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林先生》三度半

2、第二章

　　叶蓁的失眠不想将原因归结在林书墨的身上，固执的想着自己是因为时差，所以才会在大清早的出现在褚扬的家门口。
　　“怎么这么早？”褚扬穿着睡袍打着呵欠，看着叶蓁，昨天晚上也不知道谁说的，太累了，今天不知道几点才能起床，现在看来，叶蓁大概对自己的战斗力有些不了解。
　　“就醒了呀。”叶蓁往褚扬的身后瞧了两眼，想着会不会出现一个粉红佳人什么的，他可是有前车之鉴的。
　　“没人。”褚扬一脸黑线的侧着身子方便叶蓁进去，“你坐一下，我去洗个澡带你去吃早餐。”
　　“去F大旁边的牛肉面馆吧。”
　　褚扬一顿，也不知道叶蓁是哪根筋抽了，去过一次之后，就爱上了哪儿的牛肉面，去了法国之后，打电话视频的时候，也都说的是等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吃够本才行。
　　褚扬是F大毕业的，当初叶蓁的学习成绩还不错，但是高考失利了，没有想过要复读，于是选择了去法国念摄影，好在家里人都挺支持的，整整五年的时间，叶蓁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是一个挺狠心的女孩儿吧。
　　大学毕业的叶蓁在法国多待了一年，倒不是有多么喜欢法国，只是觉得自己就算背着一个“海龟”的名头，在国内要钱没钱，要人脉没人脉，也闯不出个什么名堂来，后来从法国回来，背着两个国际摄影大奖冠军的名头，一切看起来都那么顺风顺水。
　　叶蓁的第一个摄影展就在S市，为了让她好好的留在S市，康爸康妈出钱给她买了一套小公寓，当然只是付了首付，剩下的钱还是得自己负责的，背着“房奴”的称号，回国后的那一年别提活得有多累，好在还清了房款，顺便给自己奖励了一辆红色小跑，也是在那一年，叶蓁认识了林书墨。
　　“怎么了？”看着叶蓁食欲不振的样子，褚扬问。
　　“感觉和记忆中的味道不一样。”叶蓁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水说。
　　记得第一次来这里吃牛肉面，是她去法国的前一天，那时候叶蓁几乎就要把这里的牛肉面归为她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了，现在好像也就和普通的牛肉面没有什么区别。
　　“心情不一样了，味道自然就不一样了。”说起来，因为叶蓁的关系，这是他大学四年来最常来的地方，“今天回家吗？”
　　“嗯。”叶蓁应了一声，重新拿起了筷子，有些不在状态的一口一口的吃着牛肉面，“我姐让我陪她买结婚需要的东西。”
　　“结婚就是麻烦。”
　　“你想结婚还没对象呢。”叶蓁“嗤——”了一声，虽然褚二少爷身边有很多莺莺燕燕没错，可是人家心气儿高，愣是一个都没有看上，叶蓁严重怀疑是不是这人还没有忘记大学时候的白月光。
　　“我这是不想结婚，想结婚对象还不一大把一大把的。”对于结婚没有对象这件事情，褚扬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是吗，那你结个我看看。”叶蓁忍不住笑。
　　“······”褚扬白了她一眼，“要是我结婚了，就没人陪你来吃牛肉面了。”
　　“说是这么说。”叶蓁又放下了筷子，实在吃不下了，“那我也不能因为这，就自私的让你不结婚不是？”
　　“叶蓁——”
　　“好啦，开玩笑的。”叶蓁最大的优点就是识趣，看着褚扬的渐渐变黑的脸，也就见好就收了，“我在英国见着一个人。”
　　“然后呢？”
　　“你难道不好奇我见着谁了？”叶蓁看着褚扬，这人就这一点讨厌，不管对什么一点求知欲都没有，总是拿着自己是天才的事情说事儿，好像整个S市有谁不知道褚家二公子不同于凡人一样。
　　“你每天遇见那么多人，我都得好奇吗？”
　　“我遇见宋芷馨了。”
　　宋芷馨就是褚扬心里一直藏着的白月光。
　　褚扬都没有追到的人，必属精品。
　　“是吗。”
　　就这样？是吗？
　　叶蓁看着一点多余的情绪都没有褚扬，有些失败，人的感情，当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自己和林书墨是这样的，褚扬和宋芷馨是这样的，说起来到真的有些羡慕康乔和褚颂了。
　　康乔和褚颂从幼儿园就在一起，两人之间的关系差不多就属于命中注定的那种，幼儿园的同班同桌，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同班同桌，大学的时候是一个学校，但是是不同的专业，褚颂只要没课的时候就会陪着康乔上课，康乔也是这样的，如果连这样的缘分都不能在一起的话，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就没什么值得相信的。
　　两个人的感情一直都很好，所有的事情都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每次见到自家姐姐和褚颂在一起，叶蓁想的总是金童玉女。
　　她就没有那个运气遇见一个“褚颂”。
　　每次回家的时候都不一样，看着紧闭的家门，叶蓁咧着嘴笑了一下，“我爸妈看来不在家，回去吧。”
　　叶蓁让褚扬送她到市中心，他毕竟也还有自己的工作，不能每天都陪着自己无所事事，睽违半年的在S市闲逛，心境似乎也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只是当初陪着自己闲逛的还有一个林书墨。
　　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叶蓁看着橱窗里的自己，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不知道别人分手了是不是和她一样，这样念念不忘，要不······
　　还是算了。
　　林书墨呀林书墨，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你怎么就不能说一句喜欢呢，哪怕只是喜欢对吧，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也不知道哄哄，说两句好听话的她就回心转意了，可是当初走的时候，林书墨除了一个“好”字之外，甚至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站在林书墨工作室大门口的时候，叶蓁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并不是漫无目的的到处乱逛，原来是有目的地的。
　　叶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是因为太久没见了，还是因为看见林书墨觉得内疚？
　　跟他一起出来的是律画。
　　叶蓁会认识林书墨，其中一半是律画的功劳，当初回国接受的第一份工作，就是为律画所工作的杂志社帮忙拍摄照片，那是唯一的一次合作，刚好拍摄的对象就是林书墨，林书墨是业界很有名的建筑师，可是在那之前，叶蓁一次都没有见过，不管是在网上还是在杂志报纸上。
　　褚扬说自己孤陋寡闻。
　　叶蓁不否认，这个世界上她感兴趣的事物太少了。
　　“叶小姐回来了？”律画瞥见了刚刚过躲到角落的叶蓁，看着林书墨，不由得有些苦涩，他和叶蓁分手，自己当然是最高兴的，可是这半年来林书墨的变化是有目共睹的，现在叶蓁回来了，林书墨会不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律画其实并不希望林书墨变回以前的样子，现在这样就很好，现在这样，让她至少有一点点的信心可以让他爱上自己，如果林书墨是以前的样子，大概会和以前一样吧。
　　他们认识快八年了，在林书墨的眼里，自己和旁的什么女生几乎没有任何的区别。
　　当初林书墨和叶蓁交往的时候，律画就想着，只要林书墨觉得幸福就好，可是半年，只有半年他们就分手了，那时候，律画想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是真心实意的想要陪在林书墨身边的，现在，一切都还没有任何变化的时候，那个叫叶蓁的女孩儿又回来了。
　　“你知道吗？”律画看着林书墨问。
　　“嗯。”林书墨看着叶蓁躲着的方向，应了一声，“你在这里等我一下。”说着已经向叶蓁躲着的方向走去。
　　律画看着，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有些难受。
　　有些尴尬。
　　叶蓁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和林书墨时隔半年的重逢是现在这个样子，低头看着雪地靴的脚尖，因为自己的偷窥而有些不好意思。
　　“好久不见了哈，我、我先走了。”叶蓁略过林书墨准备要离开，心里讪讪的。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知道叶蓁是昨天回来的，可是只有这样他们才有共同的话题，这半年他想了很多，当初叶蓁和自己分手的原因，如今叶蓁回来了，如果还有可能，他很想挽回叶蓁。
　　“昨天回来的。”叶蓁看着林书墨，咧着嘴角笑着，说实话······有些假，“你还有事吧，我先走了，有时间再见吧。”
　　“蓁蓁······”
　　“我先走了，再见。”
　　叶蓁不知道林书墨想要说什么，好不容易见到了，现在什么话都还没有生活，就要走了，叶蓁转头看了一眼林书墨，停了下来，“林书墨。”
　　林书墨看着她。
　　“这半年，你好吗？”
　　林书墨看着叶蓁，有些失落，“嗯。”
　　“我，这半年很想你。”
　　林书墨看着叶蓁的背影，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就连律画走过来的时候，都不知道。
　　“书墨哥，走吧。”
　　“好。”
　　一路小跑，叶蓁一直捂着自己心脏的位置，为什么那么难受呢？
　　凡尘。
　　褚扬的咖啡馆，三年前转让的，因为喜欢那个名字，褚扬也就没改，就延续着以前的名字，已经三年了。
　　“不是要逛街吗？”褚扬抬头看了一眼趴在吧台上装死的叶蓁，“怎么有时间过来。”
　　“褚扬，我今天看见林书墨了。”
　　“你去找他了？”褚扬给叶蓁热了一杯牛奶，对于她要去找林书墨的事情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叶蓁那么喜欢林书墨，就算分手了，怎么可能做到真正的放下？而且还是初恋诶，虽然叶蓁真的很不靠谱，可是对待感情的事情，比任何人都要认真。
　　爱情、爱情，一旦真的爱上了，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
　　“你们说了什么？”褚扬不是喜欢八卦的人，可是叶蓁对他到底是不一样的，希望自己得到幸福，自然也希望叶蓁也能得到幸福。
　　不过褚扬显然忘记了，自己比之叶蓁还不如。
　　“我说，我很想他，这半年来每天都在想他。”
　　“······”褚扬看着叶蓁，不知道应该说她有心眼还是应该说她是个缺心眼的，“既然放不下，就试着挽回。”
　　“我跟你说过当初我们分手的理由吧。”叶蓁的手指一点一点着装着牛奶的杯子，“当初就是因为感觉林书墨不喜欢我，才分手的，你也知道林书墨那个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所以呢？”
　　“以前是我追的他，要是林书墨心里真的有我的话······”
　　“你想等林书墨追你？”
　　“有可能吗？”叶蓁皱着眉看着褚扬，其实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不知道要等多久的时间，或许永远都等不到也说不定，林书墨身边有那么多的美人，尤其是律画，当初他们还不是情侣关系的时候，律画就对林书墨垂涎已久，现在恐怕更甚。
　　“你知道林书墨看着是个中央空调，其实心里门儿清着呢，你看见他对谁更好一点了？”
　　“没有。”叶蓁想了一下说，她认识林书墨时间也不短，看着他温文尔雅的模样，心里有多冷清，就连朝夕相处的自己，都不知道。
　　“你还真是个小没良心的。”褚扬白了她一眼，“我可从来没听过林书墨对谁像对你那样，有求必应的。”
　　“你觉得林书墨喜欢我？”
　　“我什么都没说。”褚扬撇了撇嘴，叶蓁的一生就是太顺风顺水了，不管是当初去法国学摄影还是回S市开工作室，每次参加摄影比赛，哪次不是拿金奖的，这会儿就应该受点挫折才好。
　　“蓁蓁，半年的时间够了吧？”
　　“什么？”
　　“林书墨如果半年内没有向你表达感情，就放弃吧，这个世界上也不是只有林书墨一个男人？”褚扬看着叶蓁，“要是实在不行，咱俩结婚不就得了。”
　　“······”叶蓁白了褚扬一眼，她倒是挺喜欢宋芷馨的，怎么可能和宋芷馨抢男人，而且······说白了，褚扬还真不是她喜欢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