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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春光 ...

  •   苏朔晕晕沉沉地抱着杨意怜,努力地试图在空荡荡的丹田中聚起一丝内力。

      去岁冬天他刚刚为季景行疏通过经脉,消耗了大量内力,如今尚未完全恢复。这两年来总是如此,因为反复消耗,他于武功内力上的进展太过缓慢,纵有绝世剑法,内力却撑不到百招之后。

      所以他每每出手,总是力求速战速决,最好一招制敌,一招不行就三两招,若二十招之后还未胜出,于他而言就算失败了——他不能冒着内力耗空的风险一直打下去,那不仅会暴露出他内力不足的事实,还会把自己变成他人俎上鱼肉。

      可能正因为他太过追求速胜,能进攻绝不防守,能主动绝不被动,对敌时选择的招式也往往是怎么激进怎么来,结果得了个颇让人无语的绰号。

      惊仙剑?什么鬼?

      他那爱面子的老爹可是号称“飞仙剑”的,他敢用一个盖过老爹的绰号?他老爹的脸往哪儿搁?

      苏朔一直怀疑是被自己得罪过的哪路小人故意坑害他,才暗搓搓地给他取了这么个绰号。尤其是某些魔教渣滓。毕竟这两年来,这些人为了断他的后路可是不遗余力。

      经过长时间的拉锯之后,印无双与苏朔的耐心都渐渐走到了尽头,印无双还在不停地试探,但苏朔已经很清楚,双方的底线都落在杨意怜身上。

      印无双成为绝顶高手已有多年,内力深不可测,坐拥庞大的魔教势力,行事肆无忌惮,从不在意手上又多了几条人命。面对这样的对手,苏朔还没天真到认为仅凭自己单人独力,就可以将她斩于剑下——即便未来终有一天他会成长到这个地步,但前提是印无双能容他活到那个时候。

      所以他只能借势而为。

      他父亲虽然贵为武林盟主,但正道联盟松散,门派家族各自为政,武林盟主也不过是个好听的虚名而已。苏秉德把铲除魔教的口号喊了许多年,各门各派也纷纷附议,看似声势浩大,却是只出声不出力。乱世之中,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安居一方,全力自保才是正理,有谁会傻到顶在前面当炮灰?

      当然,苏秉德并不认为这叫龟缩自保,他认为自己只是在蛰伏等待一个机会。

      正因为他已经等了太久,所以原剧情中,他一发现杨意怜的身份,便急切地设局抓人,甚至不惜踩过底线,暗地里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动用私刑。整整一个月的酷刑,浑身上下不剩一块好皮肉,苏朔自认很难忍得下来,也不知道杨意怜究竟是如何忍过来的。

      只可惜,即便苏秉德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却终究未能达成心愿。他无论如何想不到,印无双只是借他的手熬自家的鹰而已。他辛辛苦苦替印无双办完事,最后还赔上一个无辜的小儿子。

      所以正道各派,只能锦上添花,而无法雪中送炭。

      江湖之外,还有朝堂。

      两年之间,专为管理江湖事务而设,俗称“江湖衙门”的六扇门已是任由苏朔来去,甚至如果苏朔愿意,早就可以摇身一变,加入六扇门做官方人士,只不过六扇门被人戏称“朝廷鹰犬”不是没有道理的,鹰犬折了也就折了,朝堂上的贵人们绝不会为此伤筋动骨,大动干戈。更何况披上官皮之后,行事就有诸多不便,苏朔日后与杨意怜来往的日子还长着,他可不想看到魔教未除,自己反被打成勾结魔教的罪人。

      与其从六扇门入手,还不如从百草谷来得快些。别看这些神医个个手无缚鸡之力,可他们手上的人脉,恐怕比六扇门小捕快多得多。就算不借助任何渠道,说实话苏朔自己认识的王宫贵胄,朝廷命官早就凑成一打,这些人虽然并不都心系百姓,也没什么大公无私之心,但却很愿意为了私仇而大动干戈,苏朔在这里头随便动动手脚,替魔教拉上两三车仇恨不成问题,当然结局如何也很难说,但并不是毫无希望。

      可是借正道和朝廷之势的做法都存在一个巨大的隐患,苏朔实在无法视而不见。

      ——他们若真铲除了魔教,也绝不会放过杨意怜。

      杨意怜身份特殊,他的命运天生便与印无双和魔教相生相依,互相纠缠,根本无法拆分清楚。反过来看,印无双以狠辣手段整合魔门之后,魔教势力便日渐臃肿庞大,其中虽有十恶不赦之人,但也不乏生逢乱世,走投无路的可怜人。人可以分善恶,权势却始终中立,只看这庞大的权力究竟握在什么人的手里。

      若杨意怜能真正接掌魔教的权力,一切问题便也迎刃而解。

      苏朔将剑法传授给他,的确补齐了他武功中的最后一块短板,但冰冻三尺,终非一日之寒,要真正除掉印无双接掌魔教,杨意怜还需要时间成长。

      而苏朔只想知道,自己究竟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活到那一天。

      苏朔的脑子里闪过无数残破混乱的画面,思绪在波澜起伏的意识深海中沉潜,身体仍然在下意识地循环纳气,丝丝缕缕的内劲跌跌撞撞地穿过经脉,艰难地汇入丹田之中,化作一点清凉之意。

      他觉得自己好像清醒了一点。

      可是,内力只能压制药劲,却无法消解哪怕一丝半缕,这种药实在是诡异又邪门,被内力压制得越厉害,过后药劲反扑便越是猛烈,苏朔在内心不停地咒骂印无双这死变态,只可惜于事无补。

      其实第一步他应该……应该推开杨意怜。

      他艰难地想。

      本来他不该抱着他,苏朔心里很清楚,愈是抱着他,自己身体里的那把火只会烧得愈旺。他想推开他,可身体却自有主张般贴得更近,耳鬓厮磨,亲吻舔咬,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气息,好像饮鸩止渴,越尝越不满足。

      身体于是变本加厉地热起来。

      杨意怜却毫无反抗之意,对他予取予求,无论青衣少年在他身上怎么放肆,都只沉默地给予最温柔的回应。

      苏朔在艰难的挣扎中忽然觉有些不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却摸了满手冰凉濡湿,不由微怔。

      杨意怜抬起头来,弯起唇冲他绽开一个美得令人惊艳的笑容,眼睛里映着一点湿润的微光,美得好像揉碎了漫天星子。

      苏朔怔怔地望着他道:“小意儿,你……”

      话未说完,唇却被杨意怜吻住。

      苏朔正受着药劲的煎熬,根本无法抵抗这样的亲昵,脑子里有把烈焰腾地燃烧起来,倏忽间便将他想问的那句话烧成了灰烬。

      杨意怜温柔而耐心地反复舔吮少年嫣红的唇瓣,烧得神志不清的少年好似久旱逢甘一般,迫不及待地将他柔软的舌尖含进口中肆意品尝,唇舌交缠之间水声暧昧,杨意怜喘息着退开了一点,却很快被少年追上来缠住,从水光润泽的唇角一路吻到耳侧,气息缠绵地舔咬他耳后细嫩敏感的肌肤。

      杨意怜轻轻地,颤抖着吸了一口气,却并没有推开他,只是软软地靠在他肩上任他亲吻,只在激烈到难以承受的时候,会低声地恳求他“轻一点”。

      少年热得灼人的身体贴了上来,难耐地在他身上磨蹭着,眼尾被汹涌的欲望烧得通红,却无论如何找不到倾泻的出口。

      薄薄的春衫在厮磨之中很快凌乱地纠缠在了一起。

      苏朔仅存的一丝理智已经绷成一条细细的游丝,随时都可能断裂失控,但他强大的自制力依旧迫使他放开对方柔软诱人的唇舌,按着他的肩膀气喘吁吁地说:“不行……不行!”

      杨意怜却伸手勾了他的脖颈,凑上去火上浇油地舔吮他的喉结,模糊地问道:“为什么不行?”

      湿润软濡的触感从喉间一直痒到心底,少年艰难地吞咽着口水,忍耐得快要哭了出来,手上却依旧坚定地推了一下杨意怜的肩膀——虽然那力气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我忍了那么久的第一次,绝不能毁在春/药上……绝对不行!你给我吃点解药——快一点。”

      杨意怜却从容地扯掉了少年的腰带,天青色的衣襟松松垮垮地散开了,微凉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勾着他垂落的玉白衣带,除了嘴角一丝俏皮的笑意之外,语气纯良得仿佛真是大夫对病人的殷殷嘱咐:“这种东西……哪儿有什么解药?我帮你纾解完药性,自然就没事了。”

      少年被撩拨得眼睛都红了,眼巴巴地握住了杨意怜捣乱的手指:“可是……这是第一次啊,你都不在意么?”

      杨意怜坏心眼地用指尖挠了挠他的掌心,垂下头去侧脸贴在他肩上蹭了蹭,轻声道:“阿朔,看见你这么傻乎乎的认真,我好高兴……不过没关系的,只要是你……就没关系。”

      少年急促地喘着气,将他扑倒在榻上。

      春雨无声,窗外隐约传来东风絮絮,呖呖莺啼,宛若恋人间的私语。

      屋内与屋外,都是一般的春光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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