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萋萋》白染青柠

2、尴尬气氛

　　“你找谁？”沈安的眉头轻皱，不知眼前的女子所为何事，同时双眼略带轻浮的打量着沈萋萋。
　　“请问这里可是沈家张氏的住处？”沈萋萋细语温声到。
　　“谁在外面哪，沈安？”院子里传出沈家张氏爽朗的声音。同时人已经将至，远远瞧见门口站了一位姑娘，安静的一点动作也没有，身姿纤细，眼眸明亮，只是衣服略有褴褛，但难得的是气韵终究是乡下比不得的。

　　张氏盯着谢萋萋打量了一会，终是觉得分外眼熟，可又不知熟悉感到底从何而来，于是上前温声道：“姑娘，你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谢萋萋看到张氏与母亲相似的一张脸，悲从中来，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薄唇微动，还未开口，鼻尖一酸，眼泪就夺眶而出。“姨母......是我，您还记得萋儿吗，”,见到张氏上前询问，故人相逢难掩激动，谢萋萋压抑着嗓子的沙哑问到。
　　听到萋儿这个名字，张氏猛然一顿，看着身前的姑娘，与自己记忆中的姐姐模样相重合，张氏深吸一口气，哑声道：“你是萋儿，越发的与你娘相似了。”
　　闻言，沈安无语的看着这两个女人抱头流涕，真真是扶额头痛，最是见不得女人伤感，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拿了院里凉棚里的剑出去了。
　　张氏抱住谢萋萋道：“前些年还与你母亲经常通信，听说你还有个哥哥，我这远嫁千里之外，不喜京城繁华，身边也没有至亲之人，唯独你母亲时长担忧我，总是接济我，不过后来我在这里安顿下，她才放心不少，你娘总是在信里提及你，想不到多年不见，萋儿长得越发亭亭玉立了。”张氏心思细腻，看到萋儿孤身一人千里寻她，家中定是出事了，又怕萋儿前来感到仓促，只好温语相言，贴心与她聊着。
　　谢萋萋乖巧的听着张氏所说，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与张氏一起搀扶着进了屋里。进屋前忽然想起被自己遗忘的男子，就回头看了一眼。张氏笑着说道：“那是你表哥，叫做沈安，平时就是个混球，不用管他”
　　屋里摆设很简朴，大多是很实用的东西，桌子窗台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可见张氏是个细腻之人。幽州不比京城，初秋之日，已有微微凉风从窗口灌入。
　　因看到谢萋萋前来，张氏的眼尾已有几条尾纹微微勾起，笑意达到眼底，她拉着谢萋萋来到桌前，添了茶水，又拿出点心推到她面前说道：“来，萋儿先垫垫肚子，路上辛苦了吧，锅里热了菜，咱们一会吃，你一人来到幽州怎么没人陪着，可是家里出了事故？待会姨母给你拿套干净襦裙换上......”听到张氏提及家中境况，谢萋萋越发难受，眼泪不自觉流了出来，眼神中带着犹豫与躲闪。张氏心思通透，小心翼翼问道：“可是家中有了难处，你娘亲还好吗，算起来已经有三年未通信了，若有什么难处告诉姨母，姨母定然帮你。”
　　谢萋萋看到张氏眼神急切，关切更是不加掩饰，看着让人觉得安心。
　　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谢萋萋从椅子上下来，扑通一声跪在张氏前面，含泪低伏说道：“父亲在朝堂被人诬陷于身陷囹圄，全家被流放西北，在途中，母亲为救我香消玉殒了，除了您这里，我实在无处可去了.......”
　　谢萋萋说着说着早已泣不成声，两个多月的奔波终究是劳心劳力，张氏从一开始的震惊中终是缓过神来，含泪扶持着沈萋萋起身，轻轻地抱了抱她。“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你便安心住下，这里是乡下，京城的事情，百姓知道的本来就少，天高皇帝远，以后会安稳下来的，乖，不哭了哈。”
　　一席话早已让谢萋萋放下了心。
　　.......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响动。男子的脚步又粗又重，砰地一声打开屋门，
　　谢萋萋被吓了一跳，赶紧站了起来看向屋外，张氏早已去厨房了，现在屋里只剩她一人。
　　除了今早刚见识过这位表哥，谢萋萋一点都不了解沈安这个人，更不知他的性子如何，所以只是福了福身，糯糯到：“表哥......”屋里气氛尴尬，谢萋萋又不曾与父亲哥哥之外的男子说过话即便见过也都是温声细语，绝不会像沈安这样尽显嚣张的男子，不知该说什么，又堪堪闭上。沈安大咧咧的盯着她看，谢萋萋更是无所适从，耳尖慢慢红透。
　　半晌，男子也没管它，随意找了个板凳坐下。沈安的态度并不和气，由是在北方长大，肩宽体阔，站在她面前压力倍增，坐下后稍稍减弱。即便不曾说话，谢萋萋早已像只受惊的兔子，这时，张氏在院子里喊了沈萋萋一声，谢萋萋嗖的抬脚出了屋子。
　　沈安眼神流转，用食指勾住了酒杯，挑眉呵了一声，想到，“跑那么快，跟只兔子似的，爷还能捉了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