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淳无梦〗楚乔传同人》俗世沉浮

6、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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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羽站在房门外，望向床上低声呓语的人，微微皱眉，别过脸，将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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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洵哥哥，燕洵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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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上双目紧闭的人还在呓语，看表情似是很痛苦的样子，梦中却只喊着一个名字，坐在床边的燕洵脸色晦暗不明，想要伸手去摸摸她的头，却又无声息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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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早知道若是淳儿听到他让仲羽转告于她的话，必定会逃离莺歌小院，可他没想到，她竟可以坚持这么久才离开莺歌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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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仲羽去到她身边开始，他就一直在门外等侯，等她受不了，受不了那些话，她就会跑出来，他会将她打晕，后将她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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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若不然，以她的性子，一定会一直跑下去，不管跑到什么地方，不管跑了多久，只要她还有力气，她一定会一直跑，一直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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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跑到了什么危险的地方，若是跑累了，支撑不住倒下了，身边又不带侍卫，他不敢保证他会完完整整，平平安安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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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最让他省心的办法，便是将她打晕，抱回莺歌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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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洵久久凝视着呓语中的元淳，却也不曾叫醒，任她一遍遍喊着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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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声音里掺杂了太多东西，迷茫、失落、悲伤、不舍、恐惧，甚至还有他不曾听过的不敢，不敢叫他的名字，却还是怯生生地，小心翼翼的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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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来，一直都记得每次她喊着他的名字的时候，语气慢慢都是欣喜与希望，不曾有过什么失落，什么悲伤更别说是恐惧了。最多也只是赌气时，娇嗔的喊着他的名字，他便会像个大哥哥一般，宠溺的摸摸她的头，说几句好话，惹得她开怀大笑，她便将一些不好的、惹她生气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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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想想，她还真是好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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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幽台之前，他拿她当亲妹妹宠着，九幽台之后，他却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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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使他与魏帝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可这海中也无她，这天下更无她。可即便如此，她却终究是大魏的公主，魏帝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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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仇人的女儿当妹妹？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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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妹之情，从此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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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许是他们之间最好、最合理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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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终究是要回到燕北的，终究是要取下魏帝首级祭他燕北亡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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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终究是要站在对立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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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青梅竹马之情，终是要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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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洵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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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淳从梦魇中醒来，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正处于神游中的燕洵，他的眼中不再藏着锋利的刀锋，他的眼中，含着太多情感，她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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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习惯性的见到他第一面，他的名字从她嘴里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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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方才梦中哭过的原因，此时她的声音，又平添几分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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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洵回过神，看着眼前双眼通红的元淳，神色异常:“方才你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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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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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说，方才的一切都是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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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淳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是你抱我进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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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他下意识的回答，他们之间，不应该再有任何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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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倒是要谢谢仲羽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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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似是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刺得她心里生疼，却还是强撑着笑容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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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淳说着想要起身，却因全身无力，只能躺在床上，仰视着燕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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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楚应该回来了，我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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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燕洵走出房间后，回头向她说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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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么讽刺啊，他的阿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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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心中，不是一直只有他的阿楚吗？他愿意为她断指的阿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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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淳苦涩的笑容在脸上蔓延开来，梦中景象反复在眼前交替，她用尽全身仅存的一点力气，撑起身子，拨开身上的锦云被，摇摇晃晃的想要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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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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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被推开，发出细小的声响，这是自燕洵走后，元淳听到的第一阵开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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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淳想，那应该是来收拾房间的婢子，便没有去理，也没有去看，还是自顾自的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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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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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声音……是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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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淳循声望去，确认是采薇以后，轻声道，“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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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薇急急的跑到元淳身边，将她扶着，一边嘴里还喋喋不休，“公主，我只是去拿个伞，怎么一回来你就这样了，是不是中暑了？刚刚我被那个仲羽挡在门外，没有进来，燕洵世子有没有欺负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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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淳看着一进来便对自己长篇大论，面容焦急的采薇，给了她一个安抚的微笑，“欺负？采薇，你公主我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再说，我可是大魏的公主，谁敢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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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薇一脸嫌弃的样子，“是，是没人敢欺负公主你，可是若是燕世子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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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到燕洵，元淳心中有些许酸楚，却还是努力的再寄出一个笑容，“都一样，欺负本公主的人，都是一个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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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薇不知道元淳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说完这番话的，她只看到，元淳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角有泪光，虽然不明显，但，不巧的是，她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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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公主说什么都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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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薇可是不是那种爱在人家伤口上撒盐的人，再说，别人也就罢了，偶尔撒撒也是可以的，可这个人是公主啊，从小待她就这么好，她也舍不得，在她伤口上撒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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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对了嘛，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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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淳终于露出一个不算牵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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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回望一眼自己趟过的床榻，她看见枕头旁躺着一块玉，她认得出，那块玉是燕洵哥哥在长安过的第一个生辰时，她送他的第一个礼物，是，她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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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可能燕洵哥哥至今都不知道，那块玉上还刻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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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一些好看的图纹，她，还刻了一个水字，只不过没有很明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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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她和燕洵哥哥的名字里，都有一个水字组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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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是多么美好的事物啊，养育了那么多人，不管什么时候，给人的感觉都是舒服的;不管什么时候，人们都是喜欢她的;她想，水，也承载了很多祝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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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小小的她，就一直在想，若是她与燕洵哥哥真的可以像那个水字一般，是一起的，那是不是，她和燕洵哥哥在一起了，也会跟水一样那么舒服，那么令人喜欢，受多人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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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不可能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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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妹之情，从此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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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还留着她送他的玉，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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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元淳认了，他对她兄妹之情也罢，她对他蒹葭之情也好，她，好像都不能去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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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薇，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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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薇扶着元淳，走出房间，渐行渐远，却不知，燕洵从何时出现在长廊上，站在了她们身后，目视着她们慢慢缩小的背影，手中抓着一块玉，那玉上，没有磨损的痕迹，看得出来，这玉的主人，将它保存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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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心如他，他怎么会没有发现这玉上的一个水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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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这其中意思，到他却不能说破，九幽台之前不能，之后，更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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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这一生他注定只能把它留在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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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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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传来的声音，燕洵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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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黑色戎装，干净利落的将黑发竖起，面不施粉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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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楚，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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