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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玉藻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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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现在有点方。继男人、女人之后,她穿成了非人类——妖。
不知道该不该感谢穿越大神,让她穿的都是大佬,或者感谢写这本小说的作者不虐主?总而言之,穿成一个非常厉害的妖还是很安慰的,不用怕被那些阴阳师之类的人随随便便就给消灭了。
不过她穿过来的时机似乎不怎么好。
白羽对玉藻前的认知来自一款游戏,拜她那不知为何穿越了几次,第一世的记忆仍旧不曾褪色的情况所赐,她轻易就想起了自己曾经玩过的手游阴阳师,里面的玉藻前是一个大妖九尾狐,性别男,因为妻子和孩子被人类杀死,准备毁灭京都。他和主角安倍睛明的母亲葛叶是好友,也因此被玩家称作大舅子。
然而她穿的这位玉藻前是女的,记忆里她的来历是中国商朝的九尾狐苏妲己,在商朝被灭之后逃到了日本。她借用一武士家女儿的身份,因其出众的美貌进宫成为了天皇的妃子,被赐名玉藻前。后来因为天皇病重,被阴阳师安倍睛明的孙子安倍泰亲发现了她九尾狐妖的身份,因而从宫中逃出。
白羽穿来的时候,玉藻前就在逃亡的途中。
玉藻前本身实力强大,然而当年在商朝灭亡后身受重伤,来到扶桑虽然吸收了天皇的精元恢复了一些,但距离全盛时期仍然很远。她不想消耗妖力,故而不愿和阴阳师们正面作战,只想逃到深山野林之中,先恢复伤势再说。
白羽也不想伤害人类,如果是以前的玉藻前,身上的妖力无法掩饰,恐怕早晚会被发现,最终战斗无可避免。不过现在的白羽身上还有些神力,虽然微弱,但配合着之前的写轮眼,发动幻术后,装成普通人还是可以的。
变身为橘子皮老头,白羽施施然从阴阳师们眼皮子底下逃出了。
白羽以老头的身份,来到了一个偏远的村子,这里有些排外,但白羽凭借她的识文断字很快就获得了村民的敬仰,之后便安然住下了。她开了一个小学堂,教几个小孩子识字,她偶尔去山林中打猎,再加上村民平日里送的事物,日子过个平平淡淡。
外界的事情她偶尔也会关注一下,据说阴阳师们找不到玉藻前的踪迹,天皇为此训斥了他们,削减了拨给阴阳寮的钱,还罚了负责此事将军的俸禄。阴阳师们因为此事,在退治魑魅魍魉的时候手段更冷酷更不留情面了(虽然他们本来就很冷酷很不留情面)。
几年后,名噪一时的玉藻前几乎快被世人遗忘了,恐怕只有阴阳寮的那些阴阳师们还在担心玉藻前会卷土重来吧。身为老头的白羽也该离开那个村子了。
在远处看着自己教了几年的学生在墓前哭的稀里哗啦的,她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不过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无非生离死别而已。人都是要向前看的,悲伤会被时间冲淡,总有一天,这个受人敬仰的老头也会被遗忘在过往深处。
白羽幻化成不同的人,男人、女人、少年、青年、老者,农民、匠人、乐者、浪人、武士等等,在这个世界游历。游历时她会遇上妖怪,如果是懵懂小妖,她便为他们讲解修炼一道,助他们走上正道;如果是路过大妖的地盘,她便带上好礼拜访,喜和平的就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喜对战的便切磋几把,喝喝酒;如果是恶妖,她便规劝他们走正道,文从不行就来武的,若是一直冥顽不灵,那就只能替天行道了。
白羽不愿伤害人类,故而以记忆中缓慢但平稳的方式修炼,于夜间吸收月光,吞吐自然灵气,时日久了,她身上的暗伤已几近痊愈。
因为自己已经是这里首屈一指的大妖了,白羽便想着为妖怪和人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她想起哈利波特世界的魔法学校,这个世界妖魔鬼怪很多,如果能建一所帮助妖怪修炼的学校,教导他们走上正道,那么不论是于妖怪,还是于人类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吧。
其实原本白羽的想法是和阴阳寮合作,如果妖怪也能成为国家的一员的话,那就更好了,但现在并没有这样的条件,国家没有足够控制妖族的力量,也没有这样的气量,阴阳寮的阴阳师更是靠退治妖怪才能在这个时代站稳脚跟,成为就连贵族公卿也要奉为上宾的存在,又如何肯和妖怪共处?
放弃了不切合实际的想法,白羽只好徐徐图之,现在不可以,不代表未来没有可能。不过现在只好先从妖怪这边想办法了。
从有了这个想法后,白羽便不再漫无目的的游荡了,而是四处收集修炼方法,结交游说大妖,教育小妖,务必改变妖怪一族的风气。一代不行,那就两代,没有人不想过上更好的生活,妖也同样。
事实上很多大妖都有自己的地盘,治下有许多小妖,小妖们给大妖供奉,大妖给小妖们庇护,这是现在妖怪们的生存方式。如果白羽现在就说自己要建学校教小妖修炼,大妖们第一个不同意,这岂不是相当于挖大妖们的墙角?没有小弟,他们还怎么威风?而且白羽怀疑,就算有小妖前来投奔她,学校的模式也很难展开,说不定也只是变成另一个“山头”。
教育乃百年之业,非一朝一夕之功啊!
明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偏偏目前还无法实施,白羽也有些无奈。但她这一世寿命很长,如无意外,活个几百上千年都没问题,给自己制定一个目标,也是不错的。
妖怪们能碰到愿意指点迷津的大妖的机会很少,接受过她教育的妖们除了敬仰她的武力,也敬佩着她的心胸。无处投奔的小妖还是很多的,因此白羽也收下了不少真心追随她的学生。
百年后,白羽占了一座山头,和她的妖怪弟子们一起建了此间第一所妖怪学园。白羽当仁不让的是山长,跟着她的几大弟子按照修炼侧重不同分管几个系,又邀请几个大妖做荣誉教师,拿出她多年来收集的资源,第一妖修学院就这样开张了。
白羽名声在外,知道她建了教修炼的学校之后,小妖们蜂拥而至。妖界可以说是大动荡,阴阳寮的阴阳师们自然发现了,妖怪竟然像人一样开始学习传承,阴阳师们在巨大的威胁之下,难得团结起来,想要消灭学校。
可惜时过境迁,现在的阴阳寮早已不如平安时代那样辉煌,名声大噪且实力卓绝的阴阳师也逐一陨落,现在的阴阳寮里更多的是小猫两三只。而且白羽特地选择了战乱时代建立学校,几个势力为了统一国家征战不休,阴阳师们更注重的也是家族的传承和将来能有的地位,于是这次讨伐还未开始就草草结束了。
白羽早就在学校山头画了一圈防护法阵,就算阴阳师们来了,能不能找到学校先不提,就算找到了,她也自信,没有人能从她手里讨到好。
时过境迁,这片土地恢复了和平,妖修学校早就成为了小妖们心中的桃花源,他们向往着这个传说中充满了和平与尊重的地方,背着包裹千里迢迢前来报到,然后在学成之后回馈学校,教育下一代,或者到人世间去尝试另一种生活方式。
这边的事情走上正轨之后,白羽把山长的位置传给下一位,便乘着船回到了故乡。她化作普通人在这里生活,看日升日落、潮涨潮退,花开花谢、人来人往。她用双腿丈量这片土地,登山望远、临水照花,她深入红尘喧嚣,又感悟自然造化。
在故乡,白羽获得了宁静。
然而天下承平已久,战乱又起。一想到异族的铁骑将踏破河山,踏碎族人的脊梁,让他们百年来活不成人的样子,和未来国家经受的苦难,白羽便无法视而不见。
明明身为妖族,却扰乱人族的社会进程,杀害大量人类,白羽早已为天地所不容。
被天雷劈死的那一刻,让人疯狂绝望的痛苦似乎还停留在灵魂之中。白羽释然而笑,灰飞烟灭,吾亦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