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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等待着最寒冷的日子过去,最温暖的春天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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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着最寒冷的日子过去,最温暖的春天到来。
今晚的东区演示厅热闹非常,颜冬冬今晚愿意出现在这里已经是奇迹。学校的演示厅是各种盛会举办的场所,平时她最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地方,她自认为没有什么不同于别人才能。不过,今晚,她的死党作为今晚最耀眼的星闪耀在这个舞台,作为她的“特邀嘉宾”,颜冬冬当然“盛情难却”——看,此时不远处的身穿白衣礼服、美丽得像个天使的张雅言已经在向她打招呼了:“冬冬,这里啊!”
颜冬冬看见张雅言被众多男同学围着,不禁摇摇头,无奈的走到她的面前。
“我的好闺蜜,你终于来了。”张雅言揽过颜冬冬的脖子,向后台走去。等到脱离了男同学围成的“苦海”,张雅言小声的对她说:“你再不来我都要烦死了。”
“你就不要烦了,有男生追求还不好,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
“唉,算了,不理他们了。我都没有看见郝亦晨,马上晚会就要开始了,他还不来。”
“我看啊,你可能是疲于应付那些爱慕你的男生去了,喏,你看,那不是来了嘛。”颜冬冬向张雅言的身后点头示意,张雅言转过身去,郝亦晨一身合身的黑色燕尾服配一个黑色圆点领结和一双亮锃锃的皮鞋走了过来,冲着两人笑。张雅言埋怨到:“你都死哪去了啊,一个晚上不见你,都快上台了,等会观众还问我要我们院的院草呢。”
郝亦晨看见平日的两位好友,一个穿着白色的晚礼服,一个穿着冬日宽松的毛衣外套,一个端庄华丽却霸气侧漏,一个清新秀丽带有书卷气,笑嘻嘻的说道:“不好意思,今天来晚了,在路上遇到点事把衣服弄丢了,这不重新弄了一套衣服,幸亏我们早就排练过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准备吧。”
颜冬冬独自找了一个前排的位置坐了下来,张雅言和郝亦晨一上台主持,台下便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毫无疑问,他们是多么的受欢迎啊。颜冬冬感到欣慰,耐下心来把节目看完。
等到节目结束,颜冬冬拿着张雅言的衣服赶紧给她披上,南国12°的冬天,寒气逼人,张雅言竟不觉得冷,还嘻嘻哈哈的和一帮男生聊着天,等到人群散去,张雅言来找颜冬冬之时,颜冬冬已经在旁边的座位上看了半个小时的书了。
“哎呀,你个书呆子,”张雅言一把抢过冬冬的书佯装生气的说道:“都叫你不要整天的看书你不听,到哪都在看。刚才有几个男生问你要电话号码呢,我就说,我闺蜜喜欢安静,不喜欢别人打扰她,连交朋友也不行。我都不想我说的是实话呢。”
郝亦晨卸了妆,他知道这两姐妹在学校里颇受欢迎,只不过性情不同,但每每走在一起都吸引不少人的注意,也不便插嘴。
“雅言说那么久你冷不冷啊,你不冷我都冷了,亦晨我们走,慢吞吞的我都不想等她了。”
说着颜冬冬就拉着郝亦晨要走,张雅言便急了,说道:“好啦好啦,不说了不说了,等等我嘛。”说完,张雅言屁颠屁颠的拎起自己的包包跟上。
“对了,仲杨我怎么没看到呢?”郝亦晨问道。
“仲杨今天中午回G城了,说是有急事。”
“有急事?莫非家里出事了还是?”张雅言关切的问道。
“这倒不知道,这两天也没事,过几天就回来了吧。”颜冬冬说道。她想起今天遇到仲杨之时,看见他急切的神情,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院里的几位同学已经拿起了香槟和蛋糕守在演示厅的门口,看见三位走了出来,便招呼着过去一起庆祝,一向喜欢热闹的张雅言拉着严冬冬和郝亦晨一起过去,就在此时,颜冬冬却接到了仲杨的电话。
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颜冬冬接起了电话。
“喂,仲杨?”
颜冬冬一听没有声音,摒着呼吸听着那边的动静。
“仲杨,是你吗?”严冬冬小心翼翼的问。
“是我。”是仲杨的声音,带着疲惫的哭腔。
“你怎么了仲杨?”颜冬冬从没听过仲杨这样的声音。
“冬冬,我回G城了,没有回家。我现在在车站。我好难受。”
颜冬冬预感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回G城干什么?你为什么不回家啊?”
那边有气无力的喘着气,严冬冬更急了:“仲杨,你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啊,你当不当我是朋友啊!”
“冬冬,她怀孕了。孩子不是我的。”
听到这个消息,颜冬冬的心像被敲了一下,不知所措:“有……有了孩子?”
“我去见了她,我不知道如何面对,就回到了车站,G城的风好冷,像刀割一样,我觉得我受不了了。”
颜冬冬从没见过仲杨在大家的面前示过弱,这次是真的受伤了:“那你想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
“你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是个办法,不要回家了,先回学校吧。今晚12点还有火车,你坐火车回学校,我6点半去火车站接你。”
“嗯。”电话挂断了,颜冬冬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自己和仲杨、雅言、亦晨都是G城的,互不相识的同一个地方的几个人共同来到这个学校,当然觉得无比的亲切,很快成为了朋友,现在大家都已经是大三了,互相的事大家都知道,但是颜冬冬怎么也想不到,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冬冬,快过来吃蛋糕啦。”不远处的雅言喊着颜冬冬过去,那边已经点了蜡烛,洒满了鲜花,还有各种颜色的香槟、鸡尾酒,大家在欢言畅饮,只剩获得学校的许可放烟花让大家分享欢乐了。可是现在,在G城的某个角落,有个人却在忍受着痛苦。
等到庆祝结束以后,颜冬冬和张雅言、郝亦晨说了仲杨的事,张雅言当即甩脸道:“我就说叫他不要和那个女的在一起,现在知道错了。那个女的真不是个好东西!我早该料到的。”
“他今晚的车,估计明天早上到,我们明天得见他一面。”郝亦晨说道。
“我明天早上去接他,你们就不要去了,先上课再说,帮我签到,一切等仲杨回来再说吧。”
“不行!我打电话给我哥好好教训那个女的。”张雅言气愤的说道,随即掏出手机来。
“雅言,你不要冲动,用暴力解决不了问题。还是等仲杨回来问清楚再说,颜冬冬劝道,握住了她的手机。
“我真咽不下那口气!”
“好啦好啦,我们先回去吧,你穿那么少不冷吗?走啦走啦。”颜冬冬一边推着张雅言,一边示意郝亦晨走。
“冬冬说的是,毕竟仲杨自己的事,我们也不好插手,只能作为好朋友好好的劝劝他。” 郝亦晨说道。
第二天清晨,颜冬冬出发去火车站。Y城的冬天还不太冷,但是天有点灰,她不禁裹紧了自己的大衣。她的手机放在贴身的口袋里,怕雅言和亦晨担心。
在火车站的门口,颜冬冬见到了昨日才离别的仲杨,但是昨日至少还干净整洁的他,现在变得邋遢不已。
颜冬冬上前去和他并排走在一起,两人都没说话。天已经完全亮了,天边甚至还出现了一点鱼肚白。
“仲杨,你信我吗?”
仲杨抬起头用微肿的眼睛,笑了一笑说道:“你说呢。”
颜冬冬看着这样的仲杨也笑了,后来仲杨对颜冬冬说,那天她逆着光,淡淡的微笑,特别好看。
“那你就和我说说发生什么事吧。”
“很简单,她在一个晚上喝醉酒,和别人上了床。”仲杨说得很轻,可是这话传到雅言的耳朵里却不得了:“很简单!一点也不简单!我早就知道那女的不是省油的灯!看她眼睛贼亮的,没安好心!”张雅言为仲杨打抱不平,她也忘不了仲杨带着“那女的”来见大家的那一刻,她发誓这辈子都不想见到这样的女的。
那是去年的一个冬天,仲杨请颜冬冬、张雅言、郝亦晨吃饭,正式介绍了自己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宋伊,如果不是宋伊来找仲杨,仲杨也不会那么早介绍给大家。大学三年对感情最淡漠的是仲杨,让人“怀疑”最多的也是仲杨。
大家落座后,三人观察着宋伊。她长得小家碧玉,五官端正,一副乖巧的样子,衣服有些旧却洗得干干净净。她向大家点点头,就紧紧挨着仲杨,不时用那双明亮的眼睛观察着大家,话也有点多。饭没吃到一半,张雅言就说吃不下去了,后来这顿饭不欢而散,仲杨也没说什么。颜冬冬却知道,雅言是看不惯宋伊。
“看她那个样子,好像我们要欺负她一样,装个屁啊!说平时穿什么高档衣服,不吃这些粗茶淡饭,她到底有多高级啊!一个没文化的村姑攀上了一颗有潜力的大树?!还有她那双眼睛,转来转去都要把人看得发麻。不爽!”
“你又何必和她置气,她到底也是仲杨的女朋友。”郝亦晨不明白女生为何为这些小事生气,宋伊也只是在吃饭的时候说了一下平时的情况而已。
“谁不知道她家穷,仲杨家有钱,就老是粘着。这次肯定又是她那个不争气的家逼得她没有办法才跑出来,投奔仲杨来了。”
“你怎么知道?”颜冬冬奇怪道。
“我……哎呀,我不小心听到她和仲杨打电话,无意知道的。她从小和仲杨一起长大,想必仲杨也是看在一起长大的情面上才帮她的。”
仲杨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大家都知道,平时大家也会用青梅竹马和他开玩笑。但是这次见面之后,最喜欢和仲杨开玩笑的张雅言也没再提起宋伊。按张雅言的话说:“在外面混多了,看一眼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而这样的人,张雅言不屑与之为伍。
颜冬冬、张雅言、郝亦晨围着坐在草坪石头上的仲杨,都低头不语。
“你们干什么?都来看我的笑话?”
仲杨看着下面分别坐在自己身边的三位好友,自嘲道。
“我从没看到你这么脆弱过,作为兄弟的我惭愧啊!”郝亦晨故意摇头晃脑的这么说,把大家都逗笑了。
“好了,我知道你们好奇,我就当一回笑柄吧。她家境不好,从小就喜欢粘着我,我其实也不确定喜不喜欢她。去年她来找我,说在家呆不下去了,我送她去宾馆住了一夜,她叫我留下,我没留,第二天就送她回去了。之后就不常联系。直到最近,她突然说恨我,昨天我知道了她的事。”仲杨懊悔的埋下头,大家都有点手足无措。
“仲杨,你可不能心软,这么随便的人,她是想利用你让你背黑锅,不然就是……总之是让你买单。”张雅言说的义愤填膺。
“我也觉得她不是什么善茬。”自诩见过的女生和吃过的盐一样多的郝亦晨也若有其事的说。
“你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应该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颜冬冬最后总结道,除了仲杨之外,大家都默契的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张雅言担心的问道:“仲杨,你不会吃了什么亏吧?”
大家都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我只是把这个学期的生活费都给她了。”
大家都咒骂起来,但是最终,四人还是相互搀扶着在寒冷的冬季取暖,以等待着最寒冷的日子过去,最温暖的春天到来。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仲杨也没过问宋伊的以后,故意把她藏在自己记忆的最深处。但是,他永远也忘不了宋伊在寒风中令人绝望的神情,她说,我恨你,仲杨,你为什么不要我,现在我给了别人,我从此堕落,不是因为我甘愿,而是我在苦苦的挣扎之时,你没有拉我一把,我在挣扎无果之后,开始怨怼老天的不公,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