚下班就和云织碰了面。
“听云织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
顾奕看看他，简单一笑算是回答。
见她似乎不愿意说话的样子，关啸也不勉强，轻笑一下将车开的飞快。
窗外的冷风呼啦一下灌进来，把顾奕的长发吹得飞。她把碎发别到耳后，忍不住开口问他：“你平时开车都这么快吗？”
“抱歉。”听她这么说，关啸有些尴尬，于是细心将她的窗关小了一点，“其实没有，我只是担心云织，怕她一个人在酒吧呆着不安全。”
顾奕恍然，怪不得她刚挂下云织的电话没多久，他就到了。
看来云织这次找到了个好男人，是真的关心她的男人。
3.
吧台的一角，顾奕终于见到了两个月未见的云织。
她穿着黑色的丝绒短裙歪坐在座椅上打电话，黑纱若隐若现的遮着美腿。微醺的脸上充斥着不耐烦，嘈杂的人群里，她听到她喊：“少他妈废话！是爷们就好聚好散！别他妈啰嗦！给你一分钟，想想怎么跟我说拜拜！”
“那你们先聊。”关啸示意一下，转身走向另一面。
顾奕目送他走远，然后坐到打电话的云织身边。
“你来了，熙乔。”
“发生什么事情了，突然喝这么多。”
“你不懂熙乔。”云织笑着，虽然醉着表情却异常闪亮，“我恋爱了。”
“恋爱，你不是每天都在恋爱。”
“不，这次是真的。我爱了一个男人。”
顾奕有些惊讶，她知道云织从小身边就不缺男人，她可能同一时间交往着七个男朋友，但是她还是第一次亲耳听到云织说，她爱上了一个男人。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一个人吗？”
“谁？”
“一个给我借过钱的记者。”
“你是说，你之前在《The Australia》有过一面之缘的记者？当时你群发消息谎称自己病了要借一万刀，没想到最后就他借了你钱，然后你良心不安去报社找他还钱的时候，那记者却突然从报社离职的那个？”
“没错。刚才接你的人还记得吗。”
“关啸？难道，他就是那个记者？！”
“对，看来你们已经认识了。”云织笑着，笑出了幸福的眼泪，“你知道我的熙乔。从我来到澳洲的那天起，我就没憧憬过幸福。你我都是被上帝遗弃的人，所以我们得自己爱自己才行。我不想再错过他，我要和他在一起。”
顾奕拿起吧台上的酒瓶倒上一杯酒，沉默半晌说：“你们是怎么遇见的。”
“上次，杜氏上市酒会那天。”她说着，突然顿了一下，然后又接着说，“我在杜氏外面的餐厅，遇到的关啸。”
“他做什么的你知道么？工作靠谱吗？”
“姐妹，我真爱一个人，不在乎他有钱没钱。不过幸运的事，据说他在杜氏还是个部门经理。”
“他什么职位我不管，总之一定要踏实，而且要对你好。”
云织笑着揽过她的肩膀，把脑袋靠在她头上：“我知道，熙乔。”
顾奕垂下眼帘浅笑，沉默许久后才开口：“他知道你的过去吗。”
云织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知道，但是。”她醉眼惺忪的找到人群里的关啸，然后满眼爱意的看着他说，“我也不打算让他知道，但以后的日子里，我都会好好爱眼前这个人。今天起，我的过去全部死了！”
云织举起杯大喊一声，顾奕看着她忽然眼睛发热，忍不住拿起杯子和她碰杯。
“这大概是我今年最开心的一件事了。”
“姐妹，以后你还会有更开心的事。譬如放下聂江辛这棵歪脖子树，你会发现还有一片歪脖子树。”
顾奕嗔了她一眼，然后耸肩道：“我觉得我最后得相亲去了，一个不成相两个，最后次数多了相亲的都互相都认识了……你说，‘亲’友团是不是就是这么来的？”
“去去去……净说些冷段子。”云织笑着，顾奕也笑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心却是甜的。
笑够了，云织趴在桌子上看她，忽然认真的一字一句道：“顾奕，请你务必幸福。”
顾奕也趴在桌子上看她，将手放在她的肩上：“云织，也请你务必幸福。”
几杯酒下肚，不知不觉，外面的月亮已经高高地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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