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狼窝里的哈士奇

14、第 14 章

　　等到陈南望回到操场的时候，他感觉操场上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陈南望不明所以，不过依旧很淡定自然的走到了正在休息的四连面前。可是还没等陈南望说一句话，就被其他三个连的连长拉走了。
　　干嘛呢这是？难道，他们对我有企图！可怕。陈南望不动声色的紧了紧衣襟，强装镇定。
　　三个连长把陈南望拉到一边儿，眼里藏不住的全是兴奋，悄咪咪的问：“陈队长，可以啊你。”
　　恩？我怎么了，我干了什么，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我去了一趟医务室，就突然变得如此陌生！陈南望很懵逼，表情体现的很到位，就差没在脸上写上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是老陈啊，你这个就不厚道了吧，我们都知道了，你还装什么呀。”
　　“就是就是，坦白从宽。”
　　“你小子藏得可真深呀。”
　　恩？陈南望觉得眼前的三个人，脑子有毛病，尽说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老陈，你是不是不把我们当兄弟，现在你和江眠的事儿大家都知道了。”
　　“快老实交代，你两什么时候好上的？”
　　陈南望的脸瞬间黑完了，拧一拧说不定还可以拧出黑墨水儿……
　　操，到底是哪个王八犊子造的谣！我什么时候和眠眠有一腿了，老子和眠眠明明就是纯洁的兄妹关系！
　　陈南望强行压住想要打人的冲动，憋出个好像吃了屎一样的笑：“谁，说，的？”
　　感觉冷飕飕的，三个连长：“……”
　　“朱，朱楼。”一连连长见陈南望表情似乎不太美好，想都没想就把朱楼小朋友给卖了。
　　陈南望用手压住胸口，深呼吸，深呼吸，冷静冷静。接连几个深呼吸以后，陈南望自我感觉心态良好，就抛下三个瑟瑟发抖的连长，向四连走过去。
　　朱楼老远就看见陈南望漆黑的脸，动作迅速的从地上爬起来，想要跑路。“站住!”
　　“呵呵，长官，有什么事儿吗？”朱楼小朋友看见陈南望，内心慌得一批。
　　“什么事儿？你自己心里没点儿逼数吗？滚过来！”
　　朱楼慢吞吞的向陈南望那边儿挪，不断安慰自己：没事儿的，没事儿的，不要怕。人生不如意的事情十之八九，但是，我不能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事情而灰心沮丧，我要有一颗乐观开朗的心，积极地面对人生中所遇见的挫折，我应该坚定不移的相信，现在的挫折困难，只会成就未来更加辉煌的自己。淡定淡定……
　　陈南望以绝对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蔑视”着朱楼：“自己说。”
　　“对不起，长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说完，还来了个九十度鞠躬以表诚意。
　　陈南望嘴角抽了抽，一脚踹过去：“我让你说的是，你到底给他们说了什么！”
　　“啊？哦。我就给他们说了您和江眠医生在一起这事儿。长官，是不是我把你的小秘密说出去，你害羞了。对不起，对不起，长官我不是故意的，要是知道你脸皮这么薄，我铁定不让你知道大家都知道了……”
　　“闭嘴！你他妈是狗吗？”吼完，陈南望抬腿再次狠狠地踹了朱楼一脚。“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江眠在一起了！”
　　然后这事儿的结果就是陈南望拿着个大喇叭解释了一番自己和江眠的纯洁兄妹关系，并且“奖励”了朱楼小朋友再做三百个公主抱式下蹲。
　　其实说实话，大伙儿虽然都听了陈南望的解释，但是还真没几个人信，到觉得他这是掩耳盗铃，欲盖弥彰。全部都是害羞的表现……
　　江眠今天早早的就请了假回家，买了不少菜，做了一桌子好吃的。以至于我们江总——江青枫回家的时候还被吓了一跳。
　　江青枫有个按时下班，按时回家的好习惯。所以江眠做好了饭菜以后，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倒计时等江青枫回家。
　　江青枫到家一推开门儿，一阵阵香味儿扑面而来，很明显，家里有人做饭。但是不知道我们江总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会觉得是田螺姑娘!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大胆的想法冒出来以后，江青枫对其深信不疑，悄悄地进了屋，深怕把所谓的田螺姑娘给吓没了。
　　屋里没开灯，不过电视开着，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沙发上有个人。江青枫悄无声息的靠近了他的田螺姑娘，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人脸，江青枫慢慢的，悄咪咪的把自己的头探过去，想要目睹田螺姑娘的真容。
　　江眠觉得自己左耳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一样，下意识的撇过去，入眼的就是一张放大的人脸。
　　“啊————————”
　　“啪。”江青枫结结实实的挨了江眠一耳巴子。
　　等江眠慌忙的跑去开了客厅的灯以后就傻眼儿了，看见自己哥哥脸上的巴掌印，莫名有点儿心虚：“哥，哥哥……”
　　江青枫揉了揉自己被打的半边儿脸，看向江眠，笑的很温柔：“打的开心吗？”
　　江眠尴尬的笑了笑，突然急中生智：“哥，我去厨房给你找点儿冰块来敷脸，免得破相了。”说完，立马就跑了。
　　江青枫看见江眠这一跑路的举动，觉得好笑。这丫头呀……
　　等江眠从厨房慢吞吞的出来的时候，手上来了一袋冰块，整个人根本不敢看江青枫的眼睛，心虚得不得了。
　　江青枫板着一张脸，看上去阴恻恻的：“给我敷脸！”
　　“哦。”江眠自知理亏，弱弱的答应了一声。
　　江眠根本不敢看江青枫，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江青枫脸上极力克制的笑容。
　　等到吃饭的时候整个气氛才开始缓和，江眠突然想起：“哥，我今天遇见他了。”江眠脸都红了。
　　“恩？谁。”
　　“就是我以前经常给你说的那个大学时候遇见的学长。”
　　“哦~”江青枫笑得意味不明，扯着嗓子阴阳怪气的哦了一声。
　　江眠脸上一红，不再说话。
　　“眠眠，就是那个学长，陈学长，陈南望学长。”江青枫学着江眠的声音说话。“这次有照片了吗？”
　　江眠一愣，埋着头支支吾吾：“没，没有……”
　　江青枫呆了呆，看着自己妹妹这幅样子，笑了笑，在江眠头上摸了一把：“没有就没有，大不了下次再给哥哥看看，帮你参考参考。”
　　江眠感觉自己脸都快烧起来了，轻轻的应了一声儿。

　　江眠躺在床上，抱着被子傻笑，心里满满的全是陈南望。
　　江眠那年刚刚上大学，和现在不一样，当时的江眠就像现代版梅超风，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长的及腰的头发乱糟糟的，浑身上下的衣服倒是很干净，不过都洗褪色了，平日里又不爱说话，刘海遮了大半边儿脸，看起来更加阴郁。所以说江眠在大学刚刚开始的时候一直不怎么受同学欢迎，还偶尔遭受点儿校园暴力。因为当时江眠对于校园暴力……恩，怎么说呢……就是很 “看得开”，受了欺负也不说的那种，所以就导致对方越来越嚣张，越来越肆无忌惮。
　　江眠读的是军医大学，陈南望读的是国防大学，两所学校挨得特别近，刚好两学校也经常联合搞活动。
　　那次两学校联合搞了一场篮球比赛。陈南望往年都是不参加的，但是今年他大四了，最后一次篮球比赛被室友拖着去的。
　　江眠安安静静的坐在篮球场旁边儿看学长们打篮球，明明看起来格外阴郁的一个人，却很喜欢看这些阳光积极向上的活动。其实说实话，江眠特别羡慕他们，阳光又开朗，很招人喜欢，每个人都是幸福的，不像自己……
　　江眠在篮球场静静地坐了一下午，直到今天的篮球比赛结束。人群基本上散完了，整个篮球场就只有江眠和留下打扫卫生的人，就在江眠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
　　“等等。”
　　嗯？在叫谁？江眠向四周望了望。
　　“别看了，叫的就是你这个丑八怪。”
　　丑八怪吗？江眠循着声音，发现叫自己是几个女生，多么熟悉的面孔呀，每一次被欺负，被殴打，她们不是参与者，就是了冷酷的旁观者。所以江眠下意识的想转身离开。
　　“站住!”江眠顿住了，僵硬的转过身子。
　　“好啊，你个丑八怪现在看见我们招呼都不打，就要转身离开了。”女孩的话，里里外外都透露着讽刺。
　　“没，我没有。”话还没说完，江眠就感到头皮疼得厉害。
　　一个女孩直接上前一把拽住江眠的头发，使劲儿向下扯，江眠不得已把自己向后压，女孩嘴边一抹讽刺，一脚踹在江眠腿上，这一下，江眠直接趴在地上了。
　　几个女孩围在江眠周围，抬脚就往江眠身上踹。
　　痛吗？当然，不过习惯了，也就没有那么痛了……
　　“臭婊子，最近长本事了!本来今天只想让你打扫个清洁的，谁知道你居然这么不识好歹。”一个女孩一脚踩在江眠的背上。
　　“这个丑八怪就是欠收拾，你对她好点儿她反而还不识趣。”另一个说完还补了几脚。
　　“行了行了，别真出了什么事儿。”
　　“出事儿？能出什么事儿？就算出了事儿，这婊子敢说吗？”女孩拽着江眠的头发，强迫江眠抬起头看她，看着江眠咬的发白的嘴唇，哪怕再疼也不叫出来，女孩一巴掌直接抽在江眠脸上，火辣辣的疼，不过江眠依旧一声不吭。“呵，嘴还挺硬的。”
　　……
　　“把篮球场的卫生做了。”一番打骂后，几个女孩把清洁工具甩在江眠身上，便有说有笑的离开了。
　　这样的恶言恶语，这样的莫名打骂，江眠从小就习惯了，什么私生女，贱货，狗杂种，臭婊子之类的侮辱性词语，江眠听的次数太多太多，就像天上的星星，根本数不清。
　　各种各样的讽刺谩骂，这就是江眠的童年，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依旧要受到这样的对待……
　　每一次在被欺负的时候，江眠绝对不会掉一滴眼泪，但是在没人的地方，却会偷偷的一个人哭。
　　篮球场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江眠一个人，孤零零的。江眠把头埋进腋窝里，委屈的不行，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浑身都在颤抖，空荡荡的篮球场全是江眠的哭声。
　　“别，别哭了。”江眠下意识的抬头，泪水使得视线模糊，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影儿，高高的，挺瘦，哪怕看不清楚，也知道这是个开朗向上的人，真让人嫉妒呀……
　　江眠埋下头，不说话，静静地坐在地上，极力抑制着自己的抽泣，免得让陌生人见了笑话。
　　“别哭了，我给你糖吃。”调整好情绪以后，江眠才慢慢地抬头。一双骨骼分明的手上，静静地躺着一颗大白兔奶糖。
　　江眠顺着手，看清了人脸。
　　这个男人很帅，丝毫不逊色于哥哥，但是又和哥哥不一样。
　　男人笑的很温柔，那是江眠见过的最温暖的笑容。
　　这种帮助，江眠遇见过很多次，先帮助自己，对自己很温柔，然后再次羞辱自己，不是吗？
　　但是江眠依旧伸手取过男人手上的奶糖，轻声道：“谢谢。”
　　这个男人的笑温柔到让江眠明知道这很可能是个骗局，却依旧心甘情愿，这不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只是因为对温暖，太过渴望，只是因为太久没有人这样温柔的对自己笑过了……
　　江眠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男人想扶她，但是江眠拒绝了，毕竟每次被温柔相待过后的羞辱，都那般疼痛。
　　江眠没有再理会男人，弯下腰，伸手想要捡起地上的扫帚，可腹部的疼痛让江眠的动作顿住了。
　　忽然间，江眠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正被男人抱在怀里，江眠直接傻了，连挣扎都忘得一干二净，脑子里一片空白。
　　男人把江眠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摸了摸她的头，又从兜里掏出好几颗大白兔奶糖，一股脑全塞江眠手上：“咯，你在这儿乖乖吃糖。”
　　说完后笑了笑，就转身去捡地上的扫帚，等男人把清洁打扫干净以后，江眠都还是保持着一个动作，完全没有动过，就连手上的糖也没有吃。
　　“不好吃吗？”
　　“啊……没。”突然被男人的声音惊得缓过神来的江眠尴尬的笑了笑，整张脸都红透。说完，江眠还剥开糖纸，吃掉了一个大白兔以此表示自己说的全是真话。
　　两人都静静地坐着，什么也没说。直到后来江眠忍不住问出了自己最大的疑惑：“你，为什么帮我？”
　　男人被江眠的问题弄得愣了神：“为什么会这么问？你被人欺负，我帮你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很，正常？”江眠喃喃道。
　　“恩！”
　　男人见江眠的神情不太好，决定转移话题：“我叫陈南望，我们能认识一下吗？”
　　“江眠。”
　　“江眠……眠眠。”陈南望笑了。
　　如此亲昵的称呼，没想到除了哥哥，还能从第二个人嘴里叫出来。江眠不禁愣了神。
　　“眠眠？眠眠？”陈南望见江眠不知道又在想什么，便叫了两声。
　　“恩？不好意思。”
　　“没关系……眠眠，她们，是不是经常欺负你？”
　　“还好，每个月至少有一次。”
　　“这叫还好!”陈南望被江眠的回答弄得很是惊讶，不自主的提高了音量。“啊？对不起，是不是吓着你了。”
　　江眠摇了摇头。
　　自那天以后，江眠就经常遇见陈南望，一到放假，基本上就会碰见他，而且，自那天以后，江眠再也没有被人打过了。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陈南望毕业。
　　陈南望毕业之前，给江眠留了一封信：
　　江眠：
　　眠眠我要走了。
　　……
　　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其实那些欺负过你的人，我都有私下帮你教训他们^.^，不过眠眠这么聪明一定早就猜到了。
　　我走了以后呀，以前欺负过你的人也许会再来，你应该清楚，我帮你教训他们其实是治标不治本，想要彻底不被欺负，其实也只能靠你自己，所以我走了以后，眠眠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吗？
　　我弟弟以前，其实也和你差不多，受了欺负，所有委屈全都自己咽进肚子里，谁也不说。我也帮他教训过那些欺负他的人，但是没办法，他们总会找到我不在的时候，变本加厉的欺负我弟弟。不过还好，我弟弟现在不像小时候那样了。
　　眠眠啊，不要老是任由他们欺负你，我看得出来，其实我们眠眠是个很好的姑娘，心地特别善良，不过我更希望眠眠能坚强，能去反抗……
　　……
　　眠眠，我希望日后再见，你能变得不一样，我要求不高，只要别再被人欺负就好。
　　陈南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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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长，我今天终于又见到你了。你离开以后，我给你打的电话从来都没有通过，原本我还以为你是想和我断绝关系，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你进了特种部队换号码是很正常的，但是学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好多年了呢，你离开以后，才发现原来是喜欢的，不过现在遇见也不晚，我打听过了，你还没有女朋友，那就说明我还有机会，对吗？学长，这一次，我会紧紧地跟着你的。
　　哥哥一直都对你很好奇，下次见面了我一定要和你照一张合影，这样哥哥也可以知道你是多么好的一个人了，他一定会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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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说句话吧。。。。。。。。。。一句就好。。。。（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