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之神君养猪记》风烛影

6、第 6 章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被紫日神君横腰抱起。透过神君迎风飞舞的黑发，我能看见他棱角分明的下颚，和微动的喉结。
　　“告诉凤真，别太放肆！今天算帮他清理门户了，望云山，休想再染指！”紫日神君横眉冷竖，眼神又凌厉了几分。
　　仙官站在一堆被打得七荤八素的武官中瑟瑟发抖：“是……是，紫日神君的话我一定带到。”
　　紫日神君淡漠地看了仙官一眼，神色中掩盖不住的鄙夷，背上的仙剑自动出鞘，在空中挥舞片刻，山下便传来“嗖嗖”几声，竟是将结界全数破了。他抱着我的双手紧了紧，召来一片祥云，在仙官畏惧的目光中踏云而归了。
　　虽然有点不爽——明明是在我家我却像落荒而逃似的，但看着神君坚毅的目光，我还是没敢问出声。一路上神君一直保持着横抱的姿势，我又紧张又羞涩，生怕和哪位仙官偶遇。紫日神君却全然不在乎，还偏挑大路走。
　　“紫日神君好。”两个仙阶颇高的仙官正好路过，颔首向紫日神君行礼，虽然隐藏得很好，可我还是看出了他们眼中惊讶与兴奋，怕是紫日神君抱着女仙驾云的消息，很快就要传遍仙界了。
　　紫日神君没有理他们，自顾向前行进。
　　“神……神君……”我颤抖着声音说道。
　　“没腾过云吗，身体抖得这么厉害。”紫日神君双眼平和地看着前方。
　　“腾过……”我小心翼翼回答，“这是……”
　　目下所及，是一幢金碧辉煌、碧瓦朱甍的神殿。
　　这居然是紫日神君的神殿！天啊!我听承锦说过，紫日神君不喜热闹，独居数千年，近五百年更是无人得见本尊，他的神殿常年被仙界评为“十大神秘仙府”之一。现在他这是……要带我进去吗？
　　紫日神君抱着我，穿过长长的回廊，迈上九重玉阶，便到达了仙气缭绕的神殿。目及之处，皆是各种陈列的神兵法器，有的只在古籍上有记载，有的甚至只在传闻中听过，看得我眼珠子都直了，眨一下眼睛都感觉很奢侈。
　　紫日神君并没有停下，而是径直走进内室一间略显朴素的房间。我被轻柔地放在一张床上，由于背上的伤我只能趴着。环顾四周，我发现这里是神君的卧房。除了一张床之外，墙角立着三个高大的红木书架，第一个书架上放着各种瓶瓶罐罐，弥漫着淡淡的药香，第二个书架上陈列着各种古籍宝典、仙法秘术，第三个书架上，密密麻麻的琴谱乐集中，夹了一本《母猪饲养指南》。
　　四面空旷的墙上只挂了一幅画和一幅书法，我定睛一看，所挂之画竟是当年孟衡作的那幅望云山图！而当目光转到书法的时候，我不禁老脸一红，那幅书法的字迹十分眼熟，而且只有两行字——“不经尘世万般苦，怎为九天光明神”，被精心裱制挂在墙上，隐隐能看见卷轴四周上等素绫里埋着的缕缕金丝。
　　我正心想这是怎么回事，紫日神君轻轻扶起我的右臂：“脱掉！”
　　见我犹豫，他摇了摇刚从架子上找到的药瓶：“上药。”
　　我才想起来自己伤得很重，都怪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让自己分了心，可对着紫日神君脱衣服，还是十分难为情啊。
　　“你哪里我没看过，不用害羞。”紫日神君道。
　　话是没错，不过那是我在现出原形的时候啊，看来紫日神君什么都记得。我满脸通红，神君的命令又不敢不从，只好慢悠悠地变回了原型。
　　神君殿内的灵药果然药效惊人，怪不得大老远的神君也要把我带到这里来，明明刚才还半死不活的我，涂完药已经舒服了很多，精神放松了下来，居然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我仍然趴着，可是已经恢复了人形，穿戴整齐，还盖好了被。
　　“衣服是若宵帮你穿的。”紫日神君挥了挥手上的剑，若宵是他的仙剑的名字。
　　我长出了一口气，同时也为仙剑的功能感到震惊。
　　紫日神君转身要走，我连忙叫住他：“神君！”
　　紫日神君原地站住。
　　我是个能被好奇心害死的人，小时候如果祝承锦偷偷瞒着我什么事，我一定薅着她的头发打到她说出来为止。今天紫日神君过来救我，还带我回了他的神殿，墙上还挂着我写的字和他画的画……我感觉自己快被好奇心折磨疯了，脑中想过无数种可能性，可哪一种才是真相？真相我又是否敢承受呢？我不禁问自己，祝承染，你真的敢问出口吗？
　　紫日神君见我欲言又止，似乎猜到了我要问什么，薄唇微抿，沉吟半晌，只轻轻吐出四个字：“如你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