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历史4.0] 一念花开》叶绯

4、叁

　　我看着剧本，就像看着我的过去。
　　只是这段过去被强硬的抽离出来，显得太过突兀，美好的太过牵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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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夕]
　　秋之祭前夜，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站在记忆中未曾有过的独特建筑旁，眼前是个冷冷的白衣少年。
　　你这身装束，很好看。他说。
　　那是日番谷队长么。
　　我不清楚。
　　只依稀记得梦里白色的衣襟越来越远，而我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身后涌起漫天的大火将我吞噬，直到我眼里只剩那个从不回首的背影。
　　火霞满天的时候，我又想起了故园里那树照眼樱花。

　　然后我醒了，此时已是清晨。
　　我静静的站在梳洗台前，冷水扑上脸颊的时候，耳边仿佛又听见了枫野家的葬歌。
　　我想，梦里的我，大概是死了吧。
　　但那终究也只是梦里。

　　理理衣裳，我悠悠的踏上去十番队的路。清晨的所思所想，已然忘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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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之祭]
　　傍晚，我画好妆换好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很久以前那个樱花摇曳的日子。

　　凡是贵族的公主都是要盛大的出嫁的。只是再怎么盛大，也换不来一段好姻缘。
　　枫野族曾替我定下一门亲事。
　　我身着华裳踏离枫野家的宅院的时候，那五月鸣蜩的阳光温暖的刺眼，透过院旁柳坞交错纵横的洒在地上，斑驳的有些苍凉。我不记得当时心中作何感想，只记得我临行之间最后一次回头，映入眼帘的是绚烂的漫天樱花雨，凌舞不歇。
　　那时我以为，这便是诀别。
　　那时我以为，此去经年。
　　可我错了。

　　镜子里凤冠霞帔的人儿眼角似乎有泪光闪闪。
　　我流泪了么。
　　可是为什么呢。明明没有什么值得伤悲的。
　　也许，是错觉吧。

　　幕布拉开，台下掌声雷动。
　　整部剧并不是很长，因此剧情发展很快。短短几幕的时间，剧中的我便已踏上远嫁之路。
　　日番谷队长扮演的是我的死神侍卫，我只要侧眼一瞥便可以看见他清晰的侧脸。
　　即便是戏中，他都还是不曾失掉那份冰雪一般的清冷气息。
　　印象里的日番谷队长，一直都那么冷，冷的彻骨。

　　这反倒让我想起了我出嫁时那个气喘吁吁而来的侍卫。
　　我忘记的那个侍卫的名字，但却记得他的容颜。
　　额角不断淌下的汗珠，微喘的气息，他就这样一身黑衣拦下载我远嫁的车。
　　那时，他说，玖公主，快回去吧，出事了。
　　我只记得我当时怔了怔，一把扯披在身上的摩柯曼珠沙色的外袍，匆忙扯去几个最为累赘的头饰，便一路奔跑而去。
　　我预料到了最糟糕的结果，却没想到这竟会成真。

　　“公主，宅邸已到。离吉时没多少时间了，还请公主快些。”
　　日番谷队长，不，应该是我的护卫，这么对我说着，面部没有一点表情变化，还是那样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万年冰山模样。每每排练的时候练到这一情节，我都会深深觉得，这部剧里最崩毁的部分绝对是队长的表情。
　　我提着朱色的外袍，稳步上前。两侧分列一排护卫整齐的蹲下：
　　“属下恭送公主。”
　　最后踏入宅邸的那一刻，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可是除了缁衣的属下，我什么也没看到。
　　远处灯笼里的烛火微红，晕开血霞一片。
　　然后，全剧终。

　　可我的思绪却不能停止。
　　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勾勒出一幅画面，傍晚红的微醺的落日余辉下，一身朱色衣袍的我面容仓皇的冲进死寂的偌大宅院，又仓皇的在两具喘息微弱的苍老躯体前屈身蹲下，眼前的世界在那一刻仿佛不再具有纷繁的色彩。
　　满眼，都只有一片摩柯曼珠沙似的鲜红。
　　满树的薄樱，不再只是红的像血。

　　“我是护廷十三队派来调查此事的，希望你能配合。”
　　我狼狈的抬头，看见一身亮眼的队长白麾。

　　[我们的相遇停在初见季节，樱花如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