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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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转眼五个春秋。
明灵山一处灵脉节点上波光氤氲，灵气几乎液化，充沛至极。
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白衣小少年，闭目在一石凳上打坐。
少年一动不动，好似一座雕像，肌肤如玉，唇若涂脂，柳若寒梅，稚嫩的面庞雌雄莫辨，恰似芝兰玉树，熠熠生辉。
少顷，少年呼出一口浊气，双目睁开，一双桃花眼无意间泄出三分风流。
少年就是贾瑚，一连七天不停歇的闭关结束，他不见丝毫疲累，反而容光焕发，身心舒畅。
“琏儿的生辰过去了，不知我给他的礼物可喜欢？还有母亲和妹妹，半个月后妹妹就该出世，母亲年纪大了，也不知身子可受的住？“
贾瑚闭关结束，收获颇多，想起的闭关前收到张道士传的信，提及贾琏不喜读书，被贾赦打了一顿手板子，生辰也是趴着过，又说张氏怀相很好，孩子从没闹腾过，他算出孩子会早出来半月，当时张氏已经怀胎九月，没有大碍。
原来张道士五年前得了贾瑚的传信，除了太玄心经，又在信里略提及金霞宫往事。
张道士心里复杂难言，五味俱全。
他也知恩图报，晓得贾瑚身在仙山，不缺别的，只一心关照贾府中人，尤其是贾代善，贾赦夫妻和贾琏四人，故而每隔三月用飞鹤传信，多是关于贾府的些琐事，免了贾瑚思念亲人。
贾瑚投桃报李，每次送明灵山的瓜果都捎带张道士一份。
其中又有一桩缘故，张氏的娘家，贾瑚的外祖张家五年前坏了事，彼时贾瑚已返回明灵山，既不知晓此事，亦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等贾瑚学会用飞鹤传信，才从张道士口里得知，张家牵涉的事情非同小可，事关皇家，贾代善不好插手，无能为力，眼见张家一百零三口人下狱，无一幸免。
张道士毕竟有筑基修为，略显露了些神通，劝通皇帝改张家满门流放为贬为庶民。这已是极好的结果，张氏自得知娘家出事后病倒的身子也渐渐好转。
贾瑚对外祖家印象不深，但他知道母亲和两位舅父是同胞兄妹，心思又细腻，娘家出事，悲痛之下，张氏心思郁结，本就不好的身子可能会更加破败，寿数不长。
张道士对张家有恩，贾瑚为了母亲也心生感激。
贾瑚写信请张道士转交祖父，寄了许多灵果灵药，分给贾府和清虚观。
数年调养下，张氏不仅身体养好，病根根除，竟在三十五岁高龄再次有孕，贾瑚不免担心，除了送滋补身体的灵物，又请张道士每月一书，及时知道母亲身体状况。
“太玄心经不愧是仙家妙法，我苦修八载，筑基是够了，凝练神识总是差了一丝。”
贾瑚如今还是练气圆满，概因他们这一脉所修太玄经奇妙，可在练气时同时把肉身与神识打下基础，一举筑基成功，同时达到凝神功成，炼精化气后期。
这样做的好处不仅是境界提高，修士的神识与肉身联系更紧密，两者反哺，肉身更强大，神识更坚韧，融合期所费功夫也更短。
贾瑚不过心里感叹一句。
两位同门，刘悔和孟娇比他年长二三十岁，天资也不弱于他，一个是四年前融合圆满，一个晚了一载。
他今年不过十三岁，实在不必着急。
贾瑚惦记母亲和未出世的妹妹，可不到炼气化精圆满，师尊清华真人不可能再开恩让他回家探亲。
贾瑚运功完毕，离开石凳回自己的房间。
偌大一座明灵山，灵气充盈，节点原都在奇险处，陡崖深渊底。数年前，清华真人以大法力，挪山移石，三个弟子的住所都有了不断吐纳精气的石壁一座。
刘悔，贾瑚都改成石凳留作闭关所用，孟娇独辟蹊径，用三年水磨功夫，慢慢用灵力在其上勾勒符文，改成一张可调节灵气厚薄的石床。
说实话，贾瑚心里很喜欢那石床，只是看刘师兄不提，他也不好请师姐帮忙在做一个。
贾瑚回房换了一身素纱衣，薄薄的纱衣贴在少年单薄的身躯上，风吹过，人也随风而去。
明灵山四季如春，气候温暖湿润。
除了建在后山深处的仙府，山中瓜果不断，四季不缺，又吸纳灵气，普通人吃了可强身健体。
贾瑚御风决使得越发好了，已经达到第五层，人随心动，风随人动，飘飘间人就落到长满果树的山谷。
贾瑚取了些寻常的苹果，龙眼，桃李杏柿等，这些果树不分时节，开过一茬，果子熟透落下枝头，化为泥土，新果就开始发芽。
这样的果树，果子蕴含的灵力极低，味道甘美，更适宜普通人服用。
贾瑚挑了个长相奇异，不曾见过的果子，用化雨术弄了一捧水清洗一遍,咬了一口，果肉极为甘甜可口，糯糯的在口中化掉。
“就叫你黄李子吧！”
贾瑚随口取了个名字。
摘好的果子放进袖里乾坤里，贾瑚又亲自选了尖儿的十数个，放进水晶托盘。
自数年前刘悔，孟娇接连出去游历，偶有只言片语传回，明灵山就只剩下清华真人和贾瑚两人。
贾瑚原来和两位师兄师姐更熟悉，师兄们不在，贾瑚自觉负起侍奉师尊的职责。
每回去摘果子，贾瑚都特意找些灵气充沛的灵果奉给师尊。
后来还是清华真人发话，说以他的修为，灵果的效用几近于无，蟠桃在世也作用不大，贾瑚就改选那滋味最好的送给师尊尝鲜。
贾瑚到时清华真人坐在竹林里喝茶。
察觉小弟子过来，真人放下茶杯。
“师尊，今日徒儿发现了一种新果子，徒儿给它取名黄李，滋味还算不错。”
“你有心了。”
真人清冷的声音响起。
“坐。”
贾瑚坐到清华真人对面，自觉拎过茶壶，先给清华真人续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品。
嗅着茶香，贾瑚感觉自身灵力飞速运转，通体舒畅。
“你们都爱这一味茶。”
清华真人见小弟子白嫩的脸上露出小猫儿吃饱后魇足的神色，轻笑道。
贾瑚放下茶盏，微红着脸道：“徒儿觉着这茶对修为极有好处，了解的不多。”
说着脸上更烧。
“无论你喜爱它什么，都是这一抹茶的特性，你喜它能增长灵力，也无不可。”
清华真人教诲道：“你要铭记，心中有欲望并不可怕，修士修道求的也非清心寡欲，有千万种理由，有人惧怕死亡而修道，也有因为求道而问仙，我不曾管过你们师兄弟三个道心为何，皆因何为不可。”
“徒儿谢师尊教诲。“
贾瑚捧起茶，抿了一口，皱着眉头咽下去。
一刻后才微有甘甜。
茶名千苦，就是取于此。
竹声阵阵，清脆悦耳，竹林中茶香袅袅，身穿白衣的师徒二人气氛温馨。
千里之外，京城。
荣国府中东院里的仆妇丫鬟个个都打起十二分精神，走路说话都小心翼翼。
她们大奶奶怀胎九月，快要瓜熟蒂落，小少爷可是府里的名正言顺的嫡孙，就算是嫡孙女也比养在国公夫人膝下的大姑娘尊贵。
下人们可不得小心，大奶奶没起床，说句闲话也怕声音大了惊到大人孩子。
有个夫家姓严的仆妇，办事利落，人也干净，独有一样，肚里存不住话。
她刚才受命去荣禧堂送些新鲜瓜果，去了两刻回来，人就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两个素日和她交好的，见了严家的模样就知道她又有新鲜事了，故意不理她，果不其然，严家的急的抓耳挠腮，眼巴巴的看着别人。
憋了一刻，严家的终于还是忍不住，拉着两人去屋檐下说闲话。
“我跟你们说，我进屋送果子，正好看到谁，你们晓得嘛？”
“我们怎么会知道太太房里的事，还不快说？”
“哎呀，别急，是二奶奶！”
听的人都撇嘴，满公府的人都知道两个儿媳妇，太太偏爱王氏，不大喜欢大奶奶张氏。
两个爷也是，太太疼小的，有好东西都惦着西院，从前还知道装装样子，这几年她们东院跟后娘养的一样。二奶奶王氏在荣禧堂又有什么好奇怪。
“你们是不知道，我听到了什么？”
严家的满意的瞧着大家被吊足胃口的模样，才兴奋开口道：“我听到二奶奶和太太说，等大奶奶腹中的孩子生下来，二姑娘就抱去和大姑娘一起养，让她们姐妹从小亲香。”
“要是小公子呢？”
“小公子我没听到，好像有个嬷嬷，是赖嬷嬷，说大奶奶的肚子圆圆的，肯定是个姑娘，太太说赖嬷嬷的眼光准，定然没错。”
“你们说什么呢？”
一个大丫鬟悄无声息的站在后面。
严家的被大丫鬟带到卧榻前跪下，上首是挺着大肚子，扶腰侧坐的张氏。
张氏艰难坐好，柔和的问道：“别怕，你在荣禧堂听到什么，和我说一遍。”
严家的战战兢兢的陈述出来，张氏还好，她身边的奶嬷嬷忍不住气道：“不说没那个婆婆盼着儿媳妇生孙女，这还没生下来就惦记着分离母子！”
奶嬷嬷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也知道必不是好话。
张氏示意人都下去，笑着对奶嬷嬷撒娇道：“嬷嬷现在就心疼小的，不疼我了。”
奶嬷嬷连忙扶着张氏，数落她：“你都当娘的人，还跟孩子争宠不成，咱们小公子在你肚子里都听着呢！”
“嬷嬷别说小公子了，我觉着真是个女儿，在我肚子就这么乖巧，比怀她两个哥哥省心多了！”
奶嬷嬷擦了擦眼角，应道：“可不是，女儿好，女儿是娘的小棉袄，太太马上就儿女双全了！”
张氏笑着摸摸肚子，这是她的女儿，自然不能让别人养，嫡亲的祖母也不成。
深宅里风起云涌，深宅外的男人们却一无所知。
贾赦带着贾琏去清虚观烧香，贾代善前日就去了观内小住，父子俩自然要给父亲/祖父请安。
贾代善与张道士一盘棋下到一半，听随从禀报大儿子带孙子来了，就道：“就算和局吧，我先去见见他们。”
说着就欲伸手收拾棋盘。
张道士一把抓住，笑道：“公爷这可不好，棋局如战场，输了没有耍赖的，再来一盘翻盘如何？”
贾代善不领情，“再怎么下是个输字，都是我输，下棋的趣味都没了。”
张道士无奈道：“总不能让我放水，我这盘棋只费了五分力，你大龙没成型就能被我截杀，我多等了一百子！”
贾代善笑道“你另找棋友吧，听说襄阳侯府正巴结你，你让他们找个高手和你下棋。”
“非也，下棋最重要的的心胸，我和你下，就是看重你有那份明白，否则再厉害的国手，也是朽木一条！”
贾代善听他由疯疯癫癫，也不理他，出去见了贾赦父子，就乘车一起回荣国府。
车上载着一小筐水灵灵的果子，贾琏奉过父祖，笑嘻嘻的拿了一颗就迫不及待送入嘴中。
半月后，贾家小姐贾玥出生，当天月明星稀，衬得月亮又大又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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