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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我要离家出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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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美由子，收留我一下嘛~两天而已！两天而已！”坐在床边踢踏着一双凉鞋，穿上老爸看了都会皱眉的超短裙，我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头之间，对我从小就认识的死党撒娇。
“你只有这种时候才会想到我！”手机里传来的声音颇为愤愤不平：“我可不敢收留你这种危险人物，说起来你先前打的耳洞长回去了吗？”
我嗤笑，说：“我就是为了气老爸才打的耳洞，怎么可能就这么让耳朵上的肉自然而然长回去？”
“……安德瓦没发火时那张脸就已经够让我犯怂了，这下你干出这么……咳咳……的事，那家伙不得火冒三丈？我上有老，下还无小，连恋爱都还没谈，请让我平静地过完下半辈子吧，收留什么的请去找其它的倒霉鬼，拜~”
“喂！”
“不过说起来，你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就断了和我的联系，高一的上半学期还固定地隔天和我电话来着……”
“难得的机遇使得我隐约窥探到了世界的真相，从而对于一个人此生终将到来的孤独与隔绝而感到了深深的绝望……人类的能力是有限的，脚踏过的距离是有限的，思想也是有局限的……我……”水银灯缩作一团史莱姆状不明物质，在我眼前飘来飘去。
对方没等我吐完真心话就急迫地打断了我：“迟来的中二期？抱歉呐我还有事，你和我说的什么离家出走计划我不打算参与而且我什么都不知道——拜拜。”
电话里传来了机械性的忙音，我干脆地把手机摔在了床上。
没错，如今升入高二年级的我，正在计划着离家出走。
时间回到一周前的雄英体育祭。
孤独是会导致一个人作出不理性行为的。我的初衷只是想给水银灯一个镜头，电视转播之后，说不定这个世界上其它的“替身使者”会看到它，然后被吸引过来。
花京院曾和我说过“替身使者会相互吸引”，然而我回归后的每天都让水银灯化作披风围在身上，没有任何一位替身使者被吸引过来。我想，他的那句话也许还有一层隐藏含义“替身使者会逐渐拉开和普通人之间的距离”……因为其它人看不见，我和曾经的好友间，逐渐有了隔阂。
我报名了体育祭，这种全国闻名的赛事传播甚广，即便只是一个镜头，也一定会有许多人看得到的吧……我本只想混到最终决赛前便故意失误退场，毕竟我并非英雄科，未来也不想成为英雄，把表现的机会留给有需要的人比较好——直到我在第一关起跑线上遇到了一只长得跟刺猬一样的土肥圆。
“我这次的装置可是得意之作！干翻你这样的普通班学生绝对没问题！我一定能闯进决赛……”那只“刺猬”到处指指点点，见我离得近还故意提高了嗓门。
……你们支援科的专长是挑衅吗？还故意和我这种普通科的挑衅，是知道自己干不过英雄科所以只好捡软柿子捏吗？
高二的普通科学生由于受到了前一年英雄班级的打击和升学压力加大的双重压力，愿意参加体育祭的人本便少了一大半，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普通班场地上，而我就像是秋风萧瑟中艰难挺立的一根苇草。
那只胖子提高了一个八调，吸引了越来越多人的目光。也有不怀好意的目光对我上下打量。
我火冒三丈：“别看不起普通科啊！信不信我第一局就把你干翻！”
“来啊！”那胖子脖子一梗，表示自己也不是好惹的货。
第一关我俩同样地晋了级，却是同时压线到达终点，没能分出高下。那家伙完全不吸取教训地继续挑衅，还发狠誓说他如果输给我就当我一辈子的小弟。第二关的团体赛，我俩所在的团队不分伯仲。终于到了最后的一对一决战，我第一场就遇上了那混蛋——不出所料地，我在未使用替身的情况下，就能捺着他一顿狠揍。
终于把这个满嘴嚼蛆的家伙给揍晕在地，这种清爽的感觉，就好像是新年第一天换上新胖次一般！我长嘘一口气，突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打入了决赛的前八强。
……遗传自英雄父母的强力个性真可怕。
“怎么一脸不开心？你可是会成为我们普通班的骄傲呀哈哈哈。”班主任午夜老师开心地把我拉进怀里，对着我的脸蛋又搓又揉。
——可是我不想成为英雄啊。
为什么你们都对英雄的职业这么推崇？这么狂热？为什么？你们……不知道我家里面……其实是很糟糕的吗？在体育馆漫天的喝彩声中，我恍恍惚惚看向灰色的天空，不知所措。
最后的颁奖仪式上，主持人为我送上了特别奖，奖励我这种非英雄科依然挤进了前几名的学生。
……啊，我应该在第一场就故意输掉的，这样就就不用接受众人目光的洗礼——这意外的名次简直是在逼着我去成为英雄。
我后悔的情绪还没有发酵多久就在沸腾的人群之中，敏锐地捕捉到了一抹红色的火焰——老爸来了？他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了？他不是今天还有工作吗？
他不会是听说了我在体育祭上出众的表现，特地跑过来观察情况的吧？话说我和哥哥姐姐们被他放弃了这么久，应该不会被他再强硬拖去进行职业英雄的训练才对……
然而父亲的宣判毫不留情——从今天起，我得和焦冻一起训练，为成为职业英雄作出准备。
——父亲他，一直以来都只是居于高位，以命令的口吻要求我们所有人以他的意愿运转而已。
一把无名火就如此点燃——“我才不要成为职业英雄！”
老爸你一直以来都是怎么看待我的？又是怎么看待我和哥哥姐姐，还有焦冻的？都只是你达成最终目的的工具吗？当初灯矢哥哥出事你都不管！你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好好看着我啊！从小到大，我和哥哥姐姐几个都仿佛只是几个弃子。现在突然发现看错了我，不问我的意见又想迫使我去走上你的路子？想得美！
我和父亲大吵了一架，结果是两败俱伤。哥哥姐姐分别把我俩劝开，可近日我还在与父亲冷战中——这个家是没法呆下去了。
我把脑袋埋在了枕头里，丝毫不想面对这惨淡的人生。
都怪体育祭上那个挑衅的死胖子！要不是他我也不会拿到这么高的名次，也不会被老爸盯上——可那只土肥圆醒过来之后反而换了一副舔狗般的面孔，围着我问嘘问暖，倒茶端水，让我揍也不是，不揍也不是。
也许所有的这些烦心事汇总起来才叫作生活……这【哔——】的世界啊……
——最初我为什么会被突然带到一个拥有替身的世界中呢？是什么原因又让我回来的？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我曾尝试了数次让水银灯包裹我全身的举动，然而这除了浪费时间以外好像没什么其它更多作用。我试图回忆穿越世界之前那种腹痛和突然心悸的感觉，却无数次失败。
去往了那个世界之后我才第一次走出东京，走出霓虹……一片更广阔的天地在我面前展开了。这比起委屈却安全地呆在家里要好得多。
要是能再去一趟那个世界就好了啊……我翻了个身，望向天花板。
然而目前我面临的最大问题是，离家出走之后会无处可去。
住旅店的话需要身份认证登记，老爸绝对有什么门道可以查出记录，发觉我的踪迹——被灰溜溜抓回家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又问了许多我觉得靠得住的同学和朋友，然而没有一个人愿意收留我。
打定主意要出门的我还未跨出门槛就遭到了第一轮打击——可这哪拦得住我！我乘着夜色偷偷地溜出了门，打算去人烟稀少的区域随便打碎哪栋无人屋的窗户，在那一家躲上几天——能苟多久苟多久！总之我绝对不想再看到老爸那张臭脸了！
翻过又一座墙，我盯着面前失火的小咖啡馆，久久地失了神……
刚刚一定是我翻墙的方式不对！为什么周围的人群都开始说起英语？再观察周边的建筑，这显然不是霓虹建筑的风格，再从人群的模样推断出这个时代并不是“个性社会”……
离家出走得偿所愿，不过这里又是个什么鬼地方？
面前的店铺刚刚遭受过轰炸袭击，这里有可能并不是和平的年代。
——不过再怎么乱，比得上个性社会的超常黎明期么！
我这么宽慰着自己，打算先去找个路人问问这里什么情况…然而，一只黑影从我身后袭来，限制了我的行动。
绑架我的人看起来是个普通人类，力气却是大得惊人，我让水银灯附着在我的手腕上都掰不开他的钳制，反而听他低沉的一声威胁：“别乱动，否则…”
……你的力气比我大这么多，想动也动不了啊！
他把我小鸡仔似地提着，融进了夜晚的风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