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瑚修仙记》府乐

3、3章

　　且说贾瑚一早离了客栈，去香烛店取了烛火祭品，就往金陵城外赶去。

　　荣国府的祖宅自不会建在城外，事实上荣宁两府的嫡系子孙虽世居京城，石头城内祖宅位置却极好，论起兴盛宣丽，也是赫赫有名，占据了大半街道。

　　贾瑚却从贾代善口中得知贾家祖先非但把祖祠建在城外，留给后人的祖传之物大半也藏于城外祠堂，是以给后代子孙留下一条后路之用缘故。

　　贾瑚修道日久，高门大户的宅院和泥屋茅檐的房子在他看来并无区别，既来祭拜先人，去城外拜祭自然比在那冷冰冰不为先人所喜的深宅心意更诚恳。

　　贾瑚到祖祠后先使了个法诀让看守祠堂的老仆入睡，才进了祠堂。

　　从袖里乾坤中取出香烛等物，奉上祭品，再取出从仙府带着的灵果摆了一盘敬上。

　　贾瑚燃香三只，向前作揖三下，放在香炉中。

　　贾瑚自修道伊始就听师尊告诫，修道之人既要敬畏天地，又要坚定求道之心。

　　求道修仙既是顺天，更是逆天，所以每行至一境界，修道者就会遭受劫难。

　　贾瑚等三个弟子除了拜师时，平时面见师尊都是稽首行礼，所以拜谒先人重在心诚，也不必如俗世之人三跪九叩。

　　拜祭完毕，贾瑚默立良久，在心中为父母祈福。

　　礼敬先人后，贾瑚也不回城，绕过金陵城，不走官道，绕远路行小道赶往京城。

　　小路行人稀少，贾瑚可以放心御使法诀，一路来御风决使用不断，贾瑚觉得对此术法的更加熟悉，隐隐有精进到第二层的意思，心中不免高兴。

　　又赶了一日，贾瑚隐隐觉得有紫气压迫其身，想来是离京城不远了。

　　古来以紫微星代指帝王，贾瑚听师兄说过人间少见修道者，就是因为人王紫薇帝气长存，震慑妖孽的同时，也对修道者有一定影响，
　　再则人间红尘之气污浊，灵气稀薄，少有洞天福地，难见合适的修道场所，一路以来贾瑚就不曾遇到同道之人，不仅是他眼力不足，也是像贾瑚等弟子不到入世的修为是不能下山游历。

　　贾瑚取出师兄给予的紫玉佩带上，就觉身上陡然一轻。

　　这紫玉佩是师兄偶然得了一点龙脉炼化而成，不但可以消灾免难，还可以减小修道者在紫薇帝气下施法受到的干扰，实乃一件宝物，感念师兄用心，贾瑚心中温然。

　　“京城有帝气护佑，想必比其他地方更加安宁。”

　　感受到紫薇帝气对修道者的威慑，贾瑚作为修道中人不免有敬而远之的心态，又念及紫薇帝气不仅能震慑妖魔，有帝气护佑，天灾也难能侵蚀，父母亲人居住在京城安全无虞，又心中安定。

　　今次下山虽是为了回报父母养育恩德，可到了京城，离父母亲人咫尺之遥，贾瑚不免胡思乱想起来。

　　“我当年落水事有蹊跷，祖父为人贤明，想来为我讨回公道不难，只是在他们眼中我已是个死人，我此次是为报养育之恩而来，若吓到他们反倒不美。”

　　贾瑚人行到京郊树林，望着远方那巍峨城池，正值落日时分，城门口却还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天色已晚，我今先找个地方打坐休息一夜，待想个法子，与祖父先见上一面，他老人家是上过战场将军，我走那年还老当益壮，再则师尊不喜为人所知，我可与祖父合计个计谋，瞒过父亲和母亲。”

　　贾瑚打定主意，寻了一颗百年老树，御风攀到树枝上坐下。

　　“我一心修道，荣国府嫡孙的身份与我无用，何况死而复生这种奇闻异事惹人猜忌，看过父母安好，我就须回山继续修炼求道。”

　　贾瑚五岁离家，在山中修道虽然平和，但心中难掩对亲人的思念之情。

　　今次下山连日赶路，与金陵停驻，拜祭祖先，回想先祖事迹，明晓了世事无常，他求长生之路，百年后父祖牌位说不得他又能来祭扫。

　　到了京城，贾瑚又惧父母亲人已把他遗忘，裹足不前，为自己找了许多理由，打算另找时候相见。

　　贾瑚合衣坐在树上，不像从前一般常常一夜诵读道经，反而罕见的做了一个梦。

　　梦中有温柔慈爱的母亲，会不顾身份逗他玩耍的父亲，淳淳教诲的祖父，贾瑚几乎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受尽家人宠爱的贾家小公子，梦中母亲温柔的喊他的小名，说着希望他能健康成人，娶妻生子的愿望，一时又是祖父殷殷期盼他撑起荣国府的目光，……而他在温柔乡中沉沦，却终究选择回归山野。

　　天色将明时贾瑚睁开双眼，眼角有一滴晶莹滑落。

　　“唉……”

　　贾瑚低声自语，原来他早就做好了抉择。

　　贾家最大的当家人贾代善从梦中惊醒，丫鬟连忙端水来，侍候老公爷换衣，漱口。

　　“我梦中可说了些什么？”

　　贾代善问在外值夜的仆从。

　　“公爷说了，说了瑚儿两字，说了几遍，甚是着急。”

　　服侍老国公的都是老人，对如今早被府上人遗忘的大房早夭的公子贾瑚还有印象。

　　“瑚儿啊！”

　　贾代善轻声道，对贾瑚这个寄予厚望的孙子，贾代善是手把手的给他启蒙，三岁后贾瑚跟着他这个祖父比跟着父母的时间还长，贾代善现在一想起这个孩子还觉得心疼。

　　“瑚儿去了三年，还是第一回愿意入我的梦，长青，准备我要出门。”

　　“公爷要去哪儿，小人去准备车马。”

　　“清虚观。”

　　贾瑚尚不知道他心心念念和祖父相见的机会已经有了，他跳下古树，取出一个灵果入腹。

　　贾瑚默念心法，空耗了大半的灵气渐渐恢复，经脉中灵气流动间有能再冲破一处穴道的感觉。

　　贾瑚强自按捺精进修为的冲动，前几日才一次性打通十处大穴，如今该踏实基础，不能好高骛远。

　　若非昨夜贾瑚心中一直存在的执念化作心魔引他入梦，贾瑚又在梦中化解了执念，心境更进一步，修为也不贵增长如此迅速。

　　“按照这个势头，回山不久就能再提升。”

　　贾瑚欢喜想到，修道之人能破除心魔，修为精进，自然是无上欢喜。

　　贾瑚又整理了衣冠，用不熟练的化雨术汲水净面，手中灵果的果核被他随手抛在地上。

　　灵果本是仙山之物，阴差阳错落地京城，得了化雨术的灵水滋养，落地生根，又是一段缘法，是贾瑚想不到的。

　　贾瑚从袖里乾坤中取出师兄给的文书户籍，按理每个人进城都该查验文书，不过小老百姓是没有随身携带证明身份的文书的习惯，守城的士兵也不会真的挨个查验。

　　贾瑚去过的边城小镇和金陵城，进城都没有被抽查到，不过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好，修道人再厉害，遵循世俗规矩也能少些麻烦。

　　贾瑚收拾妥帖后，步行离开树林。

　　京城人烟非其他地方可比，贾瑚到了离京城不远的京郊就收回了仙术，掏出一个不大的包裹背上，像平常的远行人一样走到城门口。

　　贾瑚梳着道髻，穿着道袍，在人来人往的城门附近很是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

　　有士兵示意贾瑚拿出文书，抽查一遍才放行，贾瑚等待时右侧正好有一辆由高头大马拉着的青布车轿行驶而过。

　　马车上坐着的正是去清虚观的贾代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