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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   时光平淡地过去,郑启铭的万寿节就这么悄然而至,王宫又陷入了忙碌之中,各房也从库藏中找出了半年前就准备好了的奇珍异宝打算进献给郑启铭。

      而另一边未央宫内却没有一点动静,没有人提及郑启铭的寿辰如何,初凉夕每天也只是抚琴作画,赏花品茗,好不惬意。

      康乐宫内,红绡拿着库藏中一件件稀奇古玩、名人字画供沈柔挑选,大殿上下,太监、宫女进进出出,忙得不亦说乎。康乐宫送什么寿礼,对郑启铭来说并不要紧,毕竟康乐宫送一分,修心殿要还十分。康乐宫的主人是先王的宠妃沈柔,算是郑启铭的长嫂,郑启铭一直很敬重她。郑启铭能登上王位,沈柔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功劳,身为先王唯一的子嗣郑英亮的生母,沈柔力排众议请郑启铭登位。

      郑启铭十分感激沈柔的付出,但他知道沈柔想要的东西绝不仅止这些,他能给的就是康乐宫的太后之位,他不能对沈柔的所期所盼做出任何回应。他很清楚,感激不等于爱。沈柔手上有先王遗诏,还有准许沈柔不遵宫制另嫁郑启铭为妃的诏书,而这一切沈柔都瞒着郑启铭,是郑启铭不知道的存在。这是沈柔最后的筹码,不到最后一步,她都不希望他们走到这不可挽回的地步。

      万寿节的葡萄夜宴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之中,为了这个难得的休闲时光,郑旭整天陪着郑启铭处理朝政,七天的政务压缩到了三天,连一向身体康泰的郑旭都有点吃不消,平时爱说爱闹,如今只能乖乖地待在祈安宫的椅子上喝茶玩扇子打瞌睡等郑启铭忙完才能凑上来说话。

      郑启铭知道这个弟弟的德行,因为他们从小亲厚,郑启铭小时候被人欺负,是郑旭帮他打架,替他讨回公道,郑旭的生母慎夫人想要害郑启铭,是郑旭苦苦请求母亲放过郑启铭,担心母亲反悔,郑旭与郑启铭吃住都在一起,让慎夫人难以下手。郑旭小时候十分调皮,时常打碎乾祥宫的东西,是郑启铭替他担责,往往跪在乾祥宫外就是一天,来往宫人看见郑启铭跪着也见怪不怪了。

      就这样一个不靠谱的弟弟,是郑启铭艰险的夺嫡路上让他时刻谨记初心不忘、始终站在他身后,不计报酬地支持他到底的人;是他繁重政务中能让他时常笑得开怀的开心果。这份感情是什么也比不了的,待郑旭及冠,他就会替郑旭选一个门当户对、温婉贤淑的好妻子,只要有郑启铭在,就会保护郑旭一世安宁。

      “大王驾到。”

      众臣跪拜高呼万岁,王后带领后妃行礼。郑启铭在众人身边走过,妆容掩盖不了近几日的劳累,走路有些踉跄,没有人注意到,但全部落入了她的眼里,不觉露出了一丝心疼的神情。

      郑启铭高坐龙椅之上,与平日声如洪钟不同,语气弱了不少,说:“都起来吧。”

      “右相献礼。”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随着声音站起来的路非远,路非远站在殿前,家奴一样的人拿着用红绸盖着的礼物站在身后。

      “大王,臣知道大王一向信奉佛道之教,所以特意派人寻得了《灵飞经》一部,献给大王。”

      说着路非远揭开了红绸,《灵飞经》展露在世人眼前。

      “《灵飞经》笔势精圆,字体精妙,是难得一见的道学经典,右相有心了。”郑启铭眼底不显一丝波澜,淡淡说道。

      “大王喜欢,臣的心思就没白费。”说完路非远恭敬地退回座位上。
      “左侍郎将言迅献礼。”

      “大王,臣近来得到了东汉赵壹的名作《穷鸟赋》,献给大王。”

      “言迅你什么意思?借着大王的万寿节发泄对大王的不满吗?”路非远挑事。

      “臣不敢。”言迅的头低了又低。

      “言大人莫不是不满意大王将你贬官,又降了你女儿的位分?”

      “臣不敢。”

      “大王,既然言大人如此行事便是不把大王放在眼里,臣请大王处置。”路非远嘴角抹上了一抹微笑被郑启铭看得一清二楚。

      “路大人是吗?路大人既说言大人借着寿宴发泄对大王的不满,莫不是路大人对大王也有不满?再者路大人一心为大王好,怎么连大王还没有说什么,大人先定了罪?知道的人说大人为君,不知道的以为大人想要以此排除异己,打击朝臣呢?”

      “王后娘娘误解微臣的苦心了。”

      路非远抬头看了看郑启铭身边这个一身朝服、姿色不凡的女人,初凉夕的确很耀眼,光芒不会被郑启铭强大的气场所压倒,反而是月亮身边最炫目的星星,相比较,自己义妹就黯淡了许多。倒是他小看了这个女人,当初同意初凉夕嫁入大晋不过是因为大燕的谢礼优厚,能用和亲换来两国和平,对路非远有利无害。

      “两位大人皆是寡人的股肱之臣,所行之事都是利国利民,在寡人的国宴上都能唇枪舌战,寡人钦佩之至。”郑启铭缓缓开口,每一句话都让人畏惧。

      郑启铭适时开口既堵了路非远的嘴,又替初凉夕解围,看身边那个女人好像有些无所谓,就知道她没懂。虽然郑启铭落在初凉夕的目光只有几秒,还是被沈柔看到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怕初凉夕成为众矢之的,一向不管闲事的郑启铭开了口。

      初凉夕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说出这些话,只是不想这两个人毁了郑启铭的宴会,她看得出来郑启铭一点也不高兴,仅仅是敷衍了事。虽然同样出身王室,但燕王把他这个掌上明珠保护的太好了,对于后宫的险恶初凉夕了解的并不多,更何况是人情世故这么复杂的东西。这么单纯的人在后宫很难立足,她需要时间成长,需要别人陪伴她一起进步。而郑启铭无异于要承担这个角色,如果他不想他的后宫添一些无辜亡魂,他当然可以不接受。

      “康乐宫献礼。”

      红绡献上了一副围棋,“大王,这是大燕的围棋高手颜武用过的棋盘,棋盘纹纵横交错,格子齐整,是太后不惜耗费人力物力,耗时两年才找到的。”

      除了郑启铭和沈柔,在场的人都不知道红绡为何会加上最后这两句话。郑启铭起身理了理衣摆走下殿,拱手道:“臣弟多谢太后恩典。”接过红绡手中的棋盘,郑重地放在一旁的礼物台上。

      从郑启铭起身起,沈柔的目光毫不避讳地追随着郑启铭,没有半刻离开过郑启铭。听郑启铭自称“臣弟”,对沈柔恭敬而疏离的态度,沈柔的心里感慨万千。对郑启铭来说,再多的奇珍异宝,在他身上耗费再多的心思,在他心里都不值一提。人心,不过是被人利用来达到自己目的的工具罢了。真心相待的人太少,少得可以忽略不计。

      “未央宫献礼。”

      初凉夕站了起来,身后却没有任何寿礼,众人不禁私语。

      “大王是一国之君,见识过的稀奇古玩胜不胜数,应该不在乎臣妾的复制品。臣妾自小学习文人四友,尤善琴艺,臣妾不才,愿为大王和诸位大人助兴。”

      众人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都不限于私语了,有几句话切切实实钻进了初凉夕的耳朵里。

      “堂堂大晋的王后、大燕的长公主竟然要用琴艺做寿礼,不知道的还以为大燕没有什么好东西了。”

      “琴艺虽不是下流之物,但当着天下人的面,身为王后之尊,竟然要弹琴?岂不可笑。”

      “她这么做不仅自己难以收场,也是给大王出了一道难题,同意吧,折了王室的面子,不同意吧,王后拿不出像样的礼物,更为天下人耻笑。”

      “作为王后,满宫上下竟然拿不出一件礼物。言大人借着赵壹的《穷鸟赋》表达自己的不满,好歹献了点东西,我们的王后倒好,不仅表达了自己被忽视的不满,让大王下不来台,还一件东西都没有献出。”

      郑启铭盯着初凉夕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她的目的,但初凉夕坦坦荡荡的表情都不像是装出来的。

      “大王”初凉夕不觉提高了音调,“臣妾听说晋宫藏着一把绝世好琴,名为鸣禽,不知可否借来一奏?”

      郑启铭和郑旭目光交视,初凉夕才看到了离郑启铭很近的郑旭,她显然一惊,她认出了,郑旭就是那晚在御花园奏琴的白衣公子。今天他一袭侍卫服装,初凉夕见过普通的侍卫,郑旭的衣服倒是比普通的侍卫的衣服豪华许多。原来,他是御前侍卫。初凉夕想。

      郑启铭摆摆手示意李卫去晋安宫取琴,不久一切准备妥当。初凉夕坐了下来,轻拨琴弦试音,缺少了花海意境的陪衬,这幅画依旧美好。

      真是静如处子。郑启铭想。

      初凉夕弹的正是郑启铭那夜在御花园弹奏的曲子,那首曲子是郑启铭的生母所作,表达的是对夫君冷待的失望、对儿子成才的希望,曲子倒是弹尽了世风日下、人情凉薄,令人动情。不少人先是沉醉在乐曲中,再是羞愧,最后是落泪。

      一曲罢,不少人都表示自己看错了这个长得好看的王后。

      “王后果然弹得一首好曲,不比秦楼楚馆的名魁歌姬差。”路非远调侃道。

      “路大人失言了”初凉夕站了起来,接着说道,“路大人既拿臣妾与花魁相比,臣妾既是花魁,那大王是什么?诸位大人算什么?来青楼茶坊消遣的恩客吗?可惜,前清宫不是青楼茶坊;大王和诸位大人不是游乐子弟;自然臣妾就不是名魁歌姬。”

      众人表面唯路非远马首是瞻,实际上早就对他不满了,但他毕竟还掌握实权,是太后的义兄,谁又能得罪得起他呢?

      “大王,该上葡萄了。”郑旭恰当地转移了话题。

      郑启铭对李卫点头示意,一盘盘精致的菜肴端了上来,空气也变得轻松了不少,灯光间众人觥筹交错,起坐喧哗。
      初凉夕站了起来,身后却没有任何寿礼,众人不禁私语。

      “大王是一国之君,见识过的稀奇古玩胜不胜数,应该不在乎臣妾的复制品。臣妾自小学习文人四友,尤善琴艺,臣妾不才,愿为大王和诸位大人助兴。”

      众人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都不限于私语了,有几句话切切实实钻进了初凉夕的耳朵里。

      “堂堂大晋的王后、大燕的长公主竟然要用琴艺做寿礼,不知道的还以为大燕没有什么好东西了。”

      “琴艺虽不是下流之物,但当着天下人的面,身为王后之尊,竟然要弹琴?岂不可笑。”

      “她这么做不仅自己难以收场,也是给大王出了一道难题,同意吧,折了王室的面子,不同意吧,王后拿不出像样的礼物,更为天下人耻笑。”

      “作为王后,满宫上下竟然拿不出一件礼物。言大人借着赵壹的《穷鸟赋》表达自己的不满,好歹献了点东西,我们的王后倒好,不仅表达了自己被忽视的不满,让大王下不来台,还一件东西都没有献出。”

      郑启铭盯着初凉夕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她的目的,但初凉夕坦坦荡荡的表情都不像是装出来的。

      “大王”初凉夕不觉提高了音调,“臣妾听说晋宫藏着一把绝世好琴,名为鸣禽,不知可否借来一奏?”

      郑启铭和郑旭目光交视,初凉夕才看到了离郑启铭很近的郑旭,她显然一惊,她认出了,郑旭就是那晚在御花园奏琴的白衣公子。今天他一袭侍卫服装,初凉夕见过普通的侍卫,郑旭的衣服倒是比普通的侍卫的衣服豪华许多。原来,他是御前侍卫。初凉夕想。

      郑启铭摆摆手示意李卫去晋安宫取琴,不久一切准备妥当。初凉夕坐了下来,轻拨琴弦试音,缺少了花海意境的陪衬,这幅画依旧美好。

      真是静如处子。郑启铭想。

      初凉夕弹的正是郑启铭那夜在御花园弹奏的曲子,那首曲子是郑启铭的生母所作,表达的是对夫君冷待的失望、对儿子成才的希望,曲子倒是弹尽了世风日下、人情凉薄,令人动情。不少人先是沉醉在乐曲中,再是羞愧,最后是落泪。

      一曲罢,不少人都表示自己看错了这个长得好看的王后。

      “王后果然弹得一首好曲,不比秦楼楚馆的名魁歌姬差。”路非远调侃道。

      “路大人失言了”初凉夕站了起来,接着说道,“路大人既拿臣妾与花魁相比,臣妾既是花魁,那大王是什么?诸位大人算什么?来青楼茶坊消遣的恩客吗?可惜,前清宫不是青楼茶坊;大王和诸位大人不是游乐子弟;自然臣妾就不是名魁歌姬。”

      众人表面唯路非远马首是瞻,实际上早就对他不满了,但他毕竟还掌握实权,是太后的义兄,谁又能得罪得起他呢?

      “大王,该上葡萄了。”郑旭恰当地转移了话题。

      郑启铭对李卫点头示意,一盘盘精致的菜肴端了上来,空气也变得轻松了不少,灯光间众人觥筹交错,起坐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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