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华》折柳离人泪

1、第 1 章

　　纷纷扬扬的柳絮弄花了离人的眼，于是落下泪来，沾湿了青衫。
　　“嗳，你怎么哭了？都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哭什么？”戎装一身，满面的笑容里是对建功立业的渴望。
　　“谁哭了？是，是这柳絮，进了我的眼，叫我，叫我哭的。”青衫揉了揉眼，“你快些走吧，莫误了时辰。”声音被袖子捂住了，不情不愿的。
　　“好，待我归来，定然带你最喜欢的雪莲回来。”爽朗大笑，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我的心意……”你可了解吗？
　　他立在亭外，痴痴的望着官道，泪水终于滑落。
　　日暮，他动了，转身向城内走去，总是要照顾他家人的，不能叫他有后顾之忧啊。
　　“扣扣扣”
　　“大娘，开下门啊，我是...我是谢大哥的朋友，他托我来照顾你。”
　　“嗳，来了，大娘走的慢，等会啊，”紧接着是门锁滑动的声音，“这不是月溪吗，快进来，让大娘好生瞧瞧。”
　　“大娘您认识我？”
　　“不认识，不过总听我家销钧说起，他啊，就你这一个朋友，在家总是念叨你也很正常，你别见怪啊。”
　　大娘边说边往里走，“你说销钧让你照顾我？这怎么成？你的家人也需要你，大娘没事的，放心吧，身子骨硬着呢。”大娘进了屋，倒了杯水给月溪，“不过今天天色也晚了，你且在这里住下吧，明天再回去。”
　　“不是，大娘，我”
　　“什么不是，听大娘的，这世道，晚上乱，就在这，明天白天再走。”昏黄如豆，灯光里的身影让月溪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大娘是在撵我吗？我没有家人，谢大哥还去了漠北，大娘又不收留我，叫我去哪？”故作委屈的看着大娘。一双星眸弯了弯，瞧起来委屈极了。
　　“哎，这是什么话，你能陪大娘，大娘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这屋漏天寒，怕怠慢了你。”大娘回身拍了拍月溪的手，“以后啊，你就住在销钧那屋吧。你们两个，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住在那屋也没什么。”
　　“如果大娘不嫌弃的话，自是最好。”俯身拜了一拜，“以后，我就是您儿子了。”
　　“哎，瞧你也是个好的，瞧瞧老身这福气，销钧一走，平白得了个大儿子。”昏黄的灯光映在她的脸上，慈祥如冬阳。
　　“娘，我送娘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咱明天说。”将老太太搀了出去，送到门口，看着老太太屋里的灯熄了，才转身回屋，抱着销钧的被，嗅着淡淡的竹香，竟是靠着睡着了。梦里，自是山水墨画，沙漠江南。
　　翌日，一大早就起来的月溪将饭做好，然后为娘打好洗脸水，“总归不是个事，要去买个丫鬟了。”暗自嘟囔道。脚步却不停，“娘，该起床了。”净立门后，听得屋里悉悉索索的穿衣声，才去放桌子。
　　“怎么好叫你去做这些，老身自己来就行了。”老太太为难的看着月溪。
　　“娘，这说的是什么话，做儿子的照顾娘不是应该吗？娘这是准备和我见外了。”月溪假意责怪，反衬的老太太不好意思了。“难道是娘不想认我这个儿子？那我倒是要伤心了。”
　　“是娘见外了，娘给你赔不是。我的好儿子。”老太太笑了笑，“要是销钧在就好了，你们两个在一起，倒也般配。”
　　“要是大哥还在的话······”一时间寂静下来，只剩下屋外的梨树上麻雀叽叽喳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