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那件小事》城夫

4、第 4 章

　　在陶石和周小温在一起的第一周，陶石为她买了一个星期的早餐。周小温是个爱睡懒觉的人，每天早上起来早自习没迟到就算好的了，哪里还有时间去吃早餐。陶石早就想为她准备吃的，但名不正言不顺，也没那个胆子。现在好了，陶石正大光明地呵护他的小温了。
　　陶石趁下课期间来到汪明的面前，捏着20元钱。汪明有点不耐烦，他是走读生，只要有同学拿着钱来找他，都是要他帮忙带东西的。带笔或者袋装零食还好，他最痛恨让他带早餐的。他的书包装的满满当当的，各种包子馅的味道充斥着整个书包，最刺鼻的是肉包子那股浓浓的肉味。有时倒霉，谁让带的豆浆一不小心漏了出来，更是整个书包都是黏黏糊糊的，讨厌死了！该死的，最近学校查的严，值日的老师专门守在门口看有没有带早餐来学校的，害得汪明早上来读书都要提前绕半条街买早餐，他是不敢再校门口买的，有老师盯着呢。他如此痛恨带早餐，却很少拒绝别人的请求。因为他想和每一个同学打好关系，自己又有点心软。另外，他觉得，同学们对他有事相求，都对他客客气气的，让他挺有面子。要是平时陶石去找他，他肯定会考虑。可是这一天太不巧了，汪明已经接下足够多的“订单”了，他好不容易才打发了找他带东西的同学，谁知下一次课间时间陶石又来了。陶石很少主动找别人帮忙，他不想欠别人的人情。汪明想到陶石很少让他帮忙带东西，再加上陶石除了人软弱点沉默点，人品还是很不错的，自己的事从不推给别人，也诚实守信。想到这里，汪明脸色好了些。“要带东西啊？”
　　陶石点点头，说：“可以帮我带一个星期的早餐吗？20元，一天4元。5天刚刚好。”汪明又有点不高兴了，“4块钱的早餐？那是带8个包子？就你一个人就带这么多啊？装不了太多了！”来找汪明带包子的人最多就是带4个包子，2元钱。陶石连忙摆摆手，“不是的不是的！4个包子，一个鸡蛋，一杯豆浆。行吗？”“豆浆不好带，汤汤水水的容易漏出来。”陶石又说：“那4个包子两个鸡蛋可以不？”汪明勉强答应，但还是都点嘟嘟囔囔的。“一下子帮你带一周啊？唉。”陶石诚恳地道谢，准备回自己的位置。汪明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他，“诶，不是。你不是咱班起床最早的吗，你早餐不都是在食堂吃的嘛？怎么还要带包子进来，你一早上吃这么多？你猪啊。”陶石有点害羞，挠挠头，“那是给周小温买的。哎呀，谢谢你啦！”汪明暧昧地笑笑，“哦~”
　　陶石的生活费并不多，他爸爸承包鱼塘赚了点钱，但还要存钱买鱼苗，爷爷奶奶年纪大了看病要用钱，一家人还要开支。他每个星期也只有70元的生活费。他家住得远，来回的车费是10块，他每周吃饭的钱就是60块。他是农村孩子，有早睡早起，一日三餐的习惯，又是在长身体的年纪，每顿饭更是差一次都不行，他吃饭的钱刚好为60块，不多不少，一分都不剩，他甚至没有余钱来吃零食。但他把20拿出来给周小温买早餐，这就等于说陶石这一周都吃不了几顿荤菜了。
　　这些事，周小温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陶石对她好。
　　陶石确实对她好。他是班上起地最早的人之一，从他跟周小温在一起开始，他早早地进教室来就有了一项新任务，他帮周小温整整齐齐地码好了书。把她的书桌收拾地干干净净，书整齐地叠在书桌的左上角。笔也盖好笔帽，从长到短，规矩地放在书的旁边。而在书桌的右上角，周小温的被子里装满了水。等看到周小温睡眼惺忪地进教室，陶石又跑到汪明那里，把给周小温买的早餐亲自送到周小温手上。周小温一脸惊喜，瞌睡都醒了，红着脸说谢谢，同学们的哄笑声包围着他们两人。周小温回到座位上做好，更惊喜了。她的书桌整整齐齐的，各科的卷子分类叠在一起，小书在上大书在下地放好，连书总是卷曲的边边角角都拉直了不少。还有装满水的被子，周小温的位置在中间，不在过道旁，接水是不方便的。周小温开心得很，心里感叹原来陶石是这样温暖细致的人。
　　周小温周围的女生都有些羡慕，挤眉弄眼地对周小温说：“你家陶石也太体贴了吧！”周小温有些得意，笑得开怀“嗯！我家的！”
　　陶石每天下了晚自习，还要送周小温回女生宿舍。陶石喜欢周小温喜欢的不行，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千方百计地呵护她。周小温沉溺在陶石的宠爱中昏昏沉沉，眼里也只看得到陶石了。可是，陶石太不主动了。陶石从来不曾说过喜欢周小温，也很少主动触碰她，最多摸摸脸蛋拉拉手。他习惯了被动，也怕周小温觉得自己不尊重她。周小温是个率真的人，她是陶石的女朋友了，就恨不得把自己黏在陶石身上，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俩好。但偏偏陶石没这些心思，白天在教室还常常把扑上来的周小温推开，他害羞。
　　晚上在女生宿舍楼下旁边一个转角的阴影里，陶石才主动碰一下周小温的手，那肉嘟嘟的白滑的手，早已滑到他心里去。周小温嘟嘟嘴，往陶石的身上拱，撒娇着环住陶石的腰。陶石心里开心死了，但假装出无奈的语气，宠溺地把小小的身体搂住，安慰他的周小温。“好好好，抱，抱。宝贝乖！”周小温心满意足了，却还不肯松开。陶石主动推开她，“乖啊，该上去了，等会班主任查寝室了。”周小温甜甜地嗯一声，就上去了。陶石等她走了，才傻笑着回到男生宿舍，把蓝色的外套紧紧裹在身上，想让周小温的气息多停留一会。
　　原来谈恋爱竟是这样的甜蜜和愉悦，陶石觉得自己太幸福了。同寝室的刘文正和张凌豪也有女朋友，不过他们本身就不是什么好鸟，见到美女就要去聊几句，交的女朋友自然也是奔放又做作的女孩，双方三天两头争风吃醋。他们眼中，一无是处的陶石竟然交到了女朋友，还是那样一个单纯美好的女孩。看着陶石不由自主上扬的嘴角，看着陶石和周小温眼中只有彼此的温馨，看着陶石穷酸却质朴的气质，他们竟然有一丝丝嫉妒。
　　刘文正不怀好意的说，“你和周小温亲过嘴了没？”陶石连拥抱都要遮遮掩掩，怎么敢吻周小温。再说，他们才在一起不过几天，这样会不会太快了？陶石惊讶地看着刘文正，摇摇头。刘杰优哉游哉地走过来，表现得似乎很懂。“啧啧，接吻都没接过啊？很不错哦，你跟周小温试试呗！”陶石本来不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他只想好好地守护他的女孩，疼她宠她。可是，被旁边的人一提，他不禁有些向往。张凌豪高兴地拍了一掌，“这样吧，明天你把周小温叫到后面来，你们试试呗，可好玩了。我们几个给你们打掩护，一定不会让老师和其他人看到。”陶石心里雀跃，但担心影响不好，毕竟周小温是个女孩子。陶石犹豫着说：“明天再看吧，她，她要是不愿。。。我。。。”刘杰打断他，“那就这么说定了！”
　　陶石假装镇定地上床睡觉，脑子里却不断涌现出电视里的接吻片段。他心里痒痒的，又期待又害怕，一会傻笑一会皱眉地睡着了。
　　刘文正等人怂恿陶石和周小温亲嘴可不是祝福什么的，他们不过是想看热闹，想给陶石和周小温一尘不染的感情增添一抹亵渎的意味，再纯洁的感情也逃不过欲望的亵渎。
　　第二天，陶石真把周小温叫到后面来了。周小温越看陶石越欢喜，还没跟他说上话自己就先笑出来了。陶石也跟着乐，看着周小温笑得大大张开的嘴巴，又闪过周小温撒娇是嘟着的嘴，委屈时瘪下去的嘴，心里痒得很。刘文正等人把陶石和周小温围了一圈，果真没让其他人知道即将发生的事。陶石暗暗放下心，却还是开不了口，他羞涩地不敢看周小温，耳尖都红了。周小温闪着好奇的大眼睛，问刘文正他们“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张凌豪说得直白，“陶石把你叫到后面来亲嘴，你们亲一个呗！我们站在这里给你们打掩护，其他人看不到的。”陶石脸红地不行，不好意思地反驳着，“不是，我。。。”周小温虽然也有点不好意思，但她伸出手捧住陶石的脸，不让他低头逃避。看着陶石激动又害羞的表情，周小温微微一笑，噗嗤噗嗤地眨眨眼，一脸欢喜地等陶石吻她。陶石颤抖着身子靠近周小温，紧张得很，心都要跳出来了。
　　但陶石迟迟下不去嘴。周围的人都有点不耐烦了。刘杰催陶石：“你能不能快点？不就碰一下吗，怎么这么慢！”陶石抖得更厉害，差点坐不住了。心一狠，凑过去，还是不敢碰上去。周小温温柔地看着陶石，她知道的，她的陶石是如此地害羞着喜欢她。周小温在陶石耳边悄悄说，“乖，闭上眼睛。”陶石紧紧地闭上眼睛。下一秒，一个柔软的物体就触碰到了他的唇，他的世界已经天昏地暗了，只剩下唇上柔软甜蜜的触感。周小温主动吻了陶石，周围的人开始起哄，周小温好歹是个女孩子，脸皮薄，很快就把脸移开了。正好上课铃响起，周小温逃似的跑回自己的座位，趴在桌子上，半天都不愿意把头抬起来。陶石在自己的位置上也没好到那里去，他也低着头，怕自己太痴傻的笑容吓到老师。周围的人都向他投来暧昧的目光，仿佛在问他感觉怎么样。他一概不理，只是自己甜甜地回忆那触感，半天不敢喝水，不敢碰到唇，怕破坏那甜美的气息。
　　这是他们的初吻，掀起了一场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