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攻帝纪》声渐狂

2、2.入宫事端

　　江凌随意在街上走动了一番，九月初并未抓住夏天的尾巴，一日比一日凉。
　　“卖包子！好吃的包子！”左边的摊贩还在叫卖着，江凌闻声走上前，挑开笼子，检出一个包子捏了捏，嗅了嗅。
　　包子店的老板有些胆怯地看着江凌。
　　江凌把包子丢进笼子里，冷声说道：“哼，又是昨天卖剩下的？”
　　“不……不是……”包子店老板低着头，不敢说话。
　　“知道你家里困难，虽说九月没那么热了，但这包子要是放坏了，卖给邻家小儿吃坏了身子，花的银子可要比这省得多。”江凌叹了口气，捏了捏自己的荷包，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几个碎银，递给老板。
　　“江弟，这钱我不能拿……你都为我家……费了这么多心……”老板眼馋地看着江凌手上的碎银，又想起母亲早上嘱咐的话，摇了摇头。
　　江凌皱了皱眉，将银子拍在桌子上说：“拿着，拿了这么多了，不缺这一点，走了。”
　　说完，江凌转身，继续游走在街上，远望知香楼红袖招摇，姑娘们的细腰枝正扭来扭去。他寻思了一番，自觉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了，倒不如去喝点酒，潇洒一番。

　　江凌提身一跃，行于乌瓦间，不久便立于知香楼门前。
　　老鸨一看见江凌潇洒的身影，就笑盈盈地迎了过去：“江少侠，今儿来……”
　　“听曲，喝酒。”江凌笑眯眯地说。
　　“好。”老鸨对远处的姑娘招了招手，“尹澜，过来。”
　　名唤尹澜的姑娘袅袅地走了过来，执一把团扇，半遮半掩羞红了脸。
　　“尹姑娘。”江凌抱了拳。
　　尹澜微微蹲了蹲身，以做回应。
　　“江少侠，来。”老鸨将江凌拉进了，“你家师父嘱咐我，一定要给你配个雏儿姑娘，这位尹澜可是位落魄的大家闺秀，还是个雏儿……”
　　江凌一听，立刻摇了摇头，晃了晃手：“得得，我师父还跟你说了什么？”
　　“呃……你是个雏儿。”老鸨犹豫了片刻。
　　“……”江凌用力捏了捏腰间的剑柄，“老子今天就是来听曲儿的，这姑娘会什么？”
　　“奴家…会琵琶。”尹澜低了低头。
　　“行，随我来。”江凌应了一声，又对老鸨说，“今儿我就要西厢房，给我上点好酒，最好将你的嘴巴管好了。”
　　“唉唉，是是是，你是雏儿这事也只有我和几个姑娘知道。”老鸨仍笑着。
　　江凌看了看四周，姑娘们都投来带有笑意的目光。
　　“这他妈是几个姑娘知道吗？怕不是整个知香楼都知道了……”江凌抚了抚额，心里默默念叨着。

　　西厢房内，烛火摇曳，尹澜犹抱琵琶半遮面，羞红的脸低着，垂着眉儿，信手絮弹。
　　一曲终毕，月色幽幽，一时无声。
　　“少侠，不如……”尹澜放下琵琶，轻轻挑开身上的第一层薄纱。
　　“弹。”江凌转过身，故意不看她。
　　尹澜只好依了他，弹了一首汉宫秋月。

　　江凌真的在知香楼里听了一夜的曲儿。
　　半夜里，尹澜姑娘气不过对方对她的挑拨无动于衷，直接拿着琵琶，看着自己红肿的手，摔门而去。
　　老鸨过来，本以为江凌会对那姑娘道个歉，没想到，江凌竟重新要了一个姑娘，喝酒喝了一夜，听曲儿听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江凌还歪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忽然江哲就带着一群小厮闯进知香楼。
　　“把这小子搞醒！”江哲气得把胡子都吹起来了，急得旁边貌美如花的师娘频频安慰！
　　“这龟孙子，今天他娘的要觐见了，他居然还敢迟到！”江哲用力用拐杖地敲了敲地面。
　　小厮们七手八脚地把江凌摇醒，江凌只是嘟哝了一句：“干啥呀，大清早让不让睡觉。”然后翻身接着睡。
　　“呼！”江哲指着江凌，“给我……给我掐他小弟弟！”
　　几个小厮面面相觑，纷纷咽了咽口水，向江凌伸出了魔爪。
　　江凌不知小弟弟将会遭受磨难，这会儿子还鸡儿梆硬呢。
　　“啊！！！”一声惨叫贯彻了整座知香楼。
　　小厮摇了摇头，心想这看着都疼。

　　江哲费尽心思，终于把江凌搞醒了，然后就给江凌套上了奇奇怪怪的衣服。
　　其实还好，就是颜色搭得有点奇怪，穿得有点太郑重了。
　　“这……太丑了，我不穿！”江凌站在知香楼门前不肯出去。
　　“你他娘的，师兄们都先去了，你赶紧的！”江哲对他也无可奈何，于是只好让他进去换上了他自己的衣服。
　　“这才对了。”
　　江凌潇洒地走了出来，一袭白衣飘飘，儒雅君子也。
　　“江湖标配，还不如我的红配绿。”江哲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走！”

　　不到半刻钟，江凌就已经站在皇宫门前，他拿着进宫名帖，摇摇摆摆地走进了皇宫里。
　　“哟，江少侠，跟着老奴走吧。”宫里一个掌事姑姑在门前候着。
　　“得嘞。”江凌摇着扇子，一边走着，一边看了看四周。
　　掌事姑姑看江凌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皱了皱眉道：“这宫里，眼睛可不能瞎看。”
　　江凌一嘴应下：“明白。”一边眼睛到处瞟着。
　　没有多远，忽然看到远处好大一阵架势往这走来，掌事姑姑拉着江凌跪在一旁。
　　“谁来了？”江凌小声问道。
　　“贵妃娘娘。”掌事姑姑说。
　　江凌寻思了一番：“是不是……挺漂亮的？”
　　“呔，这话就不该说。”掌事姑姑推搡了一下江凌。
　　江凌耸了耸肩。
　　贵妃的轿撵途径江凌的时候，他抬头看了一眼，轿撵上的人儿也正好低头与他对视。
　　贵妃娘娘……确实是漂亮了啊……
　　“啊！”那人儿尖叫一声，“停下停下！”
　　于是，贵妃娘娘的轿撵就停在了江凌面前。
　　江凌眸间笑意盈然，唇齿间掩一抹斜笑，少年之容貌，果真轩昂俊朗。贵妃娘娘看到如此，竟然软绵绵地倒下了。
　　“有刺客！”旁边的太监站不住了，屁股一扭，就扯开嗓子喊，“贵妃娘娘晕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