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铁——归来的少年》抽筋兔的猫步

12、第 12 章

　　路加德——与这个星球同名的迪尔斯联邦的中央政权所在城市，当为迪尔斯联邦大多数星球提供光能热能的恒星挂在城市中的女王宫邸那边时——Peter心里擅自把那边称作是西边，因为在这之后这座城市就会陷入到黑夜中，路加德星球会像地球一样公转的同时进行自转，把自己的另外一面袒露在恒星的照射下——每当这个时候，隶属联邦最高军事中心的一幢大楼里的某一个房间，总是充斥着拳脚相交击打的声音。
　　Peter被撂倒在地，刚刚想搭上安格里的手借力起来，房间里突然毫无预兆地传来了一个声音，“Peter进步神速啊！”
　　Peter一听，当即兴奋得完全不需要借力就从地上鱼跃而起，“乌娜！”他还想寻找扬声器和摄像头的方位，下一刻房门就悄无声息地滑开了，乌娜笑吟吟地立在门前朝他们打招呼。她受的伤和Peter相比要轻很多，不过不像Peter这样有强悍的变异基因支持，两人出院的日期差不多。一出院Peter就被送来到这里，刚刚开始的时候是恶补迪尔斯联邦的各项知识，进行轻度的体能修复训练，之后身体越发板实了，就进行星际航行训练，并跟安格里学习高深的格斗技术。而乌娜在把他和Ned他们送到军事中心后，即不见踪影，且音讯不知，Peter在一次见到乌娜的爸爸时，询问了才知道乌娜有重要的事情要办，至于是什么事情，将军没有明说，Peter也不好意思问，怕一不小心触到机密问题让人家为难，不过他对于联邦没有任何人情味地强征自己还很虚弱的朋友去做牛做马是颇有微词的。如今时隔三个多月，再见到乌娜，真的是惊喜交加，兴奋地跑到她身边，“你回来啦？瘦了好多了，任务还顺利吗？我好久没见你了。”
　　他连珠炮似的问题让乌娜笑意更浓，“我倒是经常在视频上见你，本来你的航行技术、格斗技术每天都有进步就已经够让人开心，谁知道原来迪尔斯语也那么流畅了。”
　　要知道Peter再见到乌娜之前可是被撂在地上的，如今听到她的赞扬有点不好意思，“安格里很厉害，我没有一次不是被他撂倒的。”
　　“噢，Peter。安格里可是我们联邦最负盛名的格斗大师，多少人想被他撂倒都没有机会呢，更别说你还在他的手底下坚持了……”乌娜抬手看看手腕上的通讯器，“三分四十五秒。”接着点开通讯器的按钮，调出虚拟屏，在上面投影了一组呈上升态势的数据。
　　Peter一看，脸更加红了，“你竟然还把我每次被撂倒的时间给记下来，弄成数据？”
　　乌娜被Peter害羞的样子弄得越发开心，还搭住他的肩膀拍拍一副知心姐姐安慰自己亲爱的弟弟的样子。来到迪尔斯联邦的将近五个月时间里，拜他们强悍的饮食结构和科学的体能恢复锻炼所赐，Peter的个子已经猛地窜了窜，然而乌娜还是具有完全的身高优势，拍完肩膀后觉得这个高度用来搁自己的胳膊特别顺手和舒服，于是顺势亲热地搂住他，“感谢这组数据，不然我们怎么会知道Peter可以用短短的五十三天的时间就由在安格里手下走不到半秒，到坚持了三分多钟的质的飞跃呢？安格里，你说是不是？”
　　安格里也笑着点头称是，“Peter很有悟性，也很好学，是个好学生。”作为联邦首屈一指的格斗专家，他被派遣训练，教授过很多的人，多少体格比他还健壮的学生在整个学习的过程中都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进行时间长短不等的休养。Peter和他们比，体型上就完全不占优势，自然避免不了总是被撂倒的命运，不过这个少年凭借自己异于他人的体能，总是能在倒下之后再站起来继续坚持，并且还慢慢延长了自己的抵抗时间。而且他发现Peter明明随身携带着很灵巧的武器，只要凭借自身令人咋舌的力量配合那出人意表的武器，慢说拖延时间，说不定可以反过来把他撂倒。然而Peter却一次都没有这样做，而是认认真真地跟着他学习格斗技巧，等课后才自己尝试将所学的技巧和武器的收放结合起来。这让他觉得自己的格斗艺术很受尊重，在一次偶然撞见Peter自己一个人摸索着进行融会贯通时主动给予指导，从专业的角度提供了更加简洁有效的思路，而Peter也完全没有辜负他的指导和付出，因此他此时的称赞也是发自内心。
　　乌娜的格斗技术也是师承自安格里，对自己的武术导师很是了解，自然也知道他说的不是场面话，因而很得意很骄傲地拧头看身边的Peter。
　　Peter如今在迪尔斯是作为英雄和传说而存在，Ned每天都和他说现在外面又有哪些关于他的周边，可是他心中始终还是那个普通的纽约皇后区中学生，对于称赞和殊荣很不习惯，连忙询问乌娜执行任务期间的趣事。
　　乌娜是出去办事没错，却不是联邦政府派给她的任务，个中的辛苦，她也并不想说给这个傻乎乎的少年听，不过她知道他只是单纯地想转移话题，就笑着遂了他的愿，说明来意，“趣事可以以后慢慢说，我找你有重要的事情。”说着用询问的眼神看安格里，安格里很爽快地提前下课。
　　三人从训练室里出来，一起走了一段，两人挥别了安格里，乌娜让Peter联系其他的伙伴，到军事中心的喷泉广场集合。Peter依言照做了，发出去的信息得到了Ned的秒回，表示等过十五分钟星际学下课后立刻和其他人赶过去。乌娜在旁边看了，对于居然有人敢在声名在外的奥利安诺教授的课堂随时把玩通讯器感觉很是新奇，Peter重心倾斜向格斗训练和航行训练以来，也会利用每晚休息前的时间用通讯器观看当天教授的上课录像，完全能够感受得到那种突破虚拟屏的严厉，这让他自己一个人在深夜里也不由自主地认认真真听课，然而Ned一直都是是那种随意开小差也可以拿高分的学霸，似乎也不怵这教授。
　　乌娜对于Peter各赋异秉的伙伴们特别服气，甚至觉得他们每一个都比一眼就能读懂的透明Peter要有趣多了，“你那个小伙伴现在有没有学会更多的话啦？”
　　“还是只会那一句‘I am Groot’。”
　　“我听爸爸说他之前似乎和你们闹别扭来着？”
　　说起这个Peter既无奈又好笑，“Michelle和Ned认为Groot之所以这样是有语言障碍，带着他去看了很多医生，Groot发飙把医生的办公室砸了，之后三天没有理我们任何人。最后还是你爸爸的一个朋友说他在星际流浪者的游记里看过里面记载了有些星球上的生命只会说一句话，而这句话可以表达所有的意思，我们才知道是误会Groot了。不过虽然Groot原谅了我们，我们却还是没办法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也许等找到星际流浪者就好了……”
　　星际流浪者是传说中的在一个离迪尔斯联邦极为遥远的星球上的一支队伍，他们以浪迹于各个星球为乐，看似浪荡，却比很多强大政权支持的正紧星际研究所要看得更深，看得更远。迪尔斯人最后一次惊鸿一瞥星际流浪者的踪迹已经是几代人之前的事情了，如今只有非主流的文献留下来，为某些极为博学杂学的人所知晓。这是研究所的专家在无可如何的情况下给出的唯一的一条算不上道路的道路。Peter如今把找到星际流浪者当成自己的任务，却也知道这条路渺茫得像在迪尔斯根本看不到地球般看不到方向，因而在说到这个时他的声音慢慢地低下来，直至无闻，本来偏向乌娜的脸也转而对着地面，乌娜只能看见他快速运动后慢慢平息下来的雪白侧脸。她知道他是想尽量掩饰自己的窘态，不让自己的近乎绝望的心情影响到身边的人，这样的贴心对乌娜却毫无用处，她可以真切的回忆起四个多月前，当Peter得知自己的伙伴和星际研究所里最杰出的专家穷尽所有办法，仔细翻找了研究所过往的所有星系资料，却始终没有找到他们的家的方向时，他长久的空白后回过神来，蓄满泪的眼睛里含着迷茫无措，却一遍一遍地重复自己回家的信念的样子。就是因为那副她无法忽视忘记的样子，让她一出院即拖着还很虚弱的身体东奔西走，直到如今，她终于有那么一点底气给出安慰，“Peter，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