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槐城》江边扫雪

14、第十四章

　　“……我的父亲参军去了沈阳，认识了我的母亲，我母亲是沈阳人，她的家人都在那里，父亲转业然后和母亲结婚一起回乡。”
　　“说起来，你还是半个沈阳人呢。”
　　“是了，你去过沈阳吗？”
　　“去过一次，拍外景。你一定去过了，姥姥家吗！”
　　“嗯，我也不知道过去多少次了，对那里很有感情，我小时候我一岁母亲带我回娘家，我父母喜欢沈阳，也许我老了也去那里定居……”
　　温和的风听到两人说起少小和童年，大学时光……
　　…………
　　窗前他一站就是三刻钟，半阴半晴，有很多天没有下雨了，回来的路上草树在风中摇摆慢悠悠有点打不起精神，就如今天早出晚归的他，黄昏渐上，桌上长条黄瓜海蜇安静在盘子里，锅上烤的面包香气溢满房间，面包从超市移到这个房间里有三天还是五天，他忽略了过期时间，摆时针指向七时，一个声音响起，你也应该找个女人了。
　　灯下他抱臂沉思，对生活的向往，对工作的热忱，之外，感情问题还是没有归属，宁肯空缺，也不想有人随意走进。
　　画面回到昨天，和李涛走在槐花下，李涛笑言，“每天来来去去，身边美女如云，帅哥你难道不动心？真不知道你的心里想什么呢？”
　　“只要是对自然热爱之情，美的事物，景物，没有人会无动于衷，如美女，欣赏，不会心动。”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这个时候的陈小嘉还不明了自己的感情方向，潜意识里，那个背影时时在心里，从未片刻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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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的，只看你的作品以为你的武器装备多么的精彩绝伦，美轮美奂。”
　　“看上去古朴，貌不惊人吧。”
　　“有点朴实，不失精致厚重。”
　　“身无长物，身边只有摄影机不离不弃了。”李涛将干净的毛巾细致的擦拭摄影机。
　　“有他陪伴，所以呢，你还不是太孤单。”两个人坐在山坡路边。
　　“这句话说的很是。”目注镜头，他笑一笑。
　　“这么高清，很贵吧？”注意到他的手没有离开摄影机，黎晓风轻轻抚摸，象是抚摸心爱的物品。
　　“3.999。我们三人同时下狠心罄尽了全部的家当，梦里都想早一天拥有了，如果只买一部，要多加一万。”李涛又想念起陈小嘉，杨照了。
　　“为了所爱，当然慷慨，气魄。”黎晓风心里一热。
　　“拍心中所想，所见，珍留下无比珍贵的镜头，乐在其中。节衣缩食，精神愉悦充实，觉得自己很富有。”
　　“心中有爱，有大境界，所以内心盈满富足。”她听得感动，想起了，第一次遇到李涛专注的拍摄的画面就已经深深的打动到她。
　　李涛目不转睛捕捉云层浮动，游散，会聚。黎晓风跟随他的目光，想象不出来他还聚精会神做什么，云海抓拍到镜头里不就可以了吗？等到他的作品呈现在她眼前，就会释疑了，现在不去打扰他的专注，她跑到草丛里采摘野花。
　　忽而阴云大作，大风飞起，雨来得迅捷。
　　“晓风，下雨了。”李涛只顾包裹摄影机，全身湿湿的，黎晓风跑过来，看到他淋湿雨，不停的笑。
　　“还笑我，你不是也淋湿了吗。”李涛递过自己口袋里的手帕。
　　两个人任雨飞扬，含情对视，笑。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是淋湿雨，也是很开心……
　　………
　　刚和杨照照面，陈小嘉就忍不住大吐苦水。
　　“……唉这个小女人，春风化雨热情洋溢，我真是受不了。”
　　“这人长得帅吧，春和景明就是引人入胜，我这犀牛望月人，就没人怜香惜月了。要是我，是求之不得辗转反侧呢。你呀，是怎么想的？人家青眼相看，还这么苦恼，茗茗也不是闲的没事做，这飞飞，那飞飞，还不是看中你的帅气正直和工作才干，你还什么可苦的，亭亭玉立，重要的是她家境好，你看她的车没有，几十万呢，我说，你脑子一根筋呢，转不过弯来，美人投怀送抱，你还当是苦差事了，仓惶逃窜，这愁眉拧的，哈哈，病得不轻，你。又怎么了这是？”
　　“追着我去北京看音乐会，我哪有兴致陪她飞来飞去。”陈小嘉叹气。
　　“这等好事为什么找不到我？吃一顿大餐，住五星酒店，水软山温，美人相陪。美哉了。”
　　“听起来你倒很向往？”
　　“茗茗不是又向你眉目传情了吗？你小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说你什么好呢。”杨照捶足顿胸。
　　“看你垂涎的样吧，没出息。捶足顿胸什么？”
　　“我还是小少年，当然有一颗蠢蠢欲动的心。”
　　“你这话说得哗众取宠了。”
　　“说真的，茗茗高傲的心，一见到你帅哥你，就被摧枯拉朽了。这能怪她吗？但是她滴水穿石的精神值得我学习。有了这精神才能无有不成功的。可能我们身上就是缺少了这个坚韧。”
　　“醒醒吧你，到站了。”
　　“还，郁郁不乐什么？和茗茗结了婚，燕语莺声，锦衣玉食，还用你四处奔波吗？茗茗的豪车不就是你的吗？我说你，脑袋不开窍。千帆侧畔，万壑争流，你思想观念落伍跟不上这个时代了。”
　　“看来你固守的心结是解不开了，晚饭去哪解决？前面的拉面行吗？”陈小嘉想岔过这个令他头痛的话题。
　　“你不用左顾而言他，你就是跟不上时代了，不过，咱吃什么面？又是面？”提到吃，杨照还是眉飞色舞。
　　“你想吃什么？前面的烤鱼自助？同事说我说话可是没有海蛎子味。”
　　“也是啊，我女朋友说她原来会以为定居海城会以海鲜为主呢，咱还没有入乡随俗，吃什么自助，有混沌吃就是幸福了，哈哈，等明天发工资，我去商场取回看上的那件T恤，再风流倜傥也不能穿寒酸了，你看看我这古典衣服，有百年沧桑气息了，明明我秀色可餐，古老的看把我的魅力都遮掩了。”
　　“风流倜傥秀色可餐，你怎么不说倾国倾城呢。真的古老就极具收藏价值了。”陈小嘉笑。
　　“也是啊，到了，我要大快朵颐，你吃什么？这么多食客呢？快找座位。不知道的还得纳闷，帅哥还没人让座啊？”
　　陈小嘉只是笑而不答。
　　“不是，我得问明白，谁请客啊？”杨照大厅逡巡。
　　“当然是谁最后放下筷子，谁请了，这还用问吗？”
　　“不会吧，你就不能大方点吗？这样你的美好形象会持续到明天早上……”杨照看到有人刚起身，马上走过去占座。
　　…………
　　黎晓风的父母照例每个周末去奶奶家了，要早出晚归，李涛和黎晓风有一天不被打扰的时间在一起。
　　李涛在厨房做饭，带来的鱼炖在锅里，热气腾腾，青菜洗净，他回到她身边，静静的看着她。黎晓风在电脑前工作，她指挥若定分派任务气势如虹。用时一小时分派了任务，然后是他听话温顺的小女人。
　　空气里缕缕温情和着花香散射开来，溢满心怀。
　　他的手上是她小时候的照片，少年到现在，她依旧是清新脱俗的模样，青涩的样子，小学生的样子，他都细致的看下去，每一个都喜欢，他喜欢她笑的阳光明媚。
　　四目深情相睇，手握在一起。两个人不时的相对一笑，安静的享受爱的温情。
　　“你工作了一个上午，疲累了吧！”
　　“嗯，有点。”
　　“歇一会吧。”他上前轻捶她酸酸的肩部。
　　“谢谢！”
　　“谢什么，举手之劳。”
　　午时，她不用工作，享受他的手艺，她微笑的看他厨房和客厅温和的来去，桌上是他满满爱的供养，满室飘香。
　　“开餐。”他她的心里柔情缱绻，她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嗯，削皮的菜，吃起来清脆。我妈妈不这样做。”黎晓风品味起来。
　　“我习惯用苏打泡过再洗水果和蔬菜，化肥农药残留的少，水果尽可能的削皮，蔬菜也要削皮，黄瓜、西红柿、茄子等残留的化肥农药洗不干净。”
　　“长知识了。以后我会常用苏打。”黎晓风温柔的递上毛巾。
　　下午，他静静执笔，即将完成素描，他的笔下，她岁月安好的姿态，流动着感人至深的美。他的美于她的美，相得益彰，静态的呈现在两人的眼睛里。
　　说好了明天他们要出去玩，今天要赶进度，这个安静的下午，彼此彼此，心有灵犀。
　　他泡好茶呈上，两人慢慢品啜唇茶的暗香还有爱情的清芳，他专注的看她的眼睛，那里面有深深的柔情。
　　爱情不需要告白，不需要语言，彼此心领意会。
　　“院子里的花开过了，我回来没有来的及观赏，只有待明年了。人生的花期过了，没有第二个春天。”在院子的树下，她对着果树出神。
　　他明白她希望坚定他的心志，两人一起离开这里。
　　“是啊。”李涛挥不去心里的茫然。
　　晚饭后，两人相守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
　　时针指向七点，她依依不舍的送他走出小巷，挥手。
　　回望依依，他的心里满是不舍。
　　黎晓风目送他远去，脸上是幸福的笑，幸好明天两人又可以见面，又可以有属于他们的一整天的时间在一起。属于两个人的每一天都是那么的宝贵。
　　…………
　　“你看啊，伊拉克战后的情景，环境破坏，水电受到了重创，房子都破败的不成样子，老人孩子的眼睛都茫然悲戚，电到了我，因为这些图片真的是很触动人。”陈小嘉对着图片一脸凝重。
　　“科技文明再发达，我们人是很脆弱的，我要是在那里，如果说地震了，战争了，没有电不能用手机，那我们怎么办？不是郁闷死了？”高茗茗偏着脑袋语出惊人。
　　“怕什么，户外走走，养眼的景致，目不暇给，还会郁闷吗？”陈小嘉不能认同。
　　“如果停电三天，不能上网，那是很可怕的，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了。郁闷，恐慌。”
　　“有那么可怕吗？”陈小嘉笑，“今天我听的最多的就是郁闷两个字。”
　　“听听，心情不好就郁闷，不知道怎么说心情低落了，再不就是我晕、我醉、有木有？喷鼻血，夸赞就是给力，正能量，只要是个女人就称之为美女，美女泛滥就是语言泛滥，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通病……”
　　“也是。唉。不能换个新样？”
　　“你还知道感慨啊？大家不都是这样子吗？莫非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吗？”
　　“这些非正式语言热满天下，流行经典，适当引用还可以，你说他说大家说，都使用的很是至high，千篇一律成为共同使用的术语，盲从，没有新意没有思想，听得索然无味，这是一种严重的语言匮乏和依赖的现象，鹦鹉学舌，慢慢的古文化遗产都丢弃，语言精华越少，人云亦云，是不是让人有点不会说话了？越多跟风使用的错别字，谐音也严重误导小孩子，孩子们天真无邪分辨不清，哪个是正确的不正确的，作文也经常使用这些网络术语，网络语言粗鄙难听，流行盲从以为是潮流，风靡沿袭，久之不喜欢动脑筋，生硬照搬语言单调，这样下去，古文化遗产都被冷落到遗忘，我想这种现象不应该延续下去。表面上似乎是与时俱进，不分深浅说得太多了，延续陈词滥调。”
　　高茗茗被震撼了，“你说的太正确了，语出惊人，你把我说晕了，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心情不好了。”
　　“偏着脑袋，想那么多做什么？”陈小嘉笑。
　　“那是，呼呼。”高茗茗呼出一口气吹吹眉毛，脸上似笑非笑，“我是说，怎么能说出这么多高弹阔论？在意言言，是不是你读了几本书？或是吃的食物很有营养了？有美食可得想着我啊！我得养脑了。”
　　“还用我想着吗？你想吃什么吃不到？”陈小嘉说得清清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